老头看他一眼。
  说实话，他有点摸不清眼前这小子的想法。
  要说他不在乎足球，但他偏偏就算坐替补席也能进步；可要说他在乎足球，二十二岁正是拼搏的好年纪，他却宁可在米兰坐替补席也不愿意转会踢首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弗爵爷想半天，也只能归咎他爱米兰爱的深沉。
  他选择换个话题。
  弗格森：“如果大卫离开曼联，你以后还会来曼彻斯特吗？”
  听到这话，莱恩维持着捧茶杯的姿势没动，弗格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察觉到弟子的心思正在逐渐偏移。
  “会。”
  莱恩斟酌答，“只要您不嫌我烦。”
  弗格森满意一笑。
  *
  探望老人计划结束，莱恩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加利亚尼的电话。
  “国际还想交换？”
  米兰主席扬起眉毛，“他想换谁……科科啊，这个能考虑，那谁过来呢？”
  莱恩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西多夫。
  “换。”他当即答应。
  莱恩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他漫不经心地想，莫拉蒂老爹最近眼瞎的厉害啊，又是拱手相让内斯塔又是用西多夫换科科，只是还没等他思考太久，加利亚尼紧接着给出第二条消息——
  “巴萨没要里瓦尔多。”
  莱恩一惊。
  “里瓦尔多？”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世界冠军的里瓦尔多，他要来米兰？”
  “对。”
  加利亚尼也很高兴，“我打电话给他时，他一直在说‘我想去米兰，我想去米兰’，我建议您签下他——他的薪水会很高，但他是自由身，不要一分钱转会费。”
  “签！”
  莱恩肯定不会放过他。
  挂断电话后，米兰主席仔细清点下赛季阵容：舍甫琴科、因扎吉、巴蒂斯图塔、鲁伊科斯塔、里瓦尔多、卡卡、加图索、皮尔洛、雷东多、内斯塔、科斯塔库塔、马尔蒂尼、阿尔贝蒂尼……
  “老天。”
  莱恩发出后知后觉的声音，“米兰下赛季还会有对手吗？”
  ……
  7月底的米兰内洛格外热闹。
  ——特指医务室。
  安娜小姐一边对里瓦尔多“上下其手”，一边翻阅马尔蒂尼的体检报告，“特拉帕托尼那老头还知道爱护你，不错。”
  马尔蒂尼闻言又喜又忧。
  他心里想再为国家队征战两年，到04年欧洲杯再离开，但老马最爱的说到底还是米兰，这些天，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退出国家队。
  说真的，如果不是身体好转，这就会是他最后一届世界杯。
  “想踢就踢。”
  安娜让助手给他敷膏药，“老板没意见。”
  马尔蒂尼一愣。
  安娜示意里瓦尔多把上衣全扒了，她说：“那家伙的原话是‘哎呀，保罗这块活招牌招揽球员太好使了，安娜，他爱踢就让踢’——里瓦尔多先生，收腿，让我摸一下看看情况。”
  马尔蒂尼抿唇，心里怪感动的。
  里瓦尔多抬头环视一圈来转移注意力：“对了，我记得今年卡卡也来米兰，他人怎么不在？”
  “人家卡卡能跑能跳的，”安娜答，“肯定不用提前来。”
  遭受攻击的里瓦尔多闭上嘴。
  “KAKA？”
  皮尔洛念出这个名字，“CACCA（意大利语：粑粑）？他爸妈怎么给小孩叫这种名字，不合适吧。”
  因扎吉懒懒散散道：“其实叫里奇也行。”
  “对了，”他问，“咱们老板今天怎么没来？”
  说莱恩莱恩到，在因扎吉话音落地的下一秒，楼下突然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同时伴随着莱恩的喊声响起。
  “Salve（你好）！”
  众人纷纷走到窗边低头，发现主席正骑着自行车——呃，后座上还载着一个羞涩微笑的巴西产萨摩耶。
  “下午好！”
  莱恩停好车，双手成喇叭状：“去中国玩吗？！”
  正当大家伙面面相觑时，加图索冷不丁来了一句：“我说，莱恩是打算骑自行车把我们载到中国去吗？”
  人们还没来得及吐槽，楼下突然发生变故。
  载着卡卡的莱恩因为控制不好自行车方向盘，所以导致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痛呼声伴随着卡卡关切的声音响起——
  “莱恩，你没事吧？！”
  “……我真的很重吗？”
  众人：“……”
  你们一定要这么幼稚吗？
  队长马尔蒂尼闭闭眼，感觉肩膀陡然沉重不少。
  第38章 直接上吧
  但主席不是他儿子, 马尔蒂尼就算再无奈也没办法。
  他跟着众人匆匆下楼去拯救老板，结果发现对方正怡然自得地躺在地上，跟新来的巴西小将说话——
  莱恩：“其实你不重, 真的。”
  “但我假期吃了很多巴西烤肉，”卡卡惴惴不安，“我听说米兰的体重管理很严格，如果体重超标，就会被队医骂。”
  “假的。”
  米兰老板亲自打假, “我也吃很多，但就没被骂。”
  “别听他胡扯。”安娜小姐迈着长腿走来, 她勾起红唇，低头冲卡卡露出死亡微笑，“第一，他是老板，没人敢骂；第二，他现在干吃不胖, 不管吃多少也不会胖。”
  卡卡陷入呆滞。
  一分钟后，他麻溜从地上爬起来。
  他拒绝和干吃不胖的人躺在一起，他受伤了。
  马尔蒂尼见状只好无奈地上前帮忙扶起自行车，他把莱恩拉起来，问他怎么突然想起邀请他们去中国。
  “夏季行？”皮尔洛问。
  莱恩点头。
  中国有很多米兰球迷，AC米兰走这一趟, 既能和球迷互动，又能捞金挣点钱, 补上转会费的支出。
  “明天在内洛集合——”
  莱恩视线在众人脸上巡视一圈，落在鲁伊科斯塔身上，他说：“鲁伊, 明天你早点到，去内洛门口接巴蒂。他签完合同就和我们一起出发。”
  鲁伊科斯塔：“哈？”
  葡萄牙人一脸前夫复活般的见鬼表情，他纳闷：“他来干什么，签什么合同？”
  “来踢球啊。”
  莱恩答：“米兰跟他签了租借合同，羊毛不薅白不薅。”
  向来温柔的鲁伊爹咪听到这话差点没稳住表情。
  “就这么定了。”莱恩说，“大家体检治疗完就早点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上午十点在内洛集合，俱乐部包机。”
  在莱恩转身要离开前，马尔蒂尼叫住他。
  “莱恩，”马队问，“我们这次要去中国的哪个城市，和哪支球队踢比赛？”
  莱恩答：“大连实德。”
  ……
  当莱恩第二天到达内洛时，发现空气氛围不太对。
  他走到因扎吉旁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后者挠挠下巴，一边回消息一边说：“久别胜新婚，两个人排挤全世界。”
  莱恩：……
  他转过头，发现巴蒂斯图塔和鲁伊科斯塔两个人正在“甜甜蜜蜜”地笑着说话，双方脸上的笑容足以随机溺死一名旁观群众，并且俩人周围三米内都属于真空地带。
  “你说，”莱恩低声问，“我会不会是丘比特转世？”
  因扎吉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同样低声答：“那丘比特能不能赐给我一个老婆？”
  莱恩：“我可以赐给你皮耶罗。”
  因扎吉做出要呕吐的动作。
  每日例行的“父慈子孝”环节结束，莱恩才带着巴蒂斯图塔去签合同，一切搞定、球员也来齐后，他们就正式准备出发去中国。
  因为包机不需要去北京转机，所以莱恩来了一招“青春没有售价，铁腚直达大连”，十几个小时的航班直接坐到球员们“花容失色”。
  “为什么我也要去——”
  刚刚伤愈复出的安布罗西尼虚弱问道：“我不应该留在米兰吗？”
  “卡尔洛说带你去找找感觉，”莱恩答，“大连实德这赛季很厉害，中国足球今年还进了世界杯小组赛呢。”
  “那不是应该的吗？”
  加图索打着哈欠：“他们人口那么多。”
  莱恩默了默没说话。
  他选择换个话题，叮嘱球员们在抵达周水子机场后保持队形不要走散，不然容易被热情的球迷们冲击到七零八散——随机被抢回家当女婿也有可能。
  众人对此明显不当一回事。
  接机而已，能有多少人？
  ……
  “Mamamia！”
  下了机的一群大小毛子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不约而同陷入呆滞。
  内斯塔僵硬地思考怎么躲避摄像机，身经百战的马尔蒂尼也没见过这阵仗，更不用提其他没见过世面的球员——他们额头后背都已经开始冒汗。
  只有莱恩镇定自若。
  “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