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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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双休 更新:2025-09-09 09:11 字数:3237
他干巴巴道:“将……将军。”
柏简行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嵌着两粒寒星似的眸子,正直愣愣盯着温向烛和裴书交叠的手。
温向烛眉梢轻挑,不疾不徐松开了手。
“殿下,臣同将军有事相商,您先临摹放在案上的画稿,臣稍后过来检查。”
裴书噤若寒蝉,不知骤冷的气氛是为何,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不迭点头:“老师放心。”
走到侧院,温向烛瞧着柏简行紧绷的侧脸,有些好笑:“定远将军。”
“醋劲真大。”
柏简行唇线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眉峰轻蹙:“你们贴的蚊子都飞不进去。”
温向烛道:“你同一个孩子醋什么?殿下说他小时候你也这么教过。”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没我腿高。”
他这样子温向烛那点挑逗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探出一根手指撩过柏简行低垂的睫,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将军气什么?”
“殿下能做的将军能做,殿下不能做的将军也能做。”
柏简行呼吸凝滞,睫毛狠狠一抖,喉结在颈间滚动半寸,他捏住温向烛的腕:“你故意的?”
温向烛故作无辜:“何来故意一说?”
柏简行不欲同他废话,胳膊使了点力就把人拽入怀中,倾身堵住了他的唇舌。
这个吻和温情不沾边,有的只有无尽的渴望和掠夺。
宽大的手掌揉捏温向烛垂在腰后的发,吻的越深便揉的越重,像是要把无可发泄情。欲尽数泄露出来。
温向烛舌根发麻,不满地咬了咬男人的唇。
“你会不会亲,不会下次不许了。”
柏简行锢住他的纤细的腰身,手指轻触红肿的唇,低声道:“你教我。”
“不教。”
“你都手把手教六皇子了,为何不肯教我?”
温向烛气笑出声:“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都是教。”
“说起这个。”温向烛随手挑了下他的下巴,“你教过殿下画画?”
“定远将军还真是误人子弟。”
柏简行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从脑中搜寻半晌才翻出些模糊的记忆:“……不是画的还不错吗?”
“老虎都画成虫子了,还不错?”
柏简行:……
“可能冥冥注定他的书画就该你教吧。”
“胡扯。”
温向烛长睫轻弯,眼底浮现了笑意。柏简行见状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这才想起此行目的。
他捏住温向烛一只手,往他的食指推了枚红玉石玉戒进去。
戒身很窄,细细的一圈缠在指根,显得手指白皙修长。
“喜欢吗?这个颜色很衬你。”
温向烛摊开手掌,他还没有这种成色的玉戒,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
“上次的耳坠你也这么说,怎么,什么都衬我?”
柏简行点点头:“我在库房看了圈,觉得什么玉料做成首饰送你戴着都好看。”
“你这是要把将军府的库房搬空吗?”
“有何不可?”
他伸手扣住温向烛五指吻了吻他的指节,又道:
“对了,方才裴觉来过了。”
温向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我来的时候他刚从院子里离开。”
“脸色不怎么好看。”
第70章
那就是恰好撞见他教裴书作画被气走了。
温向烛心下明了, 裴觉此人心眼如针尖大小,就算是他不那么在乎的东西,那也是决计不可以被别人沾染分毫的。
“在想什么?”
温向烛摇摇头, 把脑海中的裴觉甩开十万八千里。往后错了一步从柏简行怀里退了出来:“礼送到了, 将军请回吧。”
神态自若, 丝毫不觉自己这“用完就扔”的做派有何不妥。
再说, 他想, 亲了自己这么久, 怎么想都是柏简行赚了。
定远将军瞧见他眼中氤氲的情绪便知晓了他在想什么,没有一丝不悦的心绪,甚至还真觉得一个玉戒能换一个吻是天大的好事,自己赚大了。
细思之下又涌现了些忧虑,倘若别人也这样温向烛也让亲?
“温向烛。”
“嗯?”
柏简行定定道:“你别让其他人这么对你。”
“我会送你最好的。”
两辈子算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 温向烛无需多想就明白这个人的思绪又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实在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袖子一拢转身就走:
“将军有空多往太医院跑跑。”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病。
*
转眼过去大半月, 六皇子笔下的虎终于不再是大虫子,勉强看得过眼了。
温向烛放下手中的纸满意地点点头,不枉费他费劲心力教了这么久。
“不错。”
裴书猛然松了口气:“谢谢老师。”他摸了摸头,“父皇也说我画艺进步了。”
“哦?”温向烛眉梢轻挑, “陛下见过了?”
裴书道:“近日父皇宣我入了宣政殿。”
景帝对膝下的子女很上心。不仅会举办大大小小的宴会考察皇子们的近况, 每隔一段时日还会从子女中挑一位去宣政殿。景帝批奏折时,他们就留在一边完成课业。
这种殊荣一般人还享受不到, 景帝只会选他看重的皇子们入殿。
上辈子的裴觉, 在景帝寿宴前, 一次都没入过宣政殿。还是那幅群仙贺寿图送出去后,他入了景帝的眼,得了这份殊荣。
温向烛垂睫摩挲指尖, 几息之间一个计划便在脑中成型。
他撩起眼皮,从案上拿出一摞已经用过的宣纸。
“殿下,您将这些纸上画的东西多临几遍,等全部临完之后您便可以着手准备陛下的贺礼了。”
“届时臣会为殿下把关。”
这段时间温向烛给了他不少临摹的任务,裴书双手接过纸,不疑有他:“好的,老师。”
前脚送完裴书,后脚裴觉就上了门。
温向烛没起身,慢悠悠咽下嘴里的牛乳茶:“殿下。”
裴觉这段时日清减了不少,眉眼间蒙上了层郁气,往日那幅扮出来的乖觉也被消磨去了几分。
“老师。”
他走过去立在温向烛身边,一双极黑的眼珠凝着他的侧颊。
温向烛的眸光落在杯盏中的牛乳茶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随着眨眼轻轻颤动。窗外泄露日光斜斜扫过他精致如瓷的脸,悄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那日窥见温向烛手把手教裴书作画时,他也是这副模样。
裴觉双手蜷紧,心中的妒意凝成尖刀不断翻搅他的心肺。
温向烛都没手把手教过他作画。
从来没有过。
这个认知让他心烦意乱,几乎是落荒而逃,迎面撞上定远将军都没顾得上打招呼。
回去后在殿中窝了大半月,竟是不敢再上温府,生怕再看见什么令他心疼如绞的场景。可听冯高说,这些天六皇子每日上温府,他还是忍不住再来了。
“老师。”裴觉话音发颤,没头没尾来了句:“学生也想让您教我作画。”
温向烛放下茶盏,支起脑袋望过去:“殿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臣这些年教过殿下很多回了。”
“……不一样。”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那颗朱色的小痣,机械般重复着:“不一样。”
温向烛勾唇一笑,声音懒散:“殿下这是同六殿下争风吃醋吗?”
裴觉默不作声。
“可倘若臣说,教导六殿下这些日子臣都在为殿下考虑呢?”
“什么意思?”
裴觉猛然抬头,呼吸都放轻了。
温向烛没答,起身从阁中取出一份卷轴,手腕轻抖便展了开来。
“陛下的贺礼,臣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
“您只需照着画一份,再交予臣修饰便好。”
裴觉的心脏微不可查一抽,酸麻的疼痛感瞬间涌便全身经脉。
原先这种时候,他定然会因为眼前这副无论是寓意还是技巧都堪称极品的画而兴奋。但此刻,他清楚知道自己心尖缠绕的喜悦并非来源于这副画。
而是因为——
温向烛还在乎他,想着他,念着他。
“老师……”他声音发紧,“我……”
温向烛将卷轴卷了起来,放回匣中。
轻声道:“殿下不必言谢。”
他的眼睛轻撩过去,鸦羽般的长睫下藏匿的眸光乍现:“毕竟……”
“殿下是臣最喜爱的学生。”
裴觉嘴唇嗡动,大步上前圈住面前的人,低声道:“我也最喜欢老师了。”
温向烛身形微顿,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不动声色地从炙热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臣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