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贴地滚动，最终擦着门将的指尖滚进球网。
  莱恩抱起足球，跑到客场看台下，冲他们竖起三根指头，解说完全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AC米兰和桑普多利亚没啥深仇大恨啊？”
  他的搭档接话：“你管他呢，人家今天有脚感，半场就戴帽，你有啥办法？没有？受着吧。”
  毛蜜也快晕了。
  他们一边为主席呐喊，一边在心里暗暗犯嘀咕。
  但不管怎么说——
  进球就好，其余管他去死，足球只要胜利！
  *
  中场休息时，大家伙都在偷偷看老板。
  “他怎么了？”
  有人无声问。
  “什么都不知道。”对方耸耸肩，也无声答道。
  莱恩擦擦汗。
  他踢的很痛快，也蛮开心的，至于别人揣测的那些想法，统统是无稽之谈，没有原因，他只是在享受足球。
  ——顺带对球迷们热情点，比如比个数字之类的。
  中场很快结束了。
  主要是安胖也没啥好说，一人半场进仨球，这说啥？
  继续吧，大爷！
  莱大爷咕噜咕噜喝完水又吐掉，嘴巴一抹就上场，继续踢球去了。
  ……
  下半场易边而战。
  第55分钟，莱恩带球在桑普多利亚半场被放倒，裁判给了任意球；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会儿，决定给莱恩自己踢。
  莱恩看一眼皮尔洛。
  睡皮被看的一愣，渐渐的，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预感。
  莱恩缓缓后退。
  他这一退可了不得，和足球之间的距离非常大。
  莱恩又看了皮尔洛一眼，接着，他用食指和拇指一夹鼻子，擦了擦鼻涕；最后，他开始小碎步助跑，而后用力抡起足球——
  足球飘向对方球门，然后在对方门将反应不及时快速坠落！
  0:4，大四喜！
  在一个普通的秋天，莱恩踢出了“普普通通”的大四喜。
  他跑到客场看台下，冲他们伸出四根指头，然后展开双臂，毛蜜的惊喜尖叫声恨不得掀翻费拉里斯球场。
  “我的上帝，”有人紧急掐着人中，“我的上帝啊！”
  “不管你是谁——”
  “千万别从我们莱恩身上下来，求求了！”
  一片欢呼雀跃中，有球迷试图理性分析：“他肯定是故意的……是不是最近米兰营收有所下降，需要我们买门票……难道是冬窗要买什么不合理的球员……还是要炒掉卡尔洛，换穆里尼奥上台……？”
  分析分析着，球迷在看见莱恩冲他们飞吻后瞬间丧失理智。
  “买！现在就买！”
  他尖叫着大喊：“老子回家就掏空钱包去买！要买什么球员都行——”
  “炒掉卡尔洛也行！”
  正在互动的莱恩动作变得迟钝，他有些茫然地左右看看，总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意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比如要卡尔洛下台？
  莱恩糊涂了。
  卡尔洛做错什么啦？
  第162章 都得死！！
  莱恩感觉很奇怪。
  但想归想, 他还是继续老老实实冲球迷们挥手飞吻，那模样气的桑普多利亚主场球迷牙痒痒——怎么啦怎么啦？难道你们AC米兰锁定胜局了？
  但其实0:4差不多就是了，双方球员心里都有数。
  莱恩挥完手就要走, 忽然，有人在背后撕心裂肺大喊：“莱恩，莱恩！”
  “莱恩——！”
  球迷喊：“要多出来卖色相接广告啊莱恩！”
  莱恩：……
  他差点脚下一个趔趄滑倒，神情更是一言难尽。
  因为没有经纪人，再加上他还要平衡AC米兰的主席工作与踢球, 所以他基本不参加商业活动，就连广告这七年都没怎么接过, 那年拍摄牛仔写真和球队广告除外。
  莱恩擦擦汗。
  算了算了，等米兰需要他卖身的时候再卖吧，那样也许还能卖贵点。
  ……
  比赛继续。
  就在情况一片大好时，莱恩却忽然举起手，然后捂着小腿龇牙咧嘴；安胖一慌，他连忙让舍甫琴科换下莱恩, 安娜随后赶到。
  “比目鱼肌疲劳。”
  她摁摁小腿，“休息吧，大概得要一周。”
  听到这个诊断，安胖忍不住满脸愁容，而莱恩则有些好奇。
  他坐在凳子上：“比目鱼肌？”
  “是小腿后肌群。”
  安娜答，然后看他一眼：“因为长得像比目鱼得名, 就像老板您夏歇期吃的太狠导致自己像三文鱼一样。明白吗？”
  莱恩闭嘴了。
  “继续减重。”安娜说，“您现在净身高190, 有说法认为中锋重点没什么，这没错，但绝不是像三文鱼那么重呢。减到84-85公斤这个区间。”
  站在一旁的安胖发话：“这会不会太低了, 导致他的对抗性下降？”
  “看着不像。”
  秦医生插话：“他虽然高，但重心很稳。”
  她补充：“而且有条很重要，就是他的跑位始终保持着一种机动性，就像游击战的队员一样。这对身体要求很高，所以最好再减点。”
  莱恩眼巴巴看着她们，而后亲眼目睹医生们在谈笑间定下他的“减肥大计”。
  唉，唉……
  他不由叹息，吃草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
  回到替补席后，莱恩实在没事做，就找大罗闲聊。
  二人聊起小罗。
  “我们都不喜欢被管束，”大罗说，“巴西人都很随性。我们想喝酒就喝酒、想泡夜店就泡夜店，想干嘛就干嘛……但我们仍然能在场上进球。”
  对此，莱恩只是问：“那你还能用出钟摆过人吗？”
  大罗答不上来。
  因为现在，他根本用不了钟摆过人，他太胖了。
  “我尊重你的随性，”莱恩说，“虽然我的祖父（弗格森）教导我球员应该自律，但这世间总有不拘一格的天才。”
  大罗面露意外。
  说实话，他以为莱恩是很严格的那种老板呢。
  接着，莱恩话锋一转：“问题是，你现在的随性已经影响到了竞技水平。当你被媒体辱骂、球迷嘲讽，自己陷入低谷时，你还能用‘随性即快乐’欺骗自己吗？”
  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大罗每天笑哈哈，但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咱们慢慢改。”
  莱恩笑道：“等你稍微好点，我就让你去夜店玩。”
  大罗：“真的吗？”
  莱恩：“那当然。”
  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大罗又笑出自己的大白牙，他说：“kakito喜欢你，那我也喜欢你、相信你。”
  ……
  莱恩和大罗刚聊没多久，一阵喝彩声与嘘声同时响起，莱恩看向足球场，发现原来是舍甫琴科进了球。
  好家伙，这下可是0:5大比分了！
  莱恩脸上刚露出笑，就听见大罗问他：“咱们米兰，和桑普多利亚是有仇恨吗？比如拜仁和汉堡？”
  莱恩：“什么？”
  旁边的巴拉克探头：“不是，我们和桑普多利亚关系只是一般。”
  “那为什么，”大罗似乎很不解，“球迷们这么疯狂？”
  “……啊？”
  这下轮到莱恩和巴拉克齐齐不解，他们纷纷站起身，随即被看台上你来我往的骂战当场惊呆。
  “我草啊！”
  莱恩内心万马奔腾。
  此时，他甚至听见了有球迷在大声吆喝：“傻帽～傻帽～倒霉的桑普多利亚、脆弱的桑普多利亚，被我们AC米兰灌进五个球，五个！”
  莱恩：……
  米兰主席眼前一黑，仿佛看见自己被罚款的未来。
  这可是人家主场！
  巴拉克也被震撼到失语，他想了想，绞尽脑汁安慰老板：“没关系的莱恩，他们打不起来，球赛还有三分钟就结——”
  “哔！！！”
  裁判再次吹响哨声。
  米兰竟然又进球了！
  只见舍甫琴科和西多夫在桑普多利亚半场“双鬼拍门”，后者巧妙补射，直接让比分扩大到零比六。
  惨案，妥妥的惨案。
  莱恩和巴拉克情不自禁面面相觑，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矿泉水瓶就从主场看台飞落，与此相随的，则是桑普多利亚球迷的痛骂。
  “彻底完蛋了。”
  莱恩喃喃，“…我的钱，我肯定要交罚款了。”
  巴熊很想安慰老板，但他自己也爱莫能助，因为这实在是无妄之灾。
  现场险些失控。
  好在裁判掐着秒表，在正赛结束时刚刚好叫停比赛，也不再给伤停补时。
  主要是给了也没用。
  主裁判包袱款款就要跑路，他一点儿也不想被砸中脑袋，球员们见势不妙也得跑，他们快速溜进球员通道。
  这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