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
见微知春 更新:2025-09-08 10:09 字数:3693
南宫瑾捋着胡须沉吟了一会儿,对谢彦道:“你还小,官场上的好些事,你还不懂,水至清则无鱼,为官久了,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呢?就说我吧,虽然做官不久,不也能为你父亲做保护伞吗?”
谢彦没有混过官场,好歹是一个管理整个集团的总经理,他从上位者的角度来看,南宫瑾的这种心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保心态。
果真南宫瑾见谢彦不说话,继续道:“这样罢,我先暗地里核实一下,有些事情是要讲证据的,顺康王也不是个小官,我若是贸然去圣上那里告状,圣上听完后,定然会去申斥顺康王,顺康王跟我对簿公堂让拿出证据,我拿不出来的话,反而被动。”
南宫瑾笑了笑,“到时候,我不能把你往前一推说,这是我外甥说的,那不让满朝文武笑话我吗?”
谢彦知道南宫瑾太“油滑”了,即便他口头答应也是无用的,便不再多说什么,回自己屋子去了。
第二天,谢彦坐马车去国子监,大老远他便撩开了车帘看到了在国子监门口等他的奕禛。
他出了马车车厢后,奕禛把他抱下了车。
谢彦挽着奕禛的手臂向他询问了去田庄的事情,得知一切顺利后,便放下心来。
“你昨日到家一定很迟了吧?”谢彦问。
奕禛:“我在姑奶奶家住了一宿,今天一大早进城的。”
谢彦的心微微一暖,一大早过来,还一如既往地在国子监门口接他下车。
昨晚,谢彦跟赵氏和南宫瑾说过,来往路上费时太多,国子监的午餐也是不错的,以后中午就在国子监用餐了。
所以中午的时候,他跟奕禛一起在大学堂的二楼用了餐。
三菜一汤,二荤二素。
郁嘉和郑哲把饭菜端到了三楼的寝室,偌大的二楼餐厅只剩下谢彦和奕禛二人。
谢彦一边吃饭一边跟奕禛唠嗑,轻声地把顺康王在云林县培植自己势力的事情缓缓地说了。
奕禛听后,结合工部侍郎忌惮宋家的事情,笑着摸了摸谢彦的头:“你怀疑吏部尚书和我祖父都是顺康王的人?”
谢彦叹了口气:“如果首辅大人和吏部尚书都是他的人,他早就动手了……,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吏部和内阁都有他的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大周初定,人心思稳,我们都不想看到再一次的生灵涂炭,对不对?”
奕禛点了点头,答应谢彦把这事跟他祖父好好说说,让他祖父引起重视。
大周的内阁权力很大,皇帝下来便是内阁,很多事情都是由内阁投票决定后,让圣上盖一下印章。
古首辅年岁大了,闹不好这里面真有顺康王的人带节奏……
谢彦习惯了睡午觉,吃过饭后不一会儿,便开始犯困,趴在桌上便睡着了。
虽然大学堂中有地龙,但睡着后还是会冷。
奕禛怕他受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把他包裹住后,像抱小孩般横抱在手上。
他看着他俊秀的脸庞,浓密的睫毛,心中叹了口气,年岁不大,倒是忧国忧民。
他在心中想,你得笑啊,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迷人吗?
第二日,奕禛便帮谢彦申请了三楼的一间房间用于中午休息。
他自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吃完饭后,便在国子监内溜达。
转眼又到“周考时间”。
发成绩的时候,圣上专程让贴身内侍卫公公来公布了成绩,谢彦依旧是第一,奕禛依旧是第二。
因为是圣上贴身内侍亲临,久不见面的祭酒、司业以及四厅六堂的人都来了,挤满了大学堂。
公布完成绩后,没有人关注这“徒有虚名”的第一和第二。
根据站队的不一样,好多人都去庆贺张若琛和张若煦了,张若杲那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谢彦注意到大都数人都去了张若琛那里,包括胡祭酒和薛监丞。
站队顺康王的孙司业则哪边都没有去,而是跟卫公公攀谈……
曹博士和沈助教则低头站在一个角落。
卫公公见大家“失态”,干咳了几声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圣旨,大声道:“国子监祭酒胡景文,国子监大学堂学子谢彦接旨!”
听到有圣旨,满屋子的人都陪着谢彦和胡景文跪下来接旨。
接下来,卫公公宣读了圣旨。
圣旨说,谢彦德才兼备,圣上特赐一把戒尺,用这把戒尺可以代替圣上教育大学堂的任何一个学子,包括世子。
谢彦谢过圣恩后,接过了戒尺。
卫公公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三个世子爷,让谢彦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
卫公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要回宫复命。
大家一起把他送到了国子监门口……
卫公公走后,胡景文第一个上前来祝贺谢彦。
大家见祭酒带头卑躬屈膝趋炎附势,都纷纷效仿。
谢彦:“……”这也太现实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把戒尺的“权力”,相当于一把可以“斩世子的上封宝剑”!
第59章
送走卫公公后, 胡祭酒从谢彦手上请过戒尺,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把铜制的戒尺,约一寸宽, 三尺长,正反面都写着“仁义礼智信”, 上面还有周文帝的亲笔签名——大周文帝恒。
胡祭酒手托着戒尺朝大学堂走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
到了大学堂后, 胡祭酒亲自把戒尺庄严地放到了讲台上,带头朝戒尺行叩拜之礼,众人则跟在他后面行礼。
胡祭酒庄严地把戒尺放回谢彦手上, 算是完成了对圣赐之物的尊重。
接着, 胡祭酒遣散了众人, 让谢彦去他的办公室“谈话”。
胡祭酒先是祝贺了谢彦,然后便是一通赞扬。
谢彦“久经沙场”,知道这奉承之后定有深意。
果真胡祭酒话风一转, 试探道:“三个世子, 依你看,哪个最堪重用?”
谢彦:“……”这话题也太敏感了吧!
不就是变相问他, 谁可以做未来皇帝?
亦或者是在问他——他想谁做未来皇帝?
谢彦沉默, 三个世子,他一个都不中意。
于他而言, 三个人中, 谁做皇帝都是家国不幸。
但他早已不是“耿直的少年”了,若是如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定然会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他朝胡祭酒行了个礼:“学生不甚明白, 还请祭酒明示。”
胡祭酒没有明示,更没有提张若琛, 而是把宁王的背景和功绩跟谢彦详细地说了一遍。
早在谢彦来国子监之前,便听南宫瑾说过了,如今从胡祭酒嘴里再听了一遍。
谢彦想到了八个字“威震朝野,结党营私”。
他学过历史,知道帝王最嫉恨的便是这八个字。
为了不让自己的日子难过,胡祭酒说什么,谢彦便同意什么,看起来像是个“乖宝宝”。
胡祭酒说完后,和颜悦色地对谢彦道:“回去后,把我与你的谈话告诉你大舅。”
谢彦:“……”这是想要户部尚书也站队宁王家吗?
谢彦想到上次宁王和康王送了好些东西到尚书府,就是想要南宫瑾和谢彦站队,结果老奸巨猾的南宫瑾硬是没有站任何人的一边。
胡祭酒见谢彦识趣,便开始“暗示”,话里话外都让谢彦不要辜负圣意,选好“明主”,站队张若琛。
谢彦回到大学堂,便看到张若琛和张若煦合伙“欺辱”奕禛。
他想都没想,拿着手中的戒尺便朝两位世子爷身上招呼了过去。
两位世子爷看到戒尺朝自己身上招呼,吓到脸色白了白。
被打之后,两人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间相视大笑。
张若琛:“哈哈哈哈哈,像是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来来来,再来几戒尺!”
张若煦则走到谢彦面前,对谢彦挤了挤眼睛:“来呀,爷乐意被你打!”
只是下一秒,他俩便“鬼哭狼嚎”起来。
因为奕禛拿过了谢彦手中的戒尺朝他俩身上抽打了过去。
三尺长的铜戒尺有一定的弹性和韧性,在奕禛手中使唤起来,像是一个软鞭。
他专朝他俩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打,打的他俩把手缩进衣袖中后,便朝他俩脸上招呼……
结果,两世子被教训的鼻青脸肿。
曹博士和沈助教来讲课,张若琛和张若煦便跟他们告状,说谢彦“有负圣恩”,把戒尺给了奕禛来教训他们,还扬言“若是曹博士不好好处理这事,便把这事闹到胡祭酒那里……”
曹博士和沈助教迫于两世子的压力,便用话训斥谢彦,指责谢彦不该把圣上赐给他戒尺给别人使用……
奕禛气的牙痒痒的,“这不关彦哥儿的事!是我拿了戒尺教训两个王八蛋的!”
两世子对奕禛瞠目结舌,但又拿他无可奈何。
以前都是他俩骂别人“王八蛋”,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般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