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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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初会 更新:2025-09-09 09:41 字数:3318
禛钰见她专注的样子,眼神中漾出无限温柔,为了不吓着她,特意加重了足音,从她妆台上抽了一条绸带,将她的长发徐徐拢起,提醒道:“小心头发被卷进了去。”
黛玉回头一笑,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眸忽闪了几分,透着几许羞赧与娇嗔,“我一时忘了,多谢表哥提醒。”又低头去摆弄绽子去了。
见她还没有要歇手的意思,禛钰也不催她,拿起梳子,温柔地替她通发,最后梳了个反绾髻,只拿红绸给束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见黛玉拿着各色线绺,还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禛钰的耐心也耗尽了,从身后环住了她的柳腰,偏头去吻她的面颊。
无视她嘤咛的推拒,先以吻封唇锁住了口脂,再抄起了腿弯。一面把人吻得七荤八素,记不起什么丝,什么线的,再抬膝搭在龙榻上,将人送到了枕边。
“哎,好歹先让我收拾一下,我忘了方才是怎么配的线了。”黛玉刚要起身,禛钰挺胸一挡,将人堵了回去,反手将幔帐掠下金鱼帐钩。
“用的双股羽绒丝、锦棉混纺线还有天鹅绒线,有我在,还怕忘记么。”禛钰低头一笑,将她摁回枕上。
原本有些微凉的冬夜,幔帐后却是暖意融融,以至于被衾被扔到了床尾,彼此微喘的两个人,毫无阻滞地紧贴在一起,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分明已经黏在了一起,禛钰的手还一刻不离其身,因为爱煞了她缠绵的低吟,总是变着方儿诱她放开嗓子。
黛玉被他鼓动着,如片舟飘曳在海波之中,时而风破沧溟,时而雪涛激荡,在惊浪拍岸声中,心如擂鼓,震颤不停。
每每觉得自己就要堕入深渊之时,他又像是臂挽狂澜的勇士,将自己从迷醉中幽幽唤醒,用千般万般的吻,沁入温香的余韵。
禛钰唯恐她不受用,总会悄声问她“这样可好?”、“那样如何?”
黛玉也只能含羞带怯地回答:“怎样都好。”
此话无疑是莫大的鼓励和奖赏,分明是魁梧雄健的男子,分明不是新婚之时的稚嫩,他俊美无俦的脸上,还免不了带出既骄且羞的意思。
黛玉秋波漫启,略略主动一点,吻上他的面颊,那红晕就如红莲着水,泛起涟漪,从他颈下蔓延开去。
紧接着那腹下潜藏的暗礁,就跟活了似的,再次横冲直撞了进来,黛玉尚未准备好,就经受了奇袭,浑身哆嗦起来,眼波乱恍间,两手下意识掐住了他疯狂抖动的腰。
“你慢一点儿!”
“哦!”禛钰扳在她肩头的双手,猛地蜷缩了回头,喘了半天,才俯身低头,恢复了原有的节奏。
黛玉赞许地点点头,可心里又有些遗憾,也许方才应该再配合他适应一下的,总是自己讨便宜,终归不大好。
她又趁隙去亲他的喉结与锁骨,禛钰的神色登时夹杂着本能的兴奋,与竭力掩饰的不自在。
禛钰本以为这只是表妹对她的宽慰与补偿,哪知小仙子察觉到了他心里按捺不住的豪兴,轻揪着他的耳朵,哑声道:“许你再试试。”
下一瞬,男人的眼眸贼亮,像是草原上纵马驰骋的汉子,再不惜力,轻啄变成了啃咬,摩挲变成了揉搓,迎着黛玉眸中的嗔怨之光,高高翘起了嘴角,像是在说:“是你让我试试的。”
黛玉咬紧牙关,认命地闭上了眼,就知道不该将恶魔给释放出来,只听他嗤笑一声,将头深埋在她胸前,复又温柔抚慰姑娘。
“快松一松牙关,万一贝齿咬碎了,明儿还怎么做皇帝开金口。”
黛玉轻哼了声,迷离的眼中有了几分雨润烟浓的湿意。
禛钰眼底闪过一丝悔意,只得百般讨好,再三承诺,以后绝不放肆,就算被允许“试试”,那也要“慎行”。
在他呵痒一样反复亲啄下,黛玉不耐撩惹,身子酥麻,抖着肩膀轻笑了起来。
禛钰心头一松,才将人扳过身来,忽略她有气无力地拳头和掐挠,含笑抱在怀中,“我要当第一个恭贺表妹称帝的人,就让我山呼一声,吾皇表妹万万岁!”
大年初一,晴光正好。
崇政殿前宽阔的甬道上,百名北戎虎贲卫整齐划一地分列在两旁,左手扶刀把,右手高擎着猎猎招展的茜香龙旗。
殿内对应群星的位置,都安放了金龙盘绕的玻璃灯罩,燃着长明不熄的煤油灯,北极星垂拱而下的位置,正是茜香国的龙椅。
黛玉穿着绣有十二章纹的帝王衮冕,足蹬翘头云履,南珠连缀的十二条冕旒,在灯影下轻曳颤动,莹泽光润。
女皇面似芙蓉染薄晕,两靥含笑动春风,目光晶莹,转盼生辉。因姿容太过遗世独立,超逸出尘,十九岁的姑娘,看上去还像将笄之龄那样秀美年轻。
她庄严尊贵地坐在虬龙盘螭的御座上,明黄的软袱像柔云一样将帝王托起。
丹墀之下是茜香国的百司及西海诸邦的使臣。鲜衣簇簇,笑脸盈目。
黛玉将手轻搭在檀木扶手上,看向站在首席的父母、阿弟和禛钰,左右两边的晴雯与永龄,心中一片清明。
从今以后,她就是众望所归,统御西海的皇帝了。
“但凡称帝之人,总要先定个年号,再选个徽号,以彰显自己的德行,说到底也只是繁细仪节、溢美之词而已,尽可黜免。朕姓林,屈原笔下,林字本也喻国君之意,诸位但请唤朕‘林帝’。
虚谈废务,非当下之所宜,浮文妨要,不若实干兴邦。
茜香国主林思政今日称帝,非求一国一家,帝祚永恒,千秋万代。而希冀西海诸邦,亿兆万民都能当家做主,延炎黄之血脉,传行道之礼儒。
从此朕励精图治,友睦诸邦,以匡扶天下,济世救民为己任。绝不恃强凌弱,称霸一方,今日立誓,非不义之国不征,非贪暴之君不伐。”
百司使臣见林帝言辞慷慨,谈吐挥洒自如,顾盼之间神采照人,又当众许下这样庄重宽仁的承诺,实在是难能可贵。
虽说经此仪式,西海诸国实际上成为了中原与茜香两国的共同附庸,但对于他们这些弱小的城邦岛国而言,也意味着有了海陆双重安全保障。
只是眼睁睁看着茜香国,一个即将消亡的妇女海邦,竟然不过三四年功夫,就迅速强大的起来,说不羡慕是假的。
想当初林思政登基为王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刹那间看向帝座之上的女皇,容貌如初,锋芒不减,茜香国百司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黛玉向禛钰使了个眼色,禛钰颔首,将林海夫妻及滇南王夫妇请到了后殿,等下百司朝贺,林帝可不希望接受父母亲人的叩拜。
不一会儿嘡嘡的鼓声响起,众人齐齐俯首山呼:
吾皇林帝万岁,万万岁!
听着漫遍耳廓的呼喊,黛玉只觉得浑身热血潮涌,力量充盈在四肢百骸,有心雄千古之感,凝视着起起伏伏的众人,她强自镇静地说:“众爱卿、诸贵使平身。”
说罢她看了一眼宰相晴雯,微笑道:“茜香骤为帝国,政务繁忙,尚有许多疑事未决。今日庆典盛宴,朕全权交由晴宰相代为招待贵使,诸位有大小事宜均可向她说明。”
林海夫妇正在御花园的书房中,与滇南王小夫妻俩,品茶谈笑。
“爹娘、阿弟、弟妹,我来了!”
人未见形,先闻其声,一家子都站起身来。
门帘子一响,换了常服的黛玉已经探身进来,亲昵地倚在母亲怀中,又将亲人逐一喊了个遍。
贾敏笑着皱眉道:“都是西海林帝了,还娇猫似的,往娘亲怀里拱,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谁说皇帝就不能撒娇了,前朝又不干掖庭的事,下了朝会,我就是爹娘的小宝贝。”黛玉嘻嘻笑道。
沐昭宁龇牙,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姐姐,我才是小宝贝,你可是大宝贝了。”
一头银饰的彩云妃探春,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嗔道:“林溆,你怎么还和姐姐拈酸吃醋呀。”
林溆是沐昭宁“及冠”时取的字,也原是林海给儿子取的大名,如今用字来代名,也是以此来宽慰父母之心。
“都说三妹妹变彩凤远嫁了,而今方知竟落在咱家里来了。”黛玉挽着探春的胳膊,笑盈盈地看着他夫妻二人,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看着一双儿女并儿媳皆在眼前,林海老怀大慰,满目欣然,又见他们都干站着,忙道:“坐,坐下说话。”
眼见父母并肩坐在一块儿,黛玉便挨着探春对面坐了,林溆掇了个绣墩,坐在中间。
一家子正谈笑着,提及二舅舅及舅母已逝的事,探春亦有些伤感,“待明儿中原光复,林溆和我也会回金陵去看看。”
正说着,便听窗外传来一声惊呼:“天呐!”
听到宝玉的声音,黛玉蹙眉回头看了看。
“林妹妹!”宝玉瞧见了黛玉,手捧着一抔晶莹的水泽,满脸兴奋地跑进来,嘻嘻笑道:“这是甘露呀。古人云:甘露既降,朱草萌芽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