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雪尽直视他的双眸，淡然道，“嗯，大众脸。”
  明明姿势和距离都极近，可双方眼里丝毫没有男女之间感情的纠缠，完全只有对赢的渴望。
  两人都是。
  池雪尽给出了肯定回答后，宋随就后退了，重新拉开二人的距离。
  她的定力自己是领教过的，再盯着她看三个小时，结果可能也只是自己眼抽筋。
  他拉长了语调，话里带了些调侃，“那池总对大众脸要求还挺高。”
  池雪尽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把话题拉回去，“那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第16章 会说话的树
  夜深，办公室的灯光逐渐昏暗。
  忙碌了整天，宋随身上的西服仍旧一丝不苟，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腕边的绿宝袖扣在暗夜闪着光芒。
  骨节分明的手掌虚虚搭在门把手上，声音倒是因疲惫有些懒散，他问，“谁说要拟？”
  池雪尽走到他旁边，“你家人？”
  她的语气略有迟疑。
  听说关系不太好，不确定。
  手腕稍稍用力拉动把手，办公室大门随之而开。
  宋随毫不掩饰话里的轻蔑，“我不跟蠢货一家。”
  看来关系确实不好。
  大门打开同时，生命值系统发出警告。
  生命值下降到1%！
  生命值下降到1%！
  上次它当复读机的时候，还是池雪尽吐血的时候。
  池雪尽来不及思考，迅速离开。
  两位秘书紧跟自己老板的脚步，三人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宋随倚在门上，隐约能听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
  头也不回走得真快啊。
  合作一达成就提离婚，宋随现在明白了，池雪尽根本不关心他是谁，长相如何。
  哪怕宋家掌权人是棵树，她也会提联姻。
  所以，宋随看了一眼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他在她眼里，就是一棵，会说话的树。
  -
  池雪尽出了电梯，飞快地坐到车上。
  她面上不显，也没跑起来，只是速度飞快，林秘和王秘总有种在竞走的错觉。
  坐到车上，池雪尽拿起了个黑色的东西，手指在上面按来按去。
  林秘没看清那是什么，以为什么新科技。
  直到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她放松时偶尔会玩的那个游戏。
  王秘显然也听到了，偷偷瞄了眼池雪尽。
  谁能想到这副认真到好像在签百亿合同的表情，实际是在玩游戏…
  两位秘书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大的疑惑。
  王秘凑到林秘耳边说，“我没看错吧，池总在玩游戏！”
  林秘说“你不懂，等着吧，没多久这款游戏背后的公司就跟池氏有关系了。”
  王秘恍然大悟，“还是你聪明。”
  旁边秘书窃窃私语，池雪尽并没有留意，她全神贯注在玩游戏，刚开始玩她有点手忙脚乱。
  眼看着屏幕的小人要死了，池雪尽手指狂按，终于把它挂在了悬崖边。
  没松一口气，风一吹。
  屏幕变黑白了。
  …
  人竟然能被一阵风刮走？
  这游戏没逻辑。
  边吐槽，池雪尽边开了下一局。
  很快，生命值系统跳出提醒。
  沉迷游戏，生命值＋1%。
  好，新游戏有用。
  生命值恢复那瞬间，池雪尽手指方向一转，屏幕的小人就那么高兴地蹦蹦跳跳着…
  去跳崖了。
  游戏屏幕再次变黑白，池雪尽息屏，闭目养神。
  现在可以确定，见宋随不会扣生命值，上次跟他见面没扣，今天没谈合同前那么长时间也没扣。
  直到跟池氏的合作敲定，很快就扣了。
  也就是说，只会在聊工作，在给池氏挣钱时才会扣。
  -
  两位秘书家都在市区，司机先送她们回去，再将池雪尽送回池家。
  到家时，主宅外立着的古董时钟上，时针和分针同时指向了数字“12”。
  佣人都休息了，偌大的庄园寂静幽深。
  池雪尽拎着包，高跟鞋与砖石接触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清晰。
  这个点到家，对池雪尽来说是很熟悉的时间了。
  曾经的几乎每一天，她差不多都是12点离开公司，回到自己的公寓。
  她抬步跨上台阶，手放在门上微微用力。
  厚重的主宅大门被推开，被困在里面的温暖灯光倾斜而出。
  “姐姐？！”
  池沈确惊喜的声音最先传来。
  接着是池温迎，池念和池南归。
  直到这一刻，池雪尽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晚归等待她的不是冰冷漆黑的房间。
  池雪尽进门，淡淡笑道，“嗯，回来了。”
  池温迎抓了抓自己因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一晚上变得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跟池雪尽道晚安。
  他困得不行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个个道过晚安就去休息了。
  池雪尽笑着看他们东倒西歪的步伐，“去吧，晚安。”
  客厅的人离开后，佣人走上来，“大小姐，小姐让人给你留了点心和粥，你要不要吃点？”
  池雪尽心头一动，点头，“一会送到我房间。”
  她曾以为她强大到已经习惯孤独，甚至享受孤独，直到今晚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孤独回家的每一天都有点悲凉。
  池雪尽忍不住思考，爷爷希望她守住的，究竟是池氏，还是池家这个家？
  -
  综艺第二期如期开拍。
  观众进入直播间，看见熟悉的嘉宾和场景，不同的是本期有飞行嘉宾。
  嘉宾分量还不小。
  消息其实已经传遍了，导演仍想跟观众卖卖关子，“猜猜是谁呢！”
  弹幕骗得差不多了，两道人影出现在观众面前。
  是当下大热影星，黎朔和他的妹妹，黎星。
  看见人，弹幕再次飞快增加，是刚刚刷人名的数倍，密密麻麻的。
  黎朔精准找到主镜头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黎朔，这位是我的妹妹。”
  黎星和大家挥手，“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黎星！”
  华愿接话，“哇妹妹看起来好年轻，多大啊。”
  “下学期大一。”黎星笑着回答。
  至于考到哪，华愿识趣没问。
  如果考到的是好学校，不需要她问，接下来综艺过程他们自己就会说，如果考得不好，她问了那不是平白得罪黎朔。
  【哇哇哇真来了啊！】
  【这综艺现在可厉害了，四个顶流啊！】
  【妹妹好可爱好米！】
  【来的时间点有些微妙啊…】
  现场除了贺鑫和华愿的两个哥哥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其他人纷纷看向池南归。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池南归脸上始终是那副没有丝毫情绪的表情。
  黎朔跟池南归可以说积怨已久。
  应该说是黎朔单方面讨厌池南归已久。
  二人年龄相仿，形象相仿，戏路相仿，早期也算是头号竞争对手。
  之前一次电影节，黎朔上去跟池南归打招呼被无视了，那以后他的粉丝就很讨厌池南归。
  粉丝骂池南归，工作室从未劝阻过而是放任，黎朔本人对池南归的态度不难猜到。
  不过黎朔更注重赚钱，接的几乎都是商业电影。
  池南归也转型了。
  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直到前阵子，池南归下一部民国电影，被传出原定男主是黎朔，是池南归靠背景抢了黎朔的男主。
  两边粉丝又撕起来了。
  黎朔还分了条阴阳怪气的微博，不到两个小时又删掉了。
  -
  黎朔跟观众打完招呼，径直往池南归的方向去。
  观众的眼睛恨不得扒到屏幕上。
  【真人撕X吗？】
  【这是内娱能看到的吗？】
  【摄像师这次镜头别乱摆了！】
  【好刺激好刺激】
  【池南归会不会打破他的二字真理怼人啊】
  弹幕一条接一条时，黎朔已经走到池南归面前，“南归好，可以跟你合照吗？”
  跟对待别人一样，早在黎朔靠近前，池南归就默默后退了半米。
  听到他说合照，池南归拒绝都不想拒绝，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这人故意的。
  黎朔像看不到似的，热情地往前走着，拼命想靠近他，“南归？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都没拍过合照，上次晚会就缺了一个你，当时就说很可惜。”
  池南归厌恶地往后退。
  黎朔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见池南归往后退了将近一米，他脸上出现了受伤的表情，“抱歉…，我以为你跟素人合照是可以接受了。”
  明显是在说池南归靠这件事洗白，戳穿大家以为他改了，实际根本就是做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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