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作者:
一抹薄荷绿 更新:2025-09-09 10:00 字数:3839
槐蔻看出周霓是想让自己先离开,也没有反抗,就朝屋里走。
她走进屋里,虚掩上门,打量了一圈。
房间是木地板,的确是能看出被水泡过的痕迹,但被周霓擦得很干净。
槐蔻蹲下身去,检查自己放在床下和书桌下的东西。
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几秒后,客厅的大门一响,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槐蔻检查箱子的手一顿,在心底微松一口气。
一时间,几种滋味在胸口涌动,不知是庆幸,是不愿承认的窃喜,还是……淡淡的失落。
庆幸的是,不用和陈默正面对上。
窃喜的是,陈默没有在别篱门口等着,是来了她家给她修暖气片。
失落的是本以为陈默是故意来家里堵她,可转念又一想,哪有那么巧,陈默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晚要回来。
况且,况且,连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还真像冷战。
槐蔻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还未理清自己心头的思绪,就听见身后门板被人轻轻扣响。
她下意识以为是周霓,头也不回地叫道:“门没锁。”
门外的人却没立刻开门,顿了片刻,才轻轻推开半扇门。
槐蔻蹲在地上,一边把东西检查完塞进箱子里,一边随口道:“妈,你今晚怎么下班这么早?”
却没有得到回应。
槐蔻意识到不对,一怔,立刻转过头去。
站在门边的果然不是周霓。
陈默一手还拉在门把手上,一手扶着门框,定定望着她,眉眼含笑。
槐蔻顿时整个人僵住,蹲在地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两个人就这样像傻子一样,一蹲一站地对视了好一会,陈默才终于打破了寂静。
“方便让我进去吗?”
他轻声问。
槐蔻下意识想点头,却又想起两人还在冷战中,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刚刚又不是没进来过。”
眼神虽冷,说出口的嘲讽却没什么力度。
说着,她没好气地站起身,本想过去打开门,却猛一下头晕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晃了两下,差点晕倒。
槐蔻下意识伸手找东西扶住,却胡乱抓了几下,只攥住一只温热的手,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地朝那边倒去。
好在,这股眩晕来得快,去得也快。
槐蔻缓了几秒钟,眼前就重现光明,意识也渐渐回笼。
回过神来,槐蔻葛得感受到什么,伸手一摸,却摸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对方的怀抱高大温暖,将她牢牢护住。
槐蔻仰起脸,果真和陈默乌黑的眼眸对上。
陈默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槐蔻顿时又是气结又是羞恼,一把推开陈默,自己站直。
她最近练舞强度太大,本就身体消耗严重,刚刚蹲得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又太猛,一下子*就晕了。
想起什么,槐蔻顾不上已经进了她房间的陈默,赶紧走到门边朝外看了看。
好在,周霓和姑姥姥都不知去做什么了,门口并没有人,也自然没人看到刚刚那一幕。
槐蔻松了口气,左右看看,将门板关上,想要上锁。
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拦住她的动作,将门恢复到半开的状态。
槐蔻一愣,回身看着陈默,没明白他的意图。
“开着吧。”
陈默简单解释了一句。
槐蔻却明白过来,知道陈默是怕周霓起疑,毕竟他们现在在外人眼里,还只是不太熟的同学。
何况,孤男寡女,还锁上门共处一室,的确令人多想。
槐蔻想起自己刚刚的动作,好似迫不及待要和陈默做什么似得,不禁又是一阵恼意。
她绕开陈默,也不理他,径直自己收拾着东西。
陈默却一丝不自在也没有,信步走到她桌前,拿起一个相框看了看,笑起来,“这是你小时候?”
槐蔻想起那张照片上的内容,轰得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快步走过去劈手要夺。
陈默却手一举,轻松将照片举到她够不着的位置。
非但如此,这人还很过分地直接将相框拆开,里面相片拿出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你拿吧,反正这也不是我!”
见状,槐蔻丢下一句。
“那是谁?”陈默抱起胳膊靠坐在她的书桌上,岔开一双修长的腿,看着她追问。
“周敬帆。”
槐蔻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话音刚落,就见陈默笑起来,笑得眼睛眯起,前仰后合。
槐蔻先是急忙道:“小点声。”
又看了看门外,没见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陈默配合地点点头,闭上了嘴。
手却拿出那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半晌,又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不等槐蔻发怒,他直接将照片对着槐蔻,笑问:“你确定这是……周敬帆?”
槐蔻正欲一口答应,余光却瞥见照片,话音一哽,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该死的。
早就跟姑姥姥说把这张照片撕了,哪知姑姥姥又给她裱起来放到桌上了。
那是她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随着周霓回娘家,姑姥姥给她去照相馆拍的,白白嫩嫩,冰雪聪明,煞是可爱。
唯独一点。
这特么是一张她的果照。
也不知那个年代怎么回事,照相馆格外热衷于拍这种丝毫不考虑当事人隐私的照片,而姑姥姥也觉得不错,竟还给她找出来裱上了。
真是让她在陈默面前丢光了脸。
望着这张再清晰不过的照片,槐蔻实在不能再昧着良心说这是周敬帆。
见她终于不再嘴硬,陈默伸手轻弹了一下照片,挑眉道:“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看起来更可爱一点。”
看着他又将那张照片塞回兜里,槐蔻心知他小阎王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抢回来,只好气鼓鼓地假装没看见。
但听见这句话,可是给了她借题发挥的由头。
槐蔻立刻冷笑一声,歪头看他,“怎么?说得好像长大了之后的样子,默哥也看过一样。”
听着她这一声默哥,陈默舌头顶了顶下颚,也笑了一声。
良久,他伸手一指身后的窗户,意有所指地道:“我好像还真见过。”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槐蔻看见对面那个小露台,深吸一口气,这才记起自己刚来川海时差点在陈默面前走光的事。
她再次被噎住,打死都不肯再开口,只埋头躲着陈默的视线。
但随着这个话题的提起,也不知是不是槐蔻的错觉,总觉屋子里的温度悄然上升,让人脸红发热。
她察觉到这股怪异的氛围,有意打破,便清清嗓子准备送客,“快九点了,你还不……”
“昨天的思政课,你怎么没去上?”
陈默却打断了她的话,冷不丁问。
“啊?”槐蔻一怔,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开学后加起来一共也没上过三节课的小阎王,怎么敢质问自己不去上课的。
“我病了。”她理直气壮地说。
“病好了吗?”
“没有。”
“什么病?”
“心病。”
“哦,”陈默拳头抵住嘴,没有露出笑声,他抬眼看着槐蔻,意味不明地问:“这么严重?说来听听。”
槐蔻真不知道陈默今晚吃错了什么药,活像个混混头子一样把她堵在房间里逗她个没完没了。
说的话也都没头没尾,总之,就是非常不像往日那个人狠话不多的小阎王。
她打死不肯再张嘴,对陈默采取视而不见的冷暴力。
陈默却从她的书桌上下来了,抱着胳膊走到她身后,低头看她的脸。
槐蔻把脸扭到一边,陈默也跟着扭到一边。
几次之后,陈默终于伸出手来,槐蔻本以为他又要像之前一般故技重施掐自己下巴,赶忙护住了。
哪知,陈默那双白皙的手却冲着她腰间去了,在她腰侧不轻不重地咯吱了两下。
槐蔻那里全是痒痒肉,立刻就缴械投降,再也憋不住,破功咯咯笑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朝后躲闪,躲着陈默的魔爪。
空间有限,最后槐蔻反倒将自己逼入了死角,被挤在门板和墙角的位置,退无可退。
她刚刚不受控制地笑了半天,泪花都笑了出来,乌黑的眼睛泛着盈盈水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默,可怜极了。
空气似乎稀薄了一点。
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是陈默的手掌。
她下意识伸手去拽,陈默的嗓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别动。”
槐蔻顿了顿,还想去拉,却被陈默一手攥住两只手腕,以标准强取豪夺的姿势将她的胳膊举起,按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