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
探青 更新:2025-09-08 09:43 字数:3305
越是靠近他越是想起那么肮脏的事情,越是贴合他越是饥饿,越是疯狂地想要她哭。
浅浅身上的冷香在自己衣摆上流连的味道比起前几日已经清淡许多,他旁若无事地压抑着自己下沉的嘴角,告诉自己没关系,哪怕离得没有那么近也没关系。
倒是她身上依旧有着馥郁的莲花香气,因为每一次浅浅睡着后,大藕总会将她变换成道体的模样,含着她的脸颊肉,用嘴唇摩挲她精致的锁骨,用脸颊贴在她脖颈间的脉络......
悄悄地,轻轻地。
一贴进她,那恬淡的冷香就顺着他的呼吸沁润到肺部,瞬间缓解他四肢百骸的燥热,叫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比起他心里狂热流淌的欲望如同黑色岩石下滚动的岩浆,实际已经沸腾滚烫,他所克制的靠近无异于饮鸩止渴。
一下的冷,换来更极致的热。
可大藕的理智亦是告诉他,这样已经足够。
他会摧毁现在的一切!
“浅浅……公主,她是那么的弱小,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会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笑,所以我要离她远一点,否则,否则.....我丹田下压抑的杀意马上就要抑制不住。”
大藕觉得丘丘就没有正常的时候,尤其是看过那团被他如珠似宝送来,结果乱七八糟的画作后更明白丘丘不正常。
但丘丘很热情,无法拒绝。
在看过丘丘命若风中残烛,若非种族特征,就真正死去之后,大藕莫名地把他当作可以说真心话的妖。
“行了,我们现在去寻浅浅吧,免得她遇到危险。”
丘丘没有对大藕放松警惕,整个身体是紧绷着,又若是原型来看就是竖成一根长条。
他知道哪怕是收在剑鞘里的剑也是利器,只要发起疯来就会立刻大开杀戒。
尤其是唯一能够制止他的公主殿下不在身边,丘丘更加没有安全感——砍成四段不要紧,竖着劈他可就完啦!
只不过听着少年郎君这话,他越想越怪,转头看着前边已经要出发跟随,说是离得远一点实际上恨不得生成糯米糍黏在公主身上的驸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大藕。”
“驸马爷。”
浑浊压抑的苍穹之下,被叫驸马爷的驸马总算搭理了一眼丘丘,他抱臂而立,身形颀长如竹,动人的像是浓郁的烟霞烂漫,生着叫其他生灵自惭形秽的秾华。
“什么丹田有火!”
你不如直说是下-腹-起-火!”
大藕:?
第26章 大藕顿悟
积雷山主殿阁楼。
有苏九明看着浅浅逐渐远去的身影在山间化成一个朱红的小点儿, 像是小小一芝麻粒撒进墨汁。
“何苦来哉?凡间如何,她一个从未出门的小崽子能知道些什么。”
“她那夫君我见了,一个英俊的小郎君, 和浅浅正相配,一起过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何必掺和这些事。”
身后并未出现任何身影, 只有风徐徐送来仿佛呢喃的话语。
若叫旁人听见定会以为青天白日里出现鬼怪, 有苏九明听见了,脸上的笑却更真挚一些,双手拢了拢身后厚重、像是要将他压垮一般的鹤氅。
“见天地、见众生, 听起来很简单。”
“但着几个字眼不是在书上临摹几遍,嘴中轻飘飘地喊出口号就可以理解的事情。”
“她要去看, 去听,去感同身受,不是装聋作哑就能改变的, 至于她那夫君我就从没满意过, 奈何其他的都比不上, 也就只能慢慢教。”
风久久未曾搭话,像是发了一会儿愣,而后说着:“你这是想叫她成为妖仙, 比人修道要难多了, 她的身世...若叫发现......”
有苏九明当权久了,哪怕面上再是温和不过, 内里也是杀伐决断当机立断的积雷山大王,他听着这种自骄自馁的话就来气,苍白的脸色甚至都多加了几分红润。
“瞻前顾后,瞻前顾后!不这样做也是个死, 这样做大不了死得更干净一些,我跟你说过的,未来浅浅是何等下场我们都知道,何不赌一赌?”
“从前那个在轩辕坟被娲皇召奉命下凡去摧毁殷商、帮助西岐,实则胆大包天襄助纣王平乱的有苏九尾是死了吗?”
他一腔爱女之心,怕她委屈怕她受苦,这积雷山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抱着还是婴孩的浅浅和当时的兄弟姐妹们打拼出来的。
一开始,有苏九明亦只是需要给从封神之战逃离的他们一个栖息之所,想叫浅浅过得好一些,后来队伍越扯越大,妖也越来越多。
浅浅就是天生的公主命,因为她,有苏九明成了一方大王。
有苏九明口不择言,身后又是久久无话,他惊慌地转头朝后看去。
暗影里,屋檐琉璃灯下,一个女子缓缓凝成实体,她身着素衣,浑身没有任何装饰,像是出家苦修的丘尼。
一边脸颊平庸,如水一般清淡,若是浅浅见了定会欣喜,因为这就是她行礼时用余光扫过,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倾盖如故的生灵。
只不过,她的左边连带着一泛着悠远光晕的金铜面具,面上镶嵌了两颗赤红宝石,像两颗将坠未坠的血泪凝结成的。
“襄助纣王、胆大包天的九尾狐已经死在了摘星台。”
有苏九明一顿,瞬间懊悔,却又不愿低头,只说你这些年在西方苦修,我亦看过佛经。
“《华严经》里说,“一切众生皆具有如来智慧得道,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道我们要修,佛为什么就不修?佛家都说了樵夫劈柴、农人插秧都是修行大智慧。”
“浅浅既然修,那就修得叫天地知晓,就万物知道,叫天庭只能招安,不能杀之。”
女子,也就是千年前的苏妲己,真名有苏九尾的狐狸安静听着,身形凝聚不成,仿佛倒影被风吹散。
“那就如你所说,希望浅浅不会教你失望——”
苏妲己死在朝歌摘星台,她活了下来,却也和死了没有两样。
她死的时候朝歌天命不在,唯一的女儿浅浅已经在胞弟手中抚养,只要浅浅一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就不需要承担苏妲己和殷寿的业力。
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若真与殷寿殉情也就罢了,可她还活着,她就必须做好浅浅知道自己身份,承认自己身份的后果,不仅是天庭的冷眼,仇人的报复,还有当年天降罪与殷商,天灾瘟疫干旱所死去的人产生的业力。
君王不贤,天将降罪。
这话没有道理。
就像父母之罪孽,儿女必定要替父母承担,就像是儿女杀死父母该遭天谴,可父母杀死儿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一样地没有道理。
可这只是妲己认为的没有道理。
人族法律如此,天道天规如此,这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她和殷寿的反抗带来了更多的业力,死了更多的人。
她活了下来,灵魂不稳,□□溃烂,不见胞弟,不见亲女,去往西方苦修,行积德行善之事。
只盼若真有万一,她的女儿浅浅也能够少受些罪。
“你的身体——”
“你的身体——”
他们说完浅浅,不约而同开始担忧起对方的身体。
两双狭长的狐狸眼四目相对,似妖似仙,似魔似佛,而后又都不约而同说道:“无大碍。”
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可不就是无大碍。
两只狐狸不约而同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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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丹田有火,你不如直说是下-腹-起-火!”
“什么杀欲爱欲贪婪暴虐,你承认吧,你就是憋得太久了!”
“你就是想亲她,想抱她,想舔她,我的大王啊,为什么我教你吃饭教你律法也就罢了,连这个东西我都要教你。”
“——春宫都送你了,你们成婚都好几天啊,你都在干什么啊!”
“而且周礼也说了,男女有别、阴阳有差,如同两只葫芦瓢,合为一体,就是夫妻结合,如同天覆地盖一样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合卺酒要用葫芦瓢来饮,而非酒樽的原因。”
“你这就是到积雷山来得晚,现在不流行幕天席地了,否则你刚在山下那几天就能抓到无数野鸳鸯。”
耳边是丘丘抓狂的声音,一句一句,如同一道道闪电劈开大藕的脑子。
甚至比闪电还要可怖,眼前是浅浅回头粲然一笑,她并不知道她现在信任的妖其实背地里偷偷学法术,学的第一门法术是引酣术。
为了避免她醒来后他无所遁形,大藕每夜都会在她熟睡之后施上酣睡术,叫她一夜无眠。
第二个法术,是疗伤术,因为大藕原本只是想要浅尝辄止,结果没忍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很龌龊,很不光明正大,与大藕原本刻在骨子里,坚持、倡导的信念不一样。
大藕只能一边顺着自己心意来做,一边给他弄出来的齿痕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