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何所肆      更新:2025-09-08 10:03      字数:3822
  
  说完,带着一众宦官行云流水般离开。
  宴席继续。
  圣上此番显然是为给长乐郡主做脸,眼下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经过这一出,席上众人上前庆贺的语气更为真诚。
  眼见宴席过半,钟溪语视线几次不经意朝院外扫去,却始终没瞧见廖池的身影,心中依稀有些不安。
  都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一直到宴席结束,钟溪语迫不及待地起身,还没走几步,耳边就传来沈翊的声音。
  “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可是在找之前那个护卫?”
  钟溪语回头,眼睛一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见沈翊摇头,钟溪语眼神瞬间又暗了下去。
  “不过早前瞧见他从角门出去了。”沈翊道,“听说此人身世凄惨,这才被你带回来。可曾派人查过他的敌意?他贸然接近你,没准是别用用心。”
  “世钰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派人查过了,他老可怜了,真的。”钟溪语张口就来,很快便回归正题,“不过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从角门出去的?”
  沈翊闻言依旧皱着眉,似乎想不通这么离谱的身世竟然是真的。
  “世钰哥哥?”钟溪语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翊回过神来,替她理了理鬓间一缕被吹乱的发丝,温声道:“大概就在开礼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吧,许是有什么要事。看来你这护卫不怎么尽责呀。”
  他玩笑着说。
  旁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远远望去,只觉一对金童玉女。
  一群贵妇将长公主簇拥在中心,突然有人指着二人的方向笑道:“小郡主这一及笄只怕离出嫁也不远了,瞧瞧,和沈学士多相配啊。”
  “还是殿下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择好女婿,哪像我家那位小祖宗,左看右看都不满意,非说要照沈学士这般才貌双全的找呢。”
  长公主漫不经心道:“男未婚女未嫁,你家姑娘喜欢,叫人去沈学士家说和便是。”
  那位夫人顿时被她这话一噎,讪笑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这皇城世家谁不知道长乐郡主和沈学士早有婚约在身,哪有坏人姻缘的道理。”
  “而且这二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殿下可莫要枉顾郡主意愿呀。”
  长公主朝远处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这叫妾有意?”
  只见钟溪语气鼓鼓地离开,留沈翊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谁还没有年少幕艾的时候,有时候吵吵闹闹感情才会更好。”
  “那在场的夫人中,同夫婿感情最好的怕是非李夫人莫属了吧。”长公主一脸感慨,“李夫人如此挂心我儿婚事,莫不是想让我儿同你夫妻一般……‘琴瑟争鸣’?”
  旁边的夫人闻言纷纷掩唇轻笑。
  这李夫人是二房李氏的嫡姐,今日算是借着同李氏姐妹之情不请自来。
  李氏是庶出,原本在家中就处处受嫡母和嫡姐打压,这才养得一副懦弱无能的性子。没想到出嫁后,两人的处境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在李氏嫁过来之前,钟府有侯府之名却无侯府之实,根本就是个没落户。钟远瑞自视甚高又没有营生的本事,加之被钟老夫人娇宠太过,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除了占个“嫡”字,甚至都不如庶子出身的钟远止,难为她嫡母给她寻了这么门“高攀”的亲事。
  眼看着这一家子就要废了,哪成想鸡窝里生出只金凤凰,靖安侯府愣是凭着钟远丘鸡犬升天了,连带着李氏也沾了光。
  而这位李夫人千挑万选,原以为是任她拿捏的良善君子的夫婿,内里却结了根花肠子。大抵是此前压抑太过,此人婚后外头相好无数,偏偏李夫人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暴脾气,三天两头就到花柳街捉奸,甚至当众同妓子撕打起来,每每闹得人尽皆知,惹出了不少笑话。
  偏偏一架吵完,转过头来这俩夫妻又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明明是你情我愿的皮肉生意,反倒让那些钱货两讫的妓子遭了殃。
  李夫人这些年每每看见李氏眼睛都红得滴血,偏偏如今钟凝霜成了板上钉钉的太子妃,终究还是低头奉承上了。
  如今二房这么急着撮合沈翊和粟粟,莫不是做鬼心虚?
  长公主瞥了眼人群边缘的李氏,后者低着头,始终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李夫人脸红了又绿,却不敢当着长公主的面出言不逊,只要把气往肚子里咽,一边还要陪着笑脸:“不敢不敢,是臣妇失言,让殿下见笑了。”
  天色渐沉,钟溪语捧着脸坐在院中的台阶上,身上的大袖礼服至今尚未换下。
  看见冷杉进来,钟溪语瞬间起身,匆匆上前几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冷杉摇了摇头,见钟溪语垂头丧气的模样,补充了句:“他武艺超群,郡主没必要担心。”
  “郡主。”一道声音适时响起。
  钟溪语侧头去看,就见钟凝霜身边的贴身婢女从院外走来。
  她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同钟凝霜一般温声细语道:“这是我家小姐给您准备的及笄礼,白日里一直没来得及给您,这才让奴婢送来。”
  钟溪语伸手接过木盒,顺手打开,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这是……”
  婢女见状笑着说:“这簪子的样式还是小姐亲手画的,找了皇城中好些个老师傅定制,从中选了只成品最好的,郡主瞧着可还喜欢?”
  钟溪语闻言眼疾手快地合上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婢女愣了瞬。
  钟溪语注意到她的表情,立即喜笑颜开,满脸雀跃地回答:“我很喜欢!既是阿姊亲手画的,那我定要好好珍藏!替我谢谢凝霜阿姊呀!”
  婢女顿时松了口气,闻言笑着应是。
  等婢女已离开,钟溪语立即抱着盒子脚下如风地往房间里跑。
  冷杉一脸疑惑地跟上前,见钟溪语这般模样,一时间也颇为好奇里头簪子的模样。
  两人头对头凑在一处。
  钟溪语缓缓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厚厚的信纸,哪有什么簪……
  随着动作的倾斜,木盒底部传来“咕噜”一声。
  钟溪语翻开厚厚的信纸,露出底下随意夹杂其中的银簪。
  就样式而言,这簪子瞧着确实新颖雅致,只是在被书信占据了大半空间的木盒中,这只孤零零的银簪莫名显得有些磕碜。
  钟溪语将银簪取出放置在一旁。
  冷杉看着那厚厚的信纸,脑袋里冒出无数问号。
  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位钟二小姐哪来这么多话要在信上说?
  钟溪语伸手取出最顶上的书信,书信右下角有根小小的羽毛,是印章盖上去的。
  钟溪语展开手中的信纸,粗略扫了一眼后便去翻下面的。
  冷杉顺手接过她放在一旁的纸张,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
  然后又翻回背面看了看角落里的羽毛。
  羽毛——
  ……小语?
  冷杉一脸凝重。
  钟府二小姐竟然有磨镜之好?!
  冷杉看了看一脸无知的钟溪语,半晌才张了张嘴,语气晦涩,目光恻隐:“以后千万小心钟二小姐。”
  钟溪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听清她的话,反而一脸认真地思忖道:“你说,凝霜阿姊是不是在暗示我,即便她如今成了太子妃,世钰哥哥的心也只属于她,让我不要肖想了?”
  说完她还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冷杉看不下去了,难得失态道:“哪儿还有沈翊什么事,她这分明是在肖想你!”
  钟溪语:“?”
  她茫然地抬头看冷杉,脸上写满:你在说什么胡话?
  钟溪语一脸狐疑地重新拿起信纸看了看,莫非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不成?
  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信上并没有落款,所以冷杉以为,这些都是凝霜阿姊写给她的信?
  想通这一点,钟溪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见冷杉一头雾水,有些维持不住原来冷淡的表情,钟溪语这才终于忍住笑意,指着羽毛的位置说:“这个图案,我在世钰哥哥那儿见过类似的印章。”
  所以方才她
  “应该是凝霜阿姊和世钰哥哥此前往来的信件。”
  不过此事确实有些奇怪。
  突然间,钟溪语拿起信纸,凑近鼻尖嗅了嗅。
  冷杉:“……?”
  她目不斜视,努力维持正常的神情。
  郡主这么做,一定……应该……可能……有她的道理。
  嗯!
  下一刻。
  钟溪语一脸惊奇:“这上面有廖池的气味诶!”
  “……?”冷杉沉默须臾,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那是什么气味?”
  “一种……很独特的药草味……凉凉的,”钟溪语思索片刻,极力搜索着能够描述的词汇,最终灵光一闪,“和我娘亲身上的气味有些像,不过还要更浓郁一些,闻着还有些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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