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只是破了点皮。”宋景予打开水龙头，洗去脸上的血渍。
  祁扬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他后知后觉开始后悔，明明清楚嫂子有多担心他的病，他竟然还装病骗对方，把嫂子吓得不轻。
  他想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当时一心想让对方停下来，脑子一热才想出这么个破办法。
  宋景予取下浴袍，整整齐齐穿好，还将腰带系成死结，规矩得不行。
  明明一切如常，可祁扬就是感觉对方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看见宋景予拿回台面上的手机时，祁扬担心他就这么回去了，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哥，今晚要一起睡吗？”
  第69章
  宋景予动作一顿：“你想吗？”
  祁扬点点头。
  “好。”
  祁扬给宋景予找了件最宽松的睡衣， 换完衣服后两人就上床休息。
  祁扬和宋景予并头躺在床上，与往常不一样，这回嫂子不仅没抱他， 还将脸转过去面对窗户， 从出浴室起愣是没说过一句话。
  望着眼前的后脑勺， 祁扬既内疚又无措， 甚至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知道， 他的想法很不正常， 但他似乎已经习惯嫂子睡觉时抱着他，现在嫂子忽然变得这么“客气”，祁扬躺在床上浑身不对劲，心里空空的，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祁扬几次深呼吸， 试图清空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翻过身强迫自己睡觉。
  结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 却没有一点困意，最后发出一声略带烦躁的叹息。
  “睡不着吗？”宋景予问。
  祁扬低低嗯了声：“有一点。”
  “被吓到了？”
  “啊？”祁扬不解。
  宋景予转过来，与他对视：“因为我那样对你，把你吓到了吗？”
  “感觉……还好？我都快习惯了。”祁扬闷声闷气， “其实我是担心你不高兴， 反思一下，的确不该拿生病开玩笑， 我才是把你吓到了吧？”
  宋景予学着祁扬的语气说：“有一点。”
  祁扬没忍住笑出声， 小心翼翼朝对面伸出手， 见宋景予没拒绝便放开胆子，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划痕。
  祁扬认真道歉：“对不起哥，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这么快道歉？”宋景予握住放在他脸上的爪子，把它塞进被子。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宋景予弯了弯眉眼，张开双臂，祁扬立刻会意，毫不犹豫扑过去，紧紧抱住对方。
  扑通扑通——
  强有力的心跳穿过胸膛，一次次撞进祁扬耳膜。他被紧紧箍在那双手臂里，紧到有些呼吸不畅。
  可奇异的暖流却在这个近乎窒息的拥抱里悄然发芽，自每处神经末梢汇入心底，滋养着他不曾察觉的一粒种子。
  这一刻，长久漂泊的灵魂找到锚点，祁扬终于有了落地的实感。
  “别吓我，宝宝。”宋景予说这话时双手发着颤，“我好怕，真的好怕……”
  祁扬嗓子发涩，将头深深埋进对方怀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宋景予缓缓松开他：“你刚才说，让我难过的事你都不会做吗？”
  “当然。”祁扬斩钉截铁。
  宋景予：“那让我高兴的事呢？”
  祁扬哑然，嫂子不就喜欢折腾他吗？
  在他每次都拒绝的前提下，嫂子还要捉弄他，祁扬不敢想象如果他答应了，嫂子得变态成什么样。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宋景予问。
  祁扬瞄了他一眼，幽幽怨怨开口：“我在想，你是不是又在给我下套。”
  “如果是呢？”宋景予一手碰住他的后脖颈，将他脑袋勾过来，呼吸浅浅扑在祁扬脸上，“宝宝打算怎么办？”
  靠得好近……
  祁扬躲开视线，眼睛却因为宋景予示好的亲近溢出笑意。
  “说啊。”宋景予掐了把他的腰。
  祁扬红着脸，不情不愿嘟囔：“如果……不太过分的话，应该可以。”
  宋景予沉思一阵，直白得过分：“最过分能到哪种尺度？”
  祁扬：“……”
  嫂子果然又在逗他！
  于是祁扬装死不开腔，宋景予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回应，最后竟然直接上手扒他裤子。
  “不行不行不行！诶诶诶，哪有你这样的！”祁扬死死拽住裤缝，直往被子外沽涌。
  宋景予哪会让他跑，三下五除二又将人困进怀里，为防止他再乱动，还伸腿把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祁扬挪了挪，确定自己真的跑不了后就放弃了，难为情道：“你，再想想别的。”
  对方没吭声了，他抬头偷瞄了眼宋景予，对方恰好也在注视他，似思考似审视。
  良久，宋景予像是终于考虑出答案。
  “亲我。”
  “不行。”
  “我亲你。”
  “不行，话说这俩有区别吗？”
  “那帮我弄一下。”宋景予朝他一耸。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祁扬将头摇成拨浪鼓。
  这这这，这合理吗？！
  虽然上学时有听说过有些兄弟之间会“相互帮助”，但宋景予可是他嫂子啊！
  谁家叔嫂会私底下给对方……那什么，好背徳！好辣眼！
  不是说好只做“阿贝贝”吗？
  祁扬心道张昊说得没错，果然春天来了万物就会蠢蠢欲动，连嫂子也变得这么涩情。
  宋景予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还说让我高兴，结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宝宝果然是骗我的。”
  “没有，别闹了哥。”祁扬心累，不禁感慨嫂子现在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我没闹，宝宝帮帮我吧，很简单的，我可以自己来。”宋景予抓着他的手覆上去那刻，鼻腔间不由得溢出一声低沉餍。足的喟叹。
  祁扬瞬间打了个激灵，瞌睡都吓醒了，趁宋景予不注意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哥！你，你……”祁扬又气又臊，“你现在怎么满脑子都是涩。涩的东西！”
  “食色性也。”宋景予一本正经反问，“不可以吗？”
  祁扬两眼一黑，他算看明白了，嫂子现在已经被春天的气息浸染了个彻底，发春了！变成超级大色。魔了！
  然而腿上的触感无比强烈，他又无法掩耳盗铃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而且宋景予还有意无意蹭蹭贴贴，祁扬人都要麻了。
  “你，你去冲个凉水澡吧，或者去浴室解决下，我能理解的。”祁扬臊着脸将他推开些。
  宋景予意味深长打量他：“你这浴室能遮什么，我要是在里面干点别的事，不都被你看光了吗？”
  “还是说……”宋景予进一步靠过来，哑着嗓子道，“宝宝其实很期待，很想看我——”
  “没有！”祁扬着急忙慌捂住他的嘴，“我为什么会看……那种事？”
  宋景予呜呜两声，祁扬没打算放开，反而加重手上力道，他怕再从嫂子口中听见什么虎狼之词。
  对面的人挣了两下，无果，竟出人意料地安静下来，祁扬忽然有股不好的有预感。
  随即某个湿乎乎的软物滑入指缝，又痒又烫，想明白这触感源于什么后祁扬惊得天灵盖起飞，疯狂将手拔回来。
  湿软、灼热，指缝间仍残留奇异的触感，暴露于空气中的水渍卷走体温，无一不在提醒祁扬刚才宋景予对他做了什么。
  他嗔恼瞪向宋景予，只见始作俑者目不转睛盯着他，浓黑的眸子在夜里格外渗人，恍惚一瞬祁扬还以为自己对上的是某只饿极的野兽。
  宋景予低低笑着，舔了舔嘴角：“宝宝的手，好香，好软……”
  祁扬：“………………”
  “你，你！”祁扬再也忍不了，脏话脱口而出，“变态。”
  宋景予轻笑一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宝宝都骂我变态了，我不坐实变态的罪名，岂不是辜负了宝宝的苦心？”
  祁扬顿感不妙，与此同时对方欺身而来，祁扬转瞬间便被对方压在身下。
  祁扬呼吸一滞，脑中自动闪回上一次他被宋景予压在身下的记忆，浑身每个细胞齐齐拉响一级警报。
  “不要不要！”祁扬疯狂挣扎，乱舞的爪子几次刮过对方的脸。
  “嘶——”
  祁扬身上压力一轻，疑惑睁眼，却看见宋景予抽着气，摸了把颊边的伤口。
  “我看看。”祁扬紧张坐起身，用手机打着亮凑过去。可宋景予非但不让他看，还背过身去把伤口捂起来，浑身上下写满了委屈。
  “哥，对不起，是不是又抓伤你了？”祁扬扒拉他肩膀，“但是你突然那样，好吓人，我不是故意的。”
  上次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祁扬想起来仍双腿发软，刚才宋景予用这招吓他，慌乱间祁扬只顾着摆脱对方，没注意控制手上力道，期间可能又误伤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