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
晓非雾 更新:2025-09-09 09:24 字数:3267
沈初站在一片混战之中。
周围都是挥着棍子厮打的人。
花落不知道从何处出来,将他护在身后,其余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沈初看着焦灼的战局,他怕江玉吃亏,于是对花落道:“花落,你去帮帮江玉。”
花落垂眸,摇了摇头,“夫人,我不能动手的。”
沈初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将军府的暗卫,崔府里也必然有精锐暗卫,现在双方只是普通小厮的闹事打架,若是两个府邸的暗卫打起来,那事情便严重了。
道理是如此,但沈初还是担心江玉。
这些小厮可能得了命令,不管江玉带来的几个壮汉,棍子全往他身上招呼,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江玉已经挨了好几闷棍。
沈初看得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举起木棍,朝着江玉后脑勺挥去。
这一棍下去,江玉准得头破血流。
“玉儿!”沈初一边惊呼,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花落也马上想把沈初拽回去,但是晚了一步,沈初动作很快。
那一棍嘭的一声打在了他小臂上。
发出骨裂的声响。
沈初吃痛,捂着小臂整个人蹲了下去。
“小初!”
江玉见沈初受伤,也顾不上打架,马上去检查他的伤势。
他捋起沈初的袖子一看,白皙的皮肤上发出青紫,小臂已经肿了起来。
花落眉头一沉,一脚踢开动手的那人。
夫人受伤,她便没有理由再袖手旁观了,正想上去打,崔府的门又开了。
这回出来的是崔家老爷。
他年近五十,身体仍很英朗,一身文人的长袍,下巴留着美须。
看着倒是两袖清风的文人模样。
崔老爷摸着胡须,看了眼自家门口的一片狼藉,眼眸里全是不悦的神色。
转头,对门内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说完,他转身走了进去。
崔文越从屋内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玄黑长袍,神色十分疲倦,眼睛深深陷了进去,下巴留着一圈胡茬。
看样子这几日,他过得也不是很好。
江玉一见着崔文越,便扑了上去,牢牢抱住了他。
这些天受到委屈、恐吓、焦虑以及不安全部涌上心头,他鼻尖一酸,眼泪便掉了出来。
“崔文越,我总算见着你了。”江玉哽咽道,“我们去成亲,婚宴都准备好了,我什么都准备妥当了。”
江玉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已经落了满脸。
沈初见江玉如意以偿,脸上露出高兴的笑。
他以为崔家放崔文越出来,便是妥协了。
崔文越轻轻拍了下江玉的后背,将他从怀里抽出来。
柔和的目光端详着他的脸,眼里全是对江玉的心疼和怜惜。
“玉儿……”
崔文越缓慢开口,他叫了江玉一声。
江玉抬头,湿漉漉的目光看向崔文越。
却听见崔文越说:
“我们不成亲了,好吗?”
轰隆——
江玉脑中,仿佛响了一声巨雷。
第47章 老婆受伤了!
夜晚,将军府。
裴云朝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衣袍翻飞。
觉晓在府外等着他,见他一回来,立马遣人上去牵马,自己跟在裴云朝身后。
“夫人受伤了?”
裴云朝声音焦急地问。
觉晓将今日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道:“夫人伤在小臂上,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没伤到骨头,应当没有大碍。”
裴云朝心急如焚,脚下健步如飞。
他今日一整天都在为江玉忙活,到处寻人想着帮他脱罪,没想到还没回府,便收到府里的传话,说沈初伤到了。
他急得立刻骑着马回来了。
“夫人在房里吗?”
“在呢。”
裴云朝走到主卧,一掌便推开了门。
沈初正坐在梨花木椅子上。
他脱下了外袍,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屋里炭火烧得很旺,穿着里衣也不冷,只是略微宽大的里衣,显得他身形更瘦削了些。
“阿朝。”见着裴云朝来,他站起身。
沈初知道裴云朝正在往府里赶,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早,因此有些惊讶。
裴云朝两步走到他面前,“哪只手伤到了?”
沈初撩起左臂的衣袖,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这只。”
裴云朝拉着沈初坐下,看了看他受伤的手,又抬眸看了看沈初,一张脸冷得不像话。
沈初难得见裴云朝冷脸,有些心虚道:“阿朝,你生气了?”
裴云朝声音冷冷的:“没有。”
沈初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解释说:“今日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打起来,一时间着急了。”
“萧翎已经看过,说没什么大事,骨头没有伤到的……”
“沈初!”
裴云朝猛然吼了一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他这次是真想骂沈初。
下人将这事报给裴云朝时,说得十分严重,说十几个人拿着刀枪棍子打架,夫人小臂挨了一下,肿得两倍大。
裴云朝当时听完心尖都发颤!
他真想骂沈初,骂他到底怎么搞得,能让自己手臂差点断了骨头!
沈初被他凶得有点懵了。
裴云朝很少这么大声和他说话。
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低垂着头,有些无措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搓着身上的布料。
“阿朝,对不起。”
声音低低的。
裴云朝见他这副害怕的模样,心里又后悔得不行。
他放低声音,转头安慰沈初:“抱歉阿初,我声音大了。”
“我实在是有些气坏了,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被人打伤了,心里有多着急!”
“崔家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还有花落,她到底干什么吃的!江玉也是,我为他到处奔波,他连你都照看不好!”
裴云朝满腔火气,逮着个人便骂。
沈初受着伤,还要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这事不能怪花落,是我自己太着急了,还有玉儿,也不能怪他,当时打起来的时候他都让我往后站呢。”
“要怪的话,倒是可以怪怪崔家人。”
沈初现在对崔家印象可谓十分之差。
他觉得崔家蛮横无理、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简直坏得不能再坏。
“爹的,我明天就去崔家闹一场,非得让他们给个说法!”
裴云朝满肚子火气,话语间都带着脏字。
“阿朝还是别去了,崔家已经派人送来了人参和补品,算是赔礼了,再找他们闹,说不定就记恨上将军府了。”
沈初现在觉得崔家就是个小人,不能惹。
当初沈初和裴云朝成亲,裴家虽然不同意,但也没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逼迫沈初。
相比之下,裴家可谓十分体面了。
裴云朝气稍微消了些,他摸了摸沈初身上其他地方,柔声问:“只伤到了手,其他地方哪儿痛吗?”
沈初摇头:“没有,只有手疼。”
“很疼吗?”裴云朝摸着沈初的伤口,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刚刚很疼,现在不疼了。”沈初道。
沈初好不容易哄好裴云朝,终于和他说起了正事。
“阿朝,你知道玉儿去哪儿了吗?”
他们从崔府回来时,沈初手上的伤肿得严重,花落便强行带他先回了府,等回过头再让人找江玉,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崔文越当着众人说了那些伤人的话,沈初现在是真的很担心江玉。
裴云朝早听人说了崔府发生的事情,他轻叹了一声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放心,江玉不是那种受不了一点挫折的,他靠着自己也能挺过去。”
沈初点点头:“我知道玉儿很坚强,但是我还是想帮帮他。”
若是身旁能有一个肩膀,谁又想一个人扛下所有事呢?
“真没想到,崔文越竟然是这种软包子,被他爹唬了几句,就打退堂鼓了。”裴云朝说起崔文越,语气十分不屑。
他不懂崔文越的想法。
在裴云朝的世界里,面对喜欢的人,便要坚定地去追求。
就算孤注一掷、抛弃一切,也绝对不会放弃。
裴云朝的字典里,只有迎难而上,没有半途而废。
沈初心里虽然也对崔文越的做法很不满意,但他是懂崔文越的,也知道崔文越是如何去想的。
“崔公子,大抵是怕再和崔家作对下去,玉儿会更加受伤,毕竟崔家已经步步紧逼了。”他对裴云朝解释道。
裴云朝还是不理解:“那又如何,他好好保护好江玉不就行了,他拿命去和他爹赌,他爹还能真打死他不成?”
沈初道:“崔家和裴家不一样,将军是平宁侯的独子,夫人侯爷都疼爱你,自然会顾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