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
六个达不刘 更新:2025-09-09 08:54 字数:3306
他跌跌撞撞的直起上身,一张俊美的脸上全是红肿的伤口,像个疯子一样赶到沈枞白在的医院,却被封家的人堵在了走廊上。
他咬牙道:“里面的是我哥哥,封余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早就被吩咐过不让沈家人靠近的保镖满脸复杂的看了眼面前这位最近在京都风华正盛的沈家二少,最近沈家真假少爷的事情传遍京都,听说沈家在幕后沉寂许久的老家主还要专门为这位少爷开一个认祖归宗的仪式,彻底把港口的归属权交给他。
不由得让众人纷纷猜测,现在沈家家主的位置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稳固。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新来的这个少爷在港口也闯出了一番事业,不像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善茬。
可是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顶替自己二十多年的假少爷,弄成这副样子。
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众人口中传的那般不齿。
保镖开口:“封总说过,这里不许闲人进去。”
江厌握紧双拳,又是封余,他又想把哥哥一个人藏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是沈确。
沈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沈枞白病重入院的消息,身上还穿着隆重的西装,看见江厌,那张满脸焦急的脸上转变成了愤怒,朝着江厌大步走来。
紧接着,江厌被他一脚踹上腹部,他这一脚的力道毫不留情,是冲着想要江厌死的心思踹过来的。
江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还手。
沈确站在高处看着他,高挺的眉目被顶灯打下一层阴影,显得一双长眸格外幽深。
“他要是有事,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厌捂住唇瓣轻咳两声,不甘示弱的对视过去:“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哥哥一个人的。”
“疯子。”
沈确不欲同他多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进去看沈枞白的情况,至于江厌,等沈枞白好了再教训。
“让我进去。”
保镖刚想用一样的话术挡回去,就听见沈确开口:“这里是京都,连封余的父亲都不敢轻待我,你又是谁的狗,敢挡我的路。”
保镖咬紧牙关,沈确上位以来,做事手段雷厉风行毫不留情,要是得罪了他,封家想保住他也并非易事。
沈确:“你放心,封余怪罪下来,我会和他说明情况,沈家家主的面子,他还是会给几分的。”
听到这里,保镖也没有办法了,沈确不是他能拦住的人,但他到底是给封家做事,只好说道:“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老板。”
“不用了。”封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面色疲惫,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确,讲:“放他们进来。”
隔着半米的位置,沈确和封余径直在空中对视上,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两人便无声的在空中较量了几个回合。
想到如今沈枞白的情况,封余率先败下阵来,他侧身半步,叹道:“他不肯进手术室,昏迷了也一直再哭,不停地叫着哥哥,你进去哄哄他吧。”
沈确面上不露声色,绕在背后的指尖已经因为担心紧紧的掐进手心,后背全是一路上被吓出来的冷汗。
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步履匆忙,看见蜷缩在病床上小小的那团人后,眼眶瞬间就红了,拨开围在他身边的医生把沈枞白抱进了怀里。
看着几天不见就虚弱成这样的人,沈确心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嘶声道:“乌乌。”
沈枞白脸上有几道因为不愿带氧气罩箍出的红痕,脸色格外苍白,细声细气的打着哭腔,好像格外害怕医院的味道,眉头皱紧满是不安,封余哄了好久都没哄好的人,再一闻到沈确身上的檀香后,瞬间安静下来。
他声音低到微不可闻,可怜巴巴的呢喃道:“哥哥。”
第39章 三攻会面
沈确把人拢的紧了些, 拿了张纸巾帮他擦着眼角的泪水。
离开沈家后,沈枞白总是一个人躲进被子里偷偷哭,眼尾那一片皮肤因为经常被泪水浸着, 格外脆弱, 稍微拿纸巾碰一碰, 沈枞白就痛在抖, 瑟缩着想躲开。
哭喊道:“不要……”
他声音很细,跟猫一样,沈确一开始没听清, 低头凑在他耳边仔细听:“什么?”
沈枞白皱紧眉头, 又喊了句:“哥哥……”
不要手术,他不要死。但沈枞白说不出话, 也睁不开眼睛,只是一昧躲着医生靠近的针头,露出的手背一片青紫, 甚至因为挣扎时折断了针头,肿出个大包,看着异常狰狞。
这次发出的只有气音, 一旁的医生见状提醒道:“沈先生, 病人现在只是暂时稳定下来, 需要尽快手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沈确握着沈枞白的指尖一紧,哑声道:“我知道。”
他哄着人:“先听医生话去治病好吗?这次以后,哥哥再也不会让乌乌来了。”
沈枞白自小就身体不好, 隔三差五就得进医院,尤其是五岁前,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医院里长大的, 对这个总是让他吃苦受痛的地方生了一层近乎本能的抗拒。大了点接回家里后,又让沈确惯的十分娇气,更是对医院算的上厌恶。
每次去医院看病,都得哭闹很久,沈确总是要不断的用很多承诺去哄,才能勉强压下沈枞白的情绪。
在沈枞白心里,打针吃药这种恐怖的事情,只有沈确能帮他减轻一些痛苦,因为沈确总是能在他难受之后,拿出很多东西来帮他分散注意力,暂时忘记在医院呆着的不适。
只是在前世,唯一能减轻他痛苦的人,却亲手把他送进了医院,一锁就是五年多。
只是沈枞白现在病糊涂了,忘记了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曾经害了自己半辈子的人。他抱着沈确的手臂,哭不出声,也说不出话,眼皮沉重,只能用哽咽来表达自己的害怕。
沈确握住他的手,粗糙的指腹灼热异常,将他颤抖的指尖牢牢握在手心,很大程度上安抚了沈枞白的情绪。
“呜……”
“我在。”
“等下乌乌做手术,哥哥就在旁边握着你的手,和小时候乌乌生病那样,怎么样?”
沈枞白眼珠微动,哽咽声低了些,真的吗?
他真的真的,很需要别人陪。
“嗯。”沈确揽着他,年长者的嗓音低沉优雅,如同古琴一般曲调柔和,这是两个人二十年来才有的默契,只要沈确应声,就说明他一定会做到。
“呜……”
“不怕,不疼,会给乌乌打麻药,只要睡一觉就可以了。等乌乌好了,我就带乌乌去海边看星星,这次一定回去,不会食言。”
封余就这样在人群外看着他们两个,看着沈枞白脸上的抗拒随着沈确三言两语逐渐软化成依赖,他绷紧牙关,嫉妒不合时宜的从心底升起。
怕自己失控影响沈枞白的手术,封余把视线转到窗外腾飞在半空中的小鸟上,过了很久,才自嘲的笑了一声,低头一言不发走出了病房。
刚出去,就看见不知道已经在走廊站了多久的江厌,只是二人现在完全没有平日里针锋相对的势头,反而纷纷如同失势的兽王,垂头丧气的看着地面发呆。
沈确没有食言,他穿上了防护服,全程握着沈枞白的手心,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沈枞白,试图帮他驱散几分寒冷。
一场手术下来,沈确的脸色比正在接受治疗的沈枞白还要白,面如白纸,尤其是听到医生的话后,宽大的身体居然不稳的晃了几下,只能靠着墙壁站立。
医生看着这三人的脸色,无奈道:“距离上一次病人喘疾发作就过去不到半个月,他本身各项身体数值就只在及格线边缘,如果这次能醒,就算熬过去了,如果醒不来……”
江厌好像没有听到后面那句话,自顾自的问道:“醒了是不是就说明哥哥没有事了?”
“不。”医生面容严肃起来:“后续治疗反而更麻烦。”
江厌脸上神色罕见的空白了一瞬:“什么意思?”
“他的喘疾是天生的,无法根治。随着年纪增长,各项身体机能负担也在加重,因此下一次的病发原因,可能只是一场感冒,可能只是闻到了路边的花香,也可能只是因为一件小事感到生气……”
“最重要的是,根据病人的发病频率,我们现在甚至无法评估,病人的身体情况能不能撑到下次病发。”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养身体吗?为什么三年过去了,身体差成这样?你们沈家就这么小家子气,连个人都养不起?”封余看向沈确,拳头紧攥,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顾及那么多,分手那天就把沈枞白带回封家了。
沈确被戳中心事,江厌又是几次三番导致沈枞白病发的罪魁祸首,一时之间整个走廊都是封余的质问声。
还是医生看不下去,说了句公道话:“客人一直有接受治疗的病历,只是可能因为他对医院比较排斥,情绪不佳,这会影响治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