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
晓非雾 更新:2025-09-09 09:24 字数:3239
就像在梦里,多少次,他都会重新原谅他。
第98章 刺杀
过完年之后,便离春天不远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风也不再冰冷刺骨。
沈初的病,也一天天地好起来。
好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裴云朝心里总是隐隐担忧着。
当初给沈初下药的幕后黑手迟迟没有找到人,那么多人力物力投进去,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究竟是不是宋元睿,也不能确定。
裴云朝隐隐觉得,这个人很难对付。
前方,好似还有一场风暴在等着他们。
但眼下,依旧风平浪静。
裴云朝从没和沈初说起这个事,没必要告诉他,裴云朝不想沈初操心。
院子里,几个暗卫正在扫雪。
沈初躺在藤椅上,身上盖了件乳白色毛毯,他微微眯着眼,头低垂着,露出下颌柔和好看的轮廓。
裴云朝走过来,手里攥着一把梅花,在沈初鼻尖晃了晃。
沈初缓缓睁眼,看到裴云朝,他没有任何意外。
他揉了揉眼睛,“阿朝,别烦人。”
裴云朝搬来个椅子,在沈初旁边坐下,春眠端过来药,脸上带着喜气说:“将军,孙大夫说了,这是最后一碗药了,日后夫人不用喝药,吃点补品养身子就好了。”
“真的?”裴云朝喜笑颜开。
沈初的药都极苦,裴云朝闻着都嫌味冲,但沈初每天一碗一碗的,不知喝了多少了。
如今总算是熬到头,不用喝了。
沈初接过药碗,闻着味道皱了皱眉,但还是一口喝下。
刚喝完,裴云朝就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苦不苦?”裴云朝问。
“苦。”沈初说。
裴云朝又剥了一颗糖,“那再含一颗糖。”
沈初笑着,张嘴把两颗糖含在嘴里。
大门骤然被敲响,春眠去开门。
“怎么了,是谁来了?”沈初隔了老远问。
春眠回来,回禀道:“来了一个大娘,说是过完年家里年饼没吃完,问要不要买年饼,她便宜买。”
裴云朝闻言,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记得沈初爱吃这个。
那天过年沈知徽送来的年饼,过了一夜,第二天全都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老鼠吃了。
为此,春眠还从别的府里借了几只猫,想抓抓老鼠,结果一只老鼠都没抓到。
裴云朝走到大门。
门口的大娘头上裹着头巾,身上穿着麻布衣裳,看上去有些年岁,脸上皱纹横七竖八。
裴云朝打量了她几眼,问:“大娘,年饼多少钱?”
大娘说:“十文钱,这一篮子全给你了。”
这个价钱,确实很便宜了。
裴云朝让春眠进去拿银钱,将十文钱递给大娘。
大娘拿了银钱,笑眯眯地走了。
她一直走到四周无人的角落,掀开脸上糊着的脸皮,露出一张少女漂亮清秀的脸。
她恶狠狠地盯着裴云朝的方向,身上杀气渐盛。
夜晚。
女人黑衣蒙面爬墙,潜进了府邸。
看守的暗卫全在呼呼睡着大觉。
女人唇角勾起一抹笑:“蠢货,竟然全都吃了。”
白日的年饼里,她放了昏睡粉,无色无味,哪怕连银针也试不出来。
原本以为能药倒一些,没想到这群人一点戒心没有,竟然全吃了。
女人心情大好。
她贴着墙根,一直走到主卧,掏出一根细小的空心木棍,从窗户往里吹了迷烟,约摸等了半炷香,她轻松撬开了门闩潜入了房里。
床上,被子里鼓鼓的,像是躺了两个人。
女人唇角上扬,心想马上就要得手了。
上前掀开被子,却只看见几个枕头。
女人心下一沉,转头想跑,然而已经来不及,裴云朝已经领着暗卫从屋外围了上来。
女人望着裴云朝,恨得咬牙切齿道:“你根本没中计,你怎么知道年饼里有毒!”
裴云朝面色黑沉,“小姑娘,没人教过你,易容术要从头易容到脚吗?”
“你脸上倒是有皱纹,但是拿菜篮的手可细白得很。”
女人闻言,咬了咬牙。
她易容术确实不精湛。
以前,都是有人帮她易容的,因此她一直没学好。
后来那个人不见了,她必须得自己学会易容了。
没想到出了纰漏。
也是,那个人说得对,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周围几个暗卫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很快便被五花大绑。
沈初在偏房睡觉,裴云朝没打算吵到他,把女人带到了柴房审问。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他语气低沉。
“没人让我来,我自己来的!”
裴云朝让人搬来火盆,里面放着烧红的木炭。
他拿起火钳夹了一块,声音宛如鬼魅:“我没什么耐心。”
“好好交代,让你来伤我夫人的,到底是谁?”
第99章 隐瞒
女人吓得惊慌,烧红的火炭就在她眼前,她紧紧闭着眼,哪怕吓得发抖却仍旧大声道:
“我都说了,没人让我来,我自己来的!”
她瞪着裴云朝:“裴云朝!你杀了我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裴云朝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字正腔圆:“方柔!”
裴云朝:……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敛了眸,“你爱人,是之前进将军府,想要杀我夫人的那群刺客之一?”
方柔点头,眼眶中溢出泪水:“他死了,是不是?”
自从那次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除了死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裴云朝站起身,在雨声耳边吩咐片刻,雨声很快蹿了出去,没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荷包过来。
方柔一看到那个荷包,整个人便激动起来。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裴云朝:“那个刺客留下的。”
“他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方柔颤抖着声音问。
裴云朝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爱他?”
“那是自然!”
裴云朝:“……”
“他还活着,你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便告诉你他的下落。”
方柔:“真的没人让我来,是我自己找过来的,我只想找到刚哥的下落!”
“我们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那天有个面具人找到我们的头,给了好大一笔钱,要我们出一个任务,本来是要我去的,但是临时……临时刚哥替我去了……”
方柔哭得满脸泪水。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我偷偷从组织跑出来,只是想找到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骨带回来。”
女人哭得很伤心,言行不像作伪。
裴云朝语气焦急了几分:“那个面具人,你们便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身份很特殊,只有我们头头知道他的身份。”
“你们组织在哪儿?”
“我不能说。”方柔说,“我说了也没用,我从组织偷跑出去,他们定然已经换了据点了。”
女孩扬起头,脸上满是泪渍:“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该告诉我刚哥的下落了吧!”
裴云朝手中拿着那个荷包,递到女孩的手上。
“他还活着,这个荷包是他之前留下来的,他让我告诉你,他并不爱你,之前所说的都作伪,让你另寻良人。”
“你胡说!”女孩近乎嘶吼,“不可能!他怎会不爱我,你在胡说什么!”
裴云朝心生不忍,但还是按照那人的遗言:“信不信由你,总之他现在不知在何处,既然没有回去找你,想必对你也不是很在意。”
方柔哭得不能自已。
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担心爱人的安危,夜不能寐,甚至为了找他背叛了组织。
却忽然得知,他一直活着,只是没有回来找自己而已。
也是,他正好借此机会脱离组织,从此恢复自由身,不用再过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方柔想通了一切,明白自己被辜负,她哭得撕心裂肺。
裴云朝让人松开她。
所有人走出了柴房,只听见屋内伤心欲绝的哭泣声。
天上一轮圆月,璀璨皎洁,裴云朝仰头看着,心中莫名觉得伤感。
这世间情爱,总是让人断肠。
雨声过来,裴云朝令他看守着柴房,等女孩情绪稳定了些后,给她拿点吃的。
雨声应下,带了几个人守在柴房。
裴云朝踩着月光,往偏房走去。
白日里,他发现端倪,便让沈初今夜睡在偏房。
偏房的床很小,只能睡下一个人,屋里黑布隆冬的,裴云朝拿了一盏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