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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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初会 更新:2025-09-09 09:41 字数:3285
许是身边多了一个小人儿,他们克制了许多,处处小心温柔,大气都不敢喘。
禛钰意识到这样有些可笑,双手拢住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轻笑道:“他万事不知,咱们心虚什么呢?”
黛玉长睫闪动了几下,也跟着笑起来,放开手脚回抱他,“咱们还挺傻的。”
不多时,黛玉的寝袍就被他大力扯烂了,娇艳的身姿在他眸中惊艳绽放……
正当两人缠作一堆,互相求索,“哇”的一声婴啼,不期然打断了一场鸳梦。
第210章
入敌后黛玉献险计, 见姑母贾兰求生路
短短一夜,禛钰每每兴起,都被小恶魔的嚎啼给掐灭了心思, 被迫五次三番爬起来,给小婴儿把尿、盥洗、换尿布、裹褓被, 深刻体验了一把初为人父的苦楚。
黛玉打着呵欠, 见他手忙脚乱地伺候着孩子, 也是心疼,想起来帮忙,又被他摁在枕上, 不许她插手。
幸而孩子这种赘疣, 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否则还真是平添烦恼了。
第二天精神不济的两个人,忙把孩子扔给了手下人照顾,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双双躺在内燃机车内补眠。直到下晌, 回到斡难河畔,才褪去了一身疲惫感。
裘良带着十万骑兵攻打鞑靼牙帐, 直面岱钦的队伍, 然而因天突降暴雨,焕英炮中的弹药全部受潮, 以至失效。
加上暴雨引发了草原上流泥溃出, 泥泞和积水使骑兵前进变得困难且危险,不得不停止进攻。
鞑靼军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在岱钦的指挥下, 断尾求生。
战局不利,裘良只得下令撤军, 以保存实力,最终以盟军伤亡千余,歼敌两千余人结束,获俘三百人,结束了战斗。
此战只能说不胜不败,并没有达到一举覆灭鞑靼的预期目标。
中原大帐内裘良顾不得擦去一身狼狈的雨渍,犹自气愤,垂桌道:“要不是突然下了一场雨,老子早把岱钦给灭了!”
禛钰拍着他的肩道:“岱钦也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悍将谋才,此次交手,只是让你试试他的深浅,你觉得此人如何?”
裘良心有不甘,却还是咬牙切齿道:“狡如狼,猛如虎,不好对付。”
“正面战场要胜过岱钦,的确不容易,而况六月梅雨在即,倘若我们不能在五月速胜。那么焕英炮就不能发挥应有的效力,届时再想取胜就更难了。”
黛玉看向帐外雨后的一片泥泞,草原上缺乏树木固土,一到雨季流泥走龙的情况频发,不但有碍骑兵打仗,也不利内燃机车载炮前行。
而况春夏水草丰美,只要鞑靼人固守在胪朐河两岸,避战不出,想要从外围困死他们也无济于事。
“我们还是从突破敌后阵营入手,利用瓦西里与诺敏的婚礼,先借刀杀人,将哥萨克人消灭掉。”
黛玉思忖片刻道:“不如我以茜香国林帝的身份,参加诺敏与瓦西里的婚礼,毕竟我茜红女儿军只是‘借调人口’,并未实际伤害鞑靼一兵一卒,彼此尚有转圜的余地,这个面子我还挣得来。
一则避免乌兰楚伦食言而肥,因瓦西里战败而取消婚礼,毕竟少了这个瓦西里,还有下个瓦西里。
绝不能让罗刹国的马仔哥萨克人在草原上撒野,教他们客死异乡,有来无回,鞑靼人引虎拒狼的算盘就落空了。
二则我送还了岱钦的儿子,多少算是份人情,鞑靼人不至于要我的性命。如此,既可以离间乌兰楚伦与岱钦,还能让岱钦的后院着火。
岱钦的女人虽多,却只有苏丽尔给他生下了儿子,可想而知,之后会有多少热闹瞧。”
禛钰听了,却是连连摇头:“我怎会让你深入虎穴,这样太危险了。一旦他们拿捏住你,用来威胁我。我不能保证自己还有几分理智在。”
“不过是去谈判吃喝,哪里就唬死我了?偏你惯会这蝎蝎螫螫的毛病。”黛玉白了他一眼,负手而立,不掩骄矜之色,“若连单刀赴会的胆气都没有,我何必与你来战场。”
“可是……”禛钰还是不免忧心,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黛玉眼眸闪动着微光,莞尔笑道:“你只管派火铳手伺机而动,团灭了哥萨克人,你与裘良分兵两地,引诱岱钦出战,鞑靼主力被牵制,凭谁也伤不了我一丝一毫。”
禛钰实在不想教她涉险,思量许久,彼此在默然对视间较劲,最后还是无奈让步道:“我会让秃巴三十六骑与你同行。”
兀良哈部虽然彻底倒向了中原,但秃巴三十六骑,并没有参与对鞑靼的作战,依旧保持着相对中立的姿态。这也是鞑靼人不能拒之门外的客人。
“报告主帅,俘虏中有一名叫思勤的中原少年,自称是林帝的表侄,要求面见林帝。”
黛玉与禛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贾兰?”
这下有意思了,岱钦的义子与亲子都在他们手上。
二人心领神会地用眼神交流了片刻,黛玉吩咐道:“当着其他俘虏的面,为思勤送上锦衣华服并可口饭菜,晚些时候,再单独给他设一个帐篷,说朕明日再去见他。”
从前黛玉寄居荣国府,与李纨相交不多,后来入住长林园,就更少来往了。但对她的“佛爷”名声,还是略有所闻。
事实上就她父女卖国求荣之举,这位年轻的寡妇,并不像仆妇们传言的那样,老实厚道、多恩无罚。
她有自己的一把细算盘,精明弄权不让凤姐,贪财好利不输可卿。奈何先珠大奶奶被壅蔽在礼教的樊笼中,虽有大志,不得施为,十分低调隐忍。
而今到了草原部落,一切重新开始,不过短短二年,李纨就能让异族丈夫,对自己带来的拖油瓶贾兰视如己出,无疑说明她手段了得。
由于没有茜香国的内燃机车,瓦西里与他的残军败将还未逃回鞑靼牙帐驻地。
李纨尚不知道,她游说瓦西里征讨瓦剌的计划失败了。但她儿子贾兰被俘的事,足以让她不安了。
当初投降鞑靼的三家,忠顺王、东平郡王及国子监祭酒,而今还在世的只有李纨母子。
但李纨在忠顺王与东平郡王被鞑靼人杀害后,迅速行动,笼络及暗藏了他们的部曲,并将这些人安插分散在其他小部落中,利用岱钦夫人的身份,时常给予他们救济和帮扶。
眼下她要救出儿子,就需要这些中原旧人的帮助了。
夜里,打仗归来的岱钦,不出所料地,进了娜米拉的翰儿朵帐,对义子被俘的事,连句交待都不给李纨。
翰儿朵帐中很快传出了令人脸红耳热的声响,夹杂着几句女人对男人浮夸的恭维。
李纨脸色铁青,熄灭了帐内的灯,戴上风兜,沿着波光粼粼的胪朐河,走到了下游部落。
她提灯走进河畔一顶红帐篷中,徐徐吹起羌笛,幽怨悲凉的曲调浮风度水,飘向千家万户。
半个时辰后,几个男人在夜色中穿行,汇聚在红帐之外。
“佛爷,我们来了。”
哀婉的曲调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轻轻掀开了帐帘。
只见李纨解开斗篷,露出一身薄绡细裁的观音帔,分明是极为庄严的服饰,却因为那极度修身的裁剪,以及近乎透明的蝉羽纱色。
生生让一个端丽寡淡的妇人,彰显出拥雪成峰,纤腰如束的媚姿,她檀口轻启,泛着熏人欲醉的酒香,直往人骨子里钻。
她欲言又止,欲泣不泣的柔弱样子,让几个男人的瞳孔不由缩了缩,喉结滑动着,咽下了几许馋涎。
“佛爷,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纨偏过头去揾泪,让修长洁白的脖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后略抬泪眼,哀声道:“我的兰儿被武英帝俘去了,你们谁能救他出来?”
“佛爷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自然为您效命,不敢有二话。只是武英帝兵强马壮,驻军十万,我们这百十来个人,哪怕全折在里头,也救不出兰公子。”
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从前忠顺王府上的长史官。
李纨一把摁住他退缩的手,目光锐利,半个身子扑到他面前,恼声道:“贪生怕死没刚性就罢了,连一丝急智也无。”
见他被激将起来,脸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平,李纨又软下身姿,柔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既然喊我一声佛爷,谁舍得让你们真送死呢?只是想借个中原人的面孔,投降也好,犒军也罢,找个名头混进去探探虚实。”
她这样一说,众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们是中原叛军,但到底也曾是亲王、郡王手下的精兵。自然不甘在这边塞僻壤浑噩度日,了此残生。
若有机会将功补过,回到中原,当个体面的大头兵,也比在草原戈壁上,整日与牛羊为伍要好得多。
“只求你们一句准话,去还是不去?”李纨坐直了身子,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长使官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