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何所肆      更新:2025-09-08 10:03      字数:3699
  
  “怎么可能,太子哥哥看上去那么喜欢杜姐姐!”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什么。
  太子哥哥是喜欢杜姐姐没错,可杜姐姐好像不怎么喜欢太子哥哥诶……
  难不成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因爱生恨?
  “人心本就是极其复杂的东西。”长公主见她脸上几番变化觉得有趣,轻飘飘开口,“说不准哪天我和你爹爹互相看腻歪了,就一拍两散了呢。”
  “阿冉!”钟远丘神色微恼。
  “只是举个例子。”长公主不动声色地伸手在书桌下轻轻捏了下他大腿,示意他别打岔。
  钟溪语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心中着急。
  “那怎么办?不管杜姐姐了吗?”
  “谁说不管了。”长公主不疾不徐。
  如今许多事都与上一世不同了,就连她的粟粟也不复前世的痴傻。她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凑巧自己与钟远丘做了同一个梦,并没有所谓的上一世。但就在她想松口气时,太子那位心上人又确确实实如“梦中”所见一般出现了。
  事关粟粟生死,她不敢赌那记忆的真假,钟远丘亦是。
  因此,在知道杜蓝会死于秋猎时,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一定要救她。
  他们需要一颗定心丸,一颗能改写必死命运的定心丸。
  一如来日他们也将改变粟粟的命运。
  “秋猎之时,一般由禁军行护卫之责,另外还会再从东西两大营中抽调些人手,两大营地的长官均与我有故,皆是我会让他们多加注意。”
  钟溪语想了想,脑海中冒出一个主意:“若到时候我与杜姐姐待在一处,他们是不是就没机会下手了?”
  她这一开口,另外两人顿时异口同声。
  “不行!”
  “不行!”
  钟溪语原本还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没想到遭到双重否定,顿时有些泄气。
  长公主出声解释:“前面说的终归也只是猜测,杜蓝究竟怎么死的我们都不知道。”
  上一世杜蓝死后,太子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带走了她的尸身,没人知道她的死因。
  这也是他们怀疑杜蓝的死和太子有关的原因。
  “总之此事我和你爹爹心里有数,不许你瞎掺和。”
  钟溪语脸颊鼓了鼓:“知道了。”
  “此前的安岭一案……”
  见娘亲爹爹谈论起政事,钟溪语安静地趴在一旁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没成想爹爹突然朝自己看来。
  钟溪语心领神会,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爹爹开口问道:“粟粟近日经常去威远侯府?”
  钟溪语一愣,想起那日在皇宫时,旁边的老妇人好像说过威远侯府的人通敌叛国,顿时有些心虚:“我看宁筠姐姐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钟远丘摸了摸她脑袋,笑道:“爹爹没怪你。”
  他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感慨:“老威远侯当年何等人物,树倒猢狲散,可惜了他那孙女,你若与她投缘,多去看看也无妨。”
  钟溪语脸上多了几分纠结,抬头向他求证:“他们都说威远侯府通敌叛国,是真的吗?”
  “如今旧案重提,真相如何迟早会揭晓。”长公主接话道,“但一个人如何,只有同她相处过才知道。”
  听娘亲这话的意思,似乎也不介意自己和宁筠姐姐来往?
  “说起来,倒许久未见你主动去找钟凝霜了。”长公主悠悠开口。
  听到这话,钟溪语愣了下。
  记忆中,以前的自己最喜欢缠着凝霜阿姊,但自坠崖醒来后,她好像确实没怎么冒出这个念头了,就连世钰哥哥,她见了好像也没有以往的欢喜了。
  不过提起凝霜阿姊,钟溪语倒想起一件事。
  “我听说今日有人去钟府要债了,凝霜阿姊他们不会吃不起饭吧?”
  长公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问是不是你娘干的?”
  钟溪语顿时正义凛然:“当然不是!娘亲襟怀坦荡,怎么可能……”
  “确实是我让人去的。”长公主呷了口茶,气定神闲道。
  钟溪语懵了片刻,立即看向自己爹爹,生怕发生什么家庭矛盾。
  “不是你想的那样。”钟远丘笑笑,毫不在意:“你三叔仗着钟家人的身份,在你娘亲名下商铺大肆赊账,是该让他长长教训。”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钟溪语不由好奇。
  “钟凝霜同那些商铺立下字据,就当这钱是钟府借的,往后加上利金一并偿还,那些伙计这才离开。”钟远丘说着还有几分感慨。
  大房和三房的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出了事竟还要一个小辈出面解决,当真丢尽了钟家人的脸。
  “钟家还是侯府,都拿不出钱吗?”
  “自你高祖逝世后,钟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所谓侯府也不过一具外表光鲜的空壳,能有如今这般光景,都是你爹爹成为镇北将军后圣上流水般的赏赐堆砌起来。如今府上未必没有什么好东西,但那些人要脸又不要脸,估计还想挣扎一番呢。况且,这大房和三房也不是同一条心。”
  钟溪语听得似懂非懂。
  正如长公主所言,作为罪魁祸首的钟元瑞还在挣扎。
  今夜的钟府格外寂静,就连下人走动时都下意识放轻脚步,各自屏息做着手上的活。
  北院正房堂屋内,华发苍颜的钟老夫人坐在上首,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混账,你给我跪下!”她重重一拍扶手,“我钟家早年何其艰难都不曾沦落到赊账的地步,今日竟叫人上门催债来了?”
  钟远瑞丝毫不介意屋内还有小辈,从善如流跪下。
  “钟家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竟叫你做出如此鲜廉寡耻之事?”钟老妇人颤着手指指向他,没说几句话便开始大喘气,显然是气急了。
  旁边的钟凝霜连忙拍着后背替她顺气。
  “祖母莫气坏了身体。父亲也不是轻重不分的人,许是其中有什么缘由呢。”
  钟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好孩子,你莫替他说话,就这浑不吝的,能有什么缘由。”
  话虽这般说着,语气确是缓和了不少。
  到底是霜儿的父亲,在其他小辈面前如此情状,也少不得让霜儿没脸。
  钟老夫人嫌弃地看了钟远瑞一眼,没好气道:“若说不出个一二来,便继续跪着吧。”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起身了。
  大儿媳钱氏默默翻了个白眼,做戏也不做全点,糊弄谁呢?
  钟凝霜闻言连忙给自己父亲使眼色。
  钟远瑞试探着起身,见母亲脸上没有异样这才彻底站好,控诉道:“母亲你有所不知,今日来催债的商铺都是长公主名下的,我原想着都是一家人,没成想长公主竟然半点情面不讲,直接让人上门来了。”
  钟老夫人一听到长公主三字,脸色便有下沉之迹。
  奈何长公主是君,即便心有不满,也不是她能骂得的。
  “若不是你赊钱在先,还需要她留情面?那么多银子,你拿去做甚?”
  钟老夫人神色严峻。
  她虽溺爱幺子,对他往日行事也多有纵容,唯有博戏绝不姑息。
  “母亲你想哪去了,我就和往日一般与同僚吃吃酒罢了。”
  “什么酒这么吃钱?”钟老夫人一脸不信。
  钟远瑞显得有些支吾。
  他好面子,往日里与同僚吃酒都是选的最好的酒楼,吃到最后酒意上头就在众人的吹嘘中大手一挥豪迈买单,不过以前钟府的支出都有二哥顶着,府内的众人都花钱如流水,自然没人提及,如今断了钱财来源,他这习惯一时间没改过来,几次下来可不就背了一大笔债。
  “老二断了府上的支出?”钟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眉心死死拧起,“我还没死呢,他这是要分家不成?”
  此前要不是钟凝霜拦着说他们不占理,钟远瑞早就来钟老夫人告状了,如今闹了这一出,反倒成了诉苦好时机。
  “二哥这也不知道是把自己当外人,还是把我们当外人呢。”
  钟远瑞是知道怎么扎钟老夫人的心的。
  钟老夫人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的大房一家,不想当着他们的面继续这个话题。
  “今日这么大的事,还是一个小辈出面解决的,你们不嫌害臊,我这老婆子都臊得慌。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懂?”
  得了,这是在点他们呢。
  感受到钟老夫人朝她扫来的目光,钱氏在心中啐了一口,面上却唯唯诺诺:“是儿媳不懂事,当时下人来报只说是找三弟的,我想着即便三弟不在,还有弟妹在,免得我胡乱插手,误了三弟的事。”
  此话一出,三儿媳李氏的头埋得更低了。
  钟老夫人见她这懦弱的模样就来气,还好霜儿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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