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
晓非雾 更新:2025-09-09 09:24 字数:3242
“不喝。”沈初摇着头。
他眼里蒙着层水雾,乌黑的长发堆叠在锦被中,醉酒的脸皱巴巴的,看着很是可爱。
裴云朝问他:“那阿初怎么才能喝药?”
沈初眼里还是一片混沌。
他张开嘴,一字一句声音极清晰道:“除非你脱了衣服,上来x我。”
边上,还站着春眠,以及刚刚进来的觉晓。
两人听到这话,脸上都是一红。
裴云朝眉眼沉了沉,他喉间滚动,心想:这也是江玉教他的?
他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怕沈初又说出什么惊骇的话来,便挥手让春眠和觉晓都下去。
两人走了后,裴云朝开始逼问。
“阿初从哪儿学的这些词,谁教你的?”
“玉儿。”
“以后不许跟他玩儿。”
“不要。”沈初摇头,“玉儿说,这样说,能让你有兴趣。”
裴云朝确实有了兴趣。
他想起昨晚的事情,这才明白沈初生气的原因。
“阿初为什么要让我有兴趣?”
沈初脸上很委屈:“因为你腻了,你都不碰我。”
“没有。”
他怎么可能腻,裴云朝哭笑不得。
他只是怕肾虚罢了。
“不腻,怎么会不碰我?”
“玉儿说了,不碰了就是腻了。”
沈初说话断断续续,想到哪句说哪句。
裴云朝想听听江玉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坐在他身边,听他慢慢说。
“玉儿比我厉害,崔公子就对他特别有兴趣……”
“他们要成婚了,还给我发了请帖呢,好高兴啊,高兴坏了。”
“我要去他们宴会,给他们包好大一个红包!”
“呜呜……”他说着又难过了,把头埋在裴云朝怀里哭,“我们之前婚宴,没有来,好难过……”
裴云朝身体一僵,心脏像被针狠狠刺了一样,疼得喘不过气。
他们的婚宴,虽然宴请了很多人,但是那会儿他和裴家闹掰,那些人顾及裴家态度,都不肯来,婚宴冷冷清清。
这事儿沈初很少提,裴云朝一直以为沈初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他只是不说。
裴云朝抱紧了沈初,像是要将他揉进骨髓里一般。
“不难过,日后再补办好不好?”他柔声道。
他擦干沈初脸上的眼泪,端起醒酒汤,好声好气地哄他道:“阿初把醒酒汤喝了,我这就来,可以吗?”
沈初眼睛亮亮的,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不用裴云朝一勺勺喂他,自己一口就把药喝下了。
裴云朝擦了擦他的嘴角,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男人健硕有力的肌肉。
沈初抱着他的腰,他亲着沈初的唇。
“江玉还教了你什么?”
“他还教我很多,比如……”
沈初张口就来,出口的话字眼粗俗,但沈初嗓音温和,听着竟然也不刺耳。
裴云朝亲着沈初的脸,声音温柔:
“阿初,生辰快乐。”
准备了很久的惊喜,最终被意外打断,那些藏在房梁顶上的花瓣,再也无法完成它的任务。
但裴云朝并不遗憾。
因为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那天晚上,是沈初最主动的一次。
*
第二天,沈初起来的时候,裴云朝已经去上早朝了。
他脑子晕晕乎乎的,依稀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脸上一下红得不行。
春眠推开门侍奉他洗漱。
“将军今日出门时,给夫人留了话。”
“留了什么话?”沈初问。
春眠脸上红红的。
小姑娘犹豫半晌,最后小声开口说:“将军说,让夫人少去找春满楼楼主玩儿。”
沈初一下明白过来,他咬了咬唇内的软肉,只觉得万分羞赧。
春眠又道:“夫人,你是不是忘了昨日是你的生辰了?”
“我昨晚听觉晓说了,将军这几日忙着都在准备你的生辰,肯定是没时间去春满楼的,指定是别人乱传。”
沈初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有信。
他只是气裴云朝对他冷淡罢了。
江玉和崔文越的婚宴在三日后,沈初给他准备贺礼,忙了整整一上午。
萧翎今天难得留在府里,他坐在院子里看沈初忙活。
他跟沈初搭话:“夫人要不要坐下歇歇?”
沈初不理他。
他还是不喜欢萧翎。
萧翎不高兴了。
“喂,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话都不肯说一句?”
沈初放下手中的活,目光看了萧翎一眼。
其实他也不想,可是就是忍不住。
这些天,他做的那个梦其实没有停过。
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裴云朝对他始乱终弃,梦到很多痛苦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都没有真的发生,他所做的预知梦,除了第一夜梦到的事情成真了之外,其余的梦都只是梦罢了。
“实在抱歉,萧公子。”他有些歉意地对萧翎道。
萧翎自嘲地嗤了一声。
他不知道沈初对他的厌恶到底来自于哪里,只知道和他那个梦有关系,他受不了沈初每次看他像看狐狸精的眼神,于是开口道:“你过来。”
沈初疑惑地看他。
“坐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看看你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初坐在石凳上,伸出自己的手。
萧翎皱着眉冥思了半天,这才收了手。
“奇怪,脉象没有任何的问题,不像是生病了。”
沈初收回手。
萧翎一只手支起下巴,懒散道:
“你详细和我说说,你这个梦究竟怎么回事?”
第42章 老婆最怕的东西
“其实那个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沈初垂下眸,指尖扣着自己掌心。
“我先前以为它是预知梦,因为我真真实实地梦到阿朝从边塞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但后来发现,现实和梦里的发展不一样。”
“在梦里,云朝他变心了,他纳了很多的妾室,像变了一个人,对我没有耐心也很凶。”
萧翎指尖轻敲着桌:“这梦,现在还有吗?”
沈初点头:“有,每天晚上都有。”
萧翎:“都是一样的梦?”
沈初摇头:“不一样,但大体差不多。”
萧翎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沈初,你有什么很害怕的事情吗?”
“为何这么问?”
“前朝有一位太子,他被噩梦纠缠,称自己梦到弟弟们会夺他东宫之位,还说自己梦到的事情都成了现实,后来才知道,他生了一个名叫幻乡的病。”
“他害怕东宫之位被人夺走,日思夜想,终成病疾,最后自绝而死。”
萧翎顿了顿,目光看着沈初,
“所以你有什么很害怕的事吗?”
沈初闭上眼,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能开口。
“对大夫不坦白,可不是好习惯。”
“你不是把过脉,说不是生病吗?”
萧翎笑了笑道:“话虽如此,但也兴许是我学艺不精,毕竟生这病的人少,我也没怎么见过。”
沈初还在犹豫着,他正准备开口,裴云朝回了府。
他见着沈初和萧翎坐一块儿,立马走上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翎无视裴云朝递过来的眼刀,脸上还挂着笑:“聊你夫人的病。”
裴云朝神色一变:“阿初病了?”
“没有。”沈初摇头。
萧翎却道:“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大抵是病了。”
裴云朝想起昨晚的事,他担心自己又弄过火了,于是挨着沈初坐下,伸手摸沈初额头。
还好,不烫,还泛着微凉。
不是发烧。
裴云朝松了口气,柔声问沈初:“哪里不舒服?”
沈初面前笑了笑:“没有不舒服,是那个梦。”
裴云朝脸色一变,“你又做那个噩梦了?”
沈初先前说了谎,他说自己已经不做噩梦了,因此裴云朝才放下心。
“阿初,梦都是假的,你别信也别怕。”
他双手轻捏着沈初的肩,沈初很瘦,裴云朝甚至能摸到他嶙峋的骨头。
“我知道。”沈初点点头。
他转头看向萧翎:“刚才那个问题,我不是故意不答,只是在思考。”
“我这人谨小慎微,怕的事情有很多,但若是说最怕的,应该是怕被抛弃。”
天空扑簌簌飘着雪,将整个院子覆盖成一片白色,三人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温煮的茶水冒着淡烟。
沈初仰头看着满地落雪。
他想起母亲走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
沈初不是生来就不受父亲宠爱的,他也曾是蜜糖罐子里养出来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