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懒冬瓜      更新:2025-09-08 09:58      字数:3819
  
  念头转瞬即逝,他很快将心思放回正事上,沉声吩咐道:“派人盯紧那方木,再在京中好生寻寻,若有动向,立刻回禀。”
  第43章 王琮沈家入京了
  院里,云团携着南枝去洗漱沐浴了。
  陈涿站在廊前,胸前也被染上了几分酒意,灯盏晕出光圈,将深秋的细雨绵绵映出了光尘,又濛濛融入草色中,他平静地看着颤动的芙蓉花,问道:“这几日南枝在作何?”
  白文目光缩了缩,先发制人道:“大人,这……夫人不让属下与你说,还警告属下,若告诉了大人,往后就在大人面前告属下的状。”
  陈涿道:“是与王家的那个王琮有关?”
  白文见他猜出来了,将脑袋一垂,老老实实地将事情托出,讲述声伴着冰凉秋雨一道,钻入陈涿的耳间。
  他面上不显,只在王琮收了香帕整日把玩时,眼底冒出冷意,幽幽地与雨珠混在一块。
  白文忙找补道:“大人放心,那帕子是铺子上买的,在香膏盒里沾了几日,夫人没怎么碰过。”
  “——明日将王琮带回督京司。”他说着,却又顿住,轻叹了声道:“罢了,先由她办完事吧。你在她身旁好生看顾着,若有什么异样,及时过来回禀。”
  屋内醉鬼的嘟囔声渐渐停了,云团衣摆被濡湿了好些,垂首站出来道:“大人,夫人沐浴完了,用了些醒酒汤,只是却闹着不肯睡,说是要大人过去。”
  陈涿如小土堆皱起的眉尖平整下来,他转身进到屋内,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隐隐见着床上人不老实地滚动着,将青帐颤得荡漾起波纹,成了一汪碧水春湖。
  他抬脚走过去,指尖轻挑起纱帘,见着只穿着身单薄寝衣的醉鬼,怀里抱着软枕,身子扭成了根麻花,恍惚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睁着朦胧浸水的眸子往回看,茫然五官一瞬变得凶巴巴,瞪着他道:“流氓!居然偷看姑娘家的闺房!”
  陈涿掀帘的动作一顿,幽幽看着她,忽地改换了主意,任由青帐垂下,臂弯隔出一条缝隙,往下握住纤细脚腕,稍稍用力就将人往这处拽,拉到了床沿。
  南枝没想到这流氓这般大胆,眼珠一转,指尖勾住他的腰带,蓦然用力就将人整个扯进帐内,跌着躺下,她顺势一翻身,坐在他腰身上,垂目扯着那繁琐腰带。
  实打实地压在腰上,力道不算重,透着浸入骨缝间的温软香味,他喘息声变得重了些,却如同失了骨头般躺着,眼尾泛起入肤潮红,一幅任人采撷的柔顺模样。
  南枝为解着这腰带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扯开了,唇角高高翘起,忙不迭擒住他的两只手,就着腰带系在床头:“就你这身手,还不如我呢,居然还妄想做采花大盗。”
  她轻哼了声,将那嵌着美玉的腰带缠了几圈,紧扣在床头,又垂目瞄他的脸,不自觉感叹了声:“你有这漂亮脸蛋,还做什么流氓,往后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一手撑在他胸口,另一手往前摸了摸他的脸颊。
  陈涿喘声变重变粘,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南枝眨眨眼,瞳仁定格着深想了会,忽地惊叹道:“陈涿,你怎么堕落到做流氓的地步了,唔,真是世风日下啊。”
  陈涿:“……”
  她俯腰亲了瞬他的侧脸,弯着眼尾道:“总不能让你祸害别人,我就牺牲些,将你拘在这吧。”
  陈涿喉结轻滚,胸口起伏如浪潮,他撩起眼尾,声线变得又沉又哑:“你说什么?”
  南枝拧眉,小心地爬上前,刚准备俯身说话,那只原本束着的手忽地扶住她的腰身,向上一提,实打实地坐了下去。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湿意扩大蔓延,又深入,浸到肌肤缝里,她腰身一酥,指尖掐住摇曳的青纱,变成了一条小蛇似难耐地扭动着,与那青纱一道荡漾泛起涟漪,她想要抽身离开,腰间却被紧紧按住。
  ……
  另一只手仍被束着,未曾动弹,可不知怎地,那被濡湿的衣裳褪却了,赤条条的腿横亘着,彻底成了棉花软成一团,跌坐在侧,她羞愤难忍,好一会才吐出字道:“……流氓。”
  陈涿红唇沾水,衣裳也散到两边,始终是顺从躺着的,黑眸却满含侵略性,再也禁不住,另一手从松垮腰带中收回,拽着脚腕拉到身前,诱哄着她平息怒气,想要如何拘怎么拘都由她。
  院中泥地上瓦阶潮湿,掺着花瓣,浸满潮湿的,幽香的水洼。
  雨水接连落了一夜,不见停且隐隐有变大的趋势,天际将近冒白,陈涿披着外裳,轻声推了房门,慌了几日的心终于落着了实地,满脸透着愉悦的餍足,手中拿着瓷壶,刚准备吩咐取些茶水来,却见远处白文冒着雨幕,径直走到他这处,不待他问就突兀地开了口道:“大人,沈家进京了。”
  指尖一颤,裂着青花纹的瓷壶骨碌碌滚下,倒没摔碎,顺着地势一直滚到院里烂泥处,溅出泥点。
  陈涿方才的欢愉一消而散,眸光沉沉地望向将白的天色。
  ——
  王琮拿着香膏,到了酒肆的头一次事就是将其丢在他们面前,扬着下巴炫耀道:“瞧清楚了!昨夜你们走后,这就是那夫人悄悄派人送给我的。”
  他们半信半疑地拿着香膏盒打量了会,又揭开轻嗅了下,可除了香气馥郁些,也没觉出什么不同,有人转了圈眼珠,蓄意道:“王琮,这样式的香膏随意寻个铺子都能买到,我瞧着平平无奇,没甚特别,你说这是女人送的就是了?我怎么觉得是你故意在铺子里买来打肿脸充胖子的物件。”
  倒也不怪他们怀疑,王琮此人嘴里没个把门,平常就为涨脸说过些大话,尤其是饮完酒后什么都说得出来,以往还朝他们吹嘘见过昭音郡主的身子,可次次都是空口白话,没什么证据,时间一长,便就没法让人全信了。
  王琮见他们个个都满脸怀疑,脸涨红着,愤愤饮了一口酒水道:“我没事买这女人用的东西做什么?说了是那夫人特意送的,怎地还不信,难不成非叫我将人拉到你们面前才信吗?”
  有人笑了笑:“你若真能将人拉到面前,往后你说什么话我都信。”
  王琮咬牙:“好!今晚你们都别走,躲在墙角,亲眼看看我将那妇人从马车上拉下来,到时知道那女人是谁的夫人,只怕你们要惊掉下巴!”
  他们哄笑出声,摇着头半点不信,没一会又揭过话题,转而论起旁的事了。
  渐渐地,几人又喝晕了酒,王琮大着舌头,整张脸涨红着站起身,环顾一圈嚷道:“你们说的那些莺莺燕燕我都瞧不上,再过两年,等我要结亲,就将那公主的女儿娶回家。”
  屋内静默了瞬,随即所有人大笑出声,捂腹道:“王琮,你是真的喝晕了酒吧?怎么白日做起这种梦来了,你没有功名又日日浪荡,郡主怎可能愿意嫁你?”
  王琮“啧”了两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我告诉你们,那昭音郡主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只要我在外说上几嘴,往后京中还有哪个男人敢娶这种不检点的女人。”
  有人像看傻子逗他道:“那你说,是什么把柄?不会又是什么香帕香膏之类的吧?”
  王琮笑哼了声,压低声音道:“几年前在马球场,那郡主未着寸衣,胸上一颗黑痣朝着我晃呀晃的,摸起来就跟这瓷盏一样细腻光滑,和瓦舍里那些女人滋味可真是不一样。”
  他越说越暧昧,好似真的摸过碰过了,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分不清话中真假了。
  王琮朝后一坐,大咧咧地岔着腿,眯眼笑道:“到了这地步,她除了嫁我还能嫁谁。”
  一层薄薄木门外,沈言灯抬脚从这地经过,被迫听清了每一个字,他神色不变,身后小厮拎着装满膳食的木盒,出了酒肆一路往柳府而入。
  柳家来京城的日子比他们早,宅院就距沈府一条街外,要不然一刻钟就能来往,府内事务刚忙完,沈言灯稍歇了会,就起身到柳府上拜会郑氏。
  正厅内,柳明珍站在一侧,满脸乖顺地为郑氏捏肩捶背,又时不时温声问着力道,自这身份被揭开后,兴许是怕被赶出去,又没了家,她日日近前伺候郑氏,替南枝补上了懂事女儿的身份,哄得郑氏笑意温润,眼角上扬,早早抛却芥蒂,待她又多了几分真心。
  沈言灯不动声色扫了两人一眼,道:“伯母,昨夜我刚随父亲入京,事务繁琐,这时才有机会前来拜会,来时路上听闻京中膳食一绝,特意让人带了些给伯母尝尝。”
  郑氏看他越发满意:“你有心了。”说着,又叹了声:“我记得南枝以往便说要到京中品味膳食,如今你我都身居京城,可她却不知下落。”
  沈言灯掀袍坐下:“伯母宽心,南枝定在京中某地等您去寻她,想来要不然多久就能一家团聚了。只是不知到时,她还愿不愿见我……”说着,眼睫垂落,凄凄落在面上,又似怕被长辈所厌,惨淡地扬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