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
鹤之酒 更新:2025-09-09 09:06 字数:3278
染漓没有办法,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学习祭祀舞蹈上,等晚上0521解封了,他再细细询问缘由。
第二小节的祭祀舞蹈没有很剧烈的动作,只需要舞动手指和手臂,不过姿势扭曲,转换得还快,比第一小节难多了。
年轻女子示范完后,男人看向染漓,“看明白了吗?”
染漓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男人还算有点耐心,又让年轻女子演示了一遍。
染漓磕磕巴巴地跟着学,只不过一直不得要领。
男人没再管他们两个,席地坐在了门旁边,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微微伸直,手臂随意搭着膝盖,转头看着屋外。
男人好像有强迫症一般,肩背挺的笔直,虽然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懒,但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劲儿撑着他,眼神也十分透亮锋利,没有半点无所事事的颓废感。
他盯着院前的那棵杨树看了半天,又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正在学习祭祀舞蹈的染漓身上。
那件碧绿色旗袍的裙摆正随着染漓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雪白细腻的皮肤一闪而过,让人控制不住的盯着那高分叉的缝隙,隐隐期待着。
恍惚间,男人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碧绿十分衬肤色,雪白细腻的皮肉更加惹眼,旗袍原本到小腿上方,但随着染漓跪趴的动作,下摆越过了膝弯。
偏偏这个动作,上身还要不断向前,衣料绷紧后更加贴身,下摆也被扯得慢慢向上滑动,墨绿与雪白相互拉扯着,更加惹眼。像是盖着珍宝的帷布被挑开了一条缝,缓慢的速度勾得人心焦,恨不得冲上去将这块碍眼的布扯开,将珍宝一览无余。
喉结上下滚动,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后,男人偏过了头,掩饰性的咳嗽几声。
他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偏偏染漓还在他眼前晃,满心都是那饱满的弧度。
手背上暴起了青筋,男人咬了咬后槽牙,猛地站了起来,大步朝染漓走去,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小节只需要活动手臂,你在扭什么?”
专心练舞的染漓:“啊?”
他没注意到这些,正专心学着年轻女子的样子,将手臂拧成麻花……
对,没错,就是麻花。
这个姿势极其扭曲,两只手臂要像蛇一样缠绕着,手还要扣在一起,微微向前。
染漓努力将手臂扭在一起,手掌却合不上了,只能咬着牙用力,连带着身体也往那个方向偏,除此之外,他的腿没再动过。
真不知道男人的结论是从哪得出来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染漓小巧,微微泛红的鼻尖还有不稳的气息上,蹙起了眉。
“有这么累吗?”男人难得主动询问:“练习时候,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染漓脑海里的问题有很多,但忌惮着男人的坏脾气,只是说道,“这些动作有点奇怪,我记不住。”
男人蹙了蹙眉,施恩似的讲解道:“第一个动作模仿的是老鹰,第二个模仿的是牛,第三个是水鸟,至于……”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一个正好是将手臂缠绕在一起的扭曲动作,染漓对此十分好奇,问道:“那第四个模仿的是什么?”
男人沉默了几秒,眸子变得像海一样深邃,请吃一声说道:“是他们的河神。”
河神二字一出,原本正在跳祭祀舞蹈的年轻女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呼唤着“河神大人,河神大人!”
她跪下的动作特别用力,膝盖原本受过一次伤,这次之后已经爬不起来了,像蛇一样用手撑着上半身,拖着腿向门口移动。
染漓被这诡异的画面吓得不敢出声,往后倒退了几步,壮着胆子用目光追随着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用这种扭曲的姿势移动到了屋外,滚下台阶,带着一身泥土爬到了屋外的柳树下,整个人全缩成了一小团,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十分凄厉,饱含着怨毒之情,染漓听得后背发毛,下意识想逃走。
年轻女子哭了,男人却笑了,双肩不停地抖动着,但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但染漓莫名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感觉他也像是在哭泣。
明明之前男人对年轻女子的伤势熟视无睹,此时却用温柔有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年轻女子的身影。
染漓被男人的情绪感染,心情也变得压抑了。
又过了一会,年轻女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满脸泪痕,表情却是饱餐过后的餍足,之后像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拖着腿朝木屋移动。
染漓注意到男人紧紧的握起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厌恶又充满恨意的看着年轻女子,等年轻女子移动到台阶下时,他转身离去,冷冷地撂下一句,“今天到此为止。”
年轻女子收到指令后,又重新换了一个方向,向小木屋后爬去,单薄的布料被碎石磨破了,在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染漓看得触目惊心,好似也感觉到了那细细密密的疼。
目送年轻女子离开后,染漓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犹豫地看着站在屋里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挺阔的肩背涌动着力量感,气场摄人,但染漓却从他身上感到了脆弱和落寞。
染漓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男人像是背后长眼,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染漓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有一件事。”
男人转过身来,用漆黑的眸子注视着染漓,沉声道:“什么事?”
染漓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提起河神时,用了他们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你不是这的人吗?”
听到这话,男人的神情呆滞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染漓看着就像那种柔软,富有同情心的烂好人,他本来以为染漓要安慰他,没想到只是询问他关于河神的事。
还真是目的明确,只把他当个工具人啊!
其实染漓也动过要安慰男人的心思,不过他觉得男人很高傲,而且身藏着很多秘密,虽然透着一股散漫和慵懒,但眼底却燃烧着熊熊烈火,这样的人不会示弱,更不能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安慰,说不定还会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所以染漓果断放弃了安慰,选择询问更有价值的问题。
见染漓眼巴巴的等自己回复,男人当即被气笑了,心里还有一种诡异的落空感。
这让男人有些恼怒,不是对染漓,而是对他自己。
染漓见男人的神情几度变化,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禁忌话题,怕会招致祸患,连忙开口补救,“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
男人打断了他,“我在这出生,也算是这的人,但我不信奉河神,所以对我来说,河神是他们的。”
染漓顿了下,又问道:“你是无神论者吗?”
“确实,我不信上天不信命,只信我自己,但我尊重别人的信仰,”男人的语气变得厌恶,“只是河神……”
像是提到了禁忌的话题,男人紧紧闭上嘴,不再开口了,而是用压抑又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染漓。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分钟,染漓被叮的头皮发麻,忍不住落荒而逃。
“那个……既然不学了,我就先离开了。”话还没说完,染漓就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转身就跑,背影十分慌乱。
染漓还记得回去的路,他没有慢悠悠地走,更没有独自去查看周围的环境,而是一路跑回了旅馆。
在经历完玫瑰城堡的副本后,染漓有了经验。
在没有弄清楚状况和死亡条件时,多余的举动很有可能招致祸患,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丢了。
其他人还在跟着村长游览后山,染漓没有回到房间,选择呆在更空旷,更容易逃到室外的大厅。
他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小时后,其他人才回来了。
顾奕辰本来跟李教授结伴向前走,看到染漓的身影时,眼前一亮,很没有义气的抛下李教授,快步跑了过来。
“染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顾奕辰接着问道:“祭祀舞蹈难吗?是谁在教你啊?”
染漓愣了愣,没有纠正顾奕辰的叫法,因为他实在怕顾奕辰继续叫他校花。
“祭祀舞蹈我才学了一点,挺难得,我记不住动作。”染漓没有和盘托出,只是含地回答了一句。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也走进了旅馆。
李教授坐在染漓身边,说的话比较学术,“祭祀舞蹈历史悠久,体现了某个地区的原始崇拜,包括先民对于外界的看法等,是一个比较好的研究方向,你可以以此作为课题,也可以直接将这当成毕业论文。”
染漓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才变了。
染漓十分好奇,他们的这趟后山之旅,但又不敢问的太直白,便找了个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