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作者:
一抹薄荷绿 更新:2025-09-09 10:00 字数:3961
两人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对方,被一双狭长漠然的眼睛注视着,槐蔻只觉得全身热得要融化,仿佛整个人都被那双深海一般的眸子吸进去,被眼前人拆吃入腹,予取予夺,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忽得薄唇轻启,槐蔻不由自主地睁大眼,极力辨认对方的口型。
“huai……”
“槐蔻……”
他在叫自己。
槐蔻一怔,正欲开口答应,就忽得听清了他的话。
“槐蔻,醒醒!”
“你迟到了。”
与此同时,槐蔻终于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人,皮肤很白,挺鼻薄唇,下颌线条削瘦,眉眼间带着淡淡戾气。
正是川海小阎王本王。
槐蔻惊叫一声,猛地翻身坐起,把门外的姑姥姥都引来拍门,问她怎么了。
槐蔻草草应付了姑姥姥,坐在床上,望了望窗外大亮的天色,轻舒了口气。
果然是在做梦。
还特么是个做了一半的春/梦。
春/梦的男主角还,还是……陈默。
槐蔻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忆起那个不可描述的梦,尤其是陈默压下来之前,那令人都不好意思言说的前半段,真是令人羞愤欲死。
就连跟着韩伊玩了好几年,已经被韩伊那荤素不忌的话锻炼出脸皮来的槐蔻,只要一回想,都手指尖发麻。
或许陈默说得对,她真是看得太多了,偷看的那些黄色废料,居然对她潜意识影响这么深。
明明她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都怪韩伊这个女流氓,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死活非要送她点好东西,结果打开一看,全是各种韩国漫画、日本avi.……
什么纯爱女性向、重口味,应有尽有,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韩伊这货还跟她信誓旦旦,这一箱子东西在外面可是有钱都买不到,辛辛苦苦整理的呢,被恼羞成怒的槐蔻直接打包邮到了她在国内的地址。
结果韩伊正好出了国,签收人莫名其妙成了她小叔。
也不知她口中那个斯文矜贵的高岭之花小叔,看到自己外甥女一大箱重口味小h书,是何感想。
反正据消失了一周的韩伊所说,她被恩将仇报的槐蔻坑惨了。
当时年幼无知的槐蔻还有一丝后悔和愧疚,但想到刚刚在梦里的什么“车Z”、“领带/绑/手”……
槐蔻一丁点愧疚之心都没了,面无表情地对千里之外的韩伊翻了个白眼,祝她早点阴沟翻船,被那位不食人间烟火、仙气飘飘的小叔整治一番。
收回思绪,槐蔻伸了个懒腰,看看手机,还好只是梦,她没有真的迟到。
睡了一觉,槐蔻明显感觉精神多了,去卫生间洗漱。
想起在梦中的某一瞬,槐蔻放下牙刷,对着镜子露出自己的锁骨。
果真有一个浅浅的红色牙印留在上面,正是陈默在门后给她留下的。
过了一夜,已经变得极淡。
只有梦中怪异的触感,提醒着槐蔻昨晚的一切。
周霓今天有点起晚了,急匆匆地在门口换着鞋,跟她大声确认了一下比赛的时间和地点,便赶紧出门了。
槐蔻坐到餐桌前,早已经猜到了老妈明天会去看她的比赛。
虽然周霓嘴上说着这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比赛,但从小到大数千场赛事与演出,哪怕只是校内班里的一个小表演,周霓和老爸也从未缺席过。
这让当时与她一同跳舞的二代们格外羡慕。
人不缺钱了,就会格外期待爱。
槐蔻从小不缺钱,更不缺爱,她什么事都敢做,坦坦荡荡毫无畏惧。
当然,那是在她十八岁之前。
她低头喝了口饭,突然身形一震,想起明天比赛,老妈和陈默又要碰面,但愿不要让老妈瞧出马脚。
昨天晚上,她和陈默当真像两个躲教导主任的高中生一样,紧张又有隐约的兴奋。
想到这,好不容易刚忘记的那个梦又浮上脑海。
平时的梦,槐蔻总是记不住。
但这个梦,也真是气人,数个细节不断在槐蔻脑海中回放,还是高清**版本。
槐蔻饭都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筷子,对着窗外透绿色的树叶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将那个离谱的梦忘了大半。
她这才挎着小包,脸上带着如往常一般的淡然,朝小区门口走去。
路上碰到一个和周霓关系不错的阿姨,还自然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神色之淡定,任谁都绝对看不出来五分钟前她脑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黄色废料。
刚一转过过道,不远处的海棠花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槐蔻看着那瘦削的身影,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抬脚走过去,一边还扬手主动招呼:“陈默!”
背对着她的少年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
刚刚还一脸平静的槐蔻,迎面撞见这一幅美好得形容不上来的画面,脸上的淡然出现道道裂缝,最后哗啦一声碎了。
风吹过海棠花树,雪粉花瓣漫天飞舞,虽被吹落成泥,却遍地尽显风姿,倔强多情。
一如靠在花树上的那个少年,身形修长,眉眼清隽,明媚的朝阳温柔了他漠然的黑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来的方向。
岁岁年年,已是春休,海棠依旧。
身后有几个步履匆匆的上班族跟上来,越过她走到前面。
本是赶时间的路人,抬眼瞥见这幅难得一见的油画,也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移不开视线。
等走到那人的面前时,几个人才终于看清油画主角那张冷戾的脸,登时愣住了,清醒过来后纷纷如同白天见了鬼,脚步嗖嗖地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好似生怕再多看几眼,被这嚣张跋扈的少年揪住教训一顿。
小阎王虽好看,但也得有命看再说。
眼睁睁看着前面几个人的神色变化,槐蔻也清醒了,简直是又好气又忍不住好笑。
她放缓脚步走过去,离陈默越近,槐蔻就愈发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动。
她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颜狗,但认识陈默后,却总觉常看常新,每天都看不够。
况且,陈默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比她刚来川海时更帅,更耀眼夺目了。
槐蔻注视着他逐渐清晰的眉眼,脑海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上不了台面的画面又冒了出来。
她出发前做的十分钟心理建设毁于一旦。
那画面不仅更加清晰,甚至还会自己添油加醋,编造许多槐蔻根本没梦到的情节,更过分更……令人面红耳赤。
“别想了!”
“快停下来,别特么想了!”
槐蔻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
但可惜,思想这个东西永远不受人控制,那画面反而更加得寸进尺,怎一个不堪入目了得。
槐蔻本人都叹为观止,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她内心深处还藏着这些玩意儿们。
等好不容易挪到陈默面前时,槐蔻的脸已经要烧着了。
陈默早已从树干上直起身,正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见她脸红得能煮熟鸡蛋,陈默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蹙起眉,“不烫啊。”
他微微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直视着槐蔻低垂的眼睛,问道:“发烧了?”
感到额前那双干燥的手,闻见陈默身上熟悉的西柚味,槐蔻脑海中的画面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头顶几乎要冒烟。
听到陈默的问话,槐蔻睫毛轻颤,急忙摇头道:“没发烧,没事。”
“………?”
察觉到对面微妙的沉默,槐蔻生怕陈默继续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便改口问:“你,你还有耳洞啊?”
她刚刚匆匆扫了陈默一眼,发现对方最近变得更帅了不是她的幻觉,而是陈默真得似乎更加注意外表了。
头发似乎换了发型,左耳上居然戴了颗黑色耳钉,黑色印花半袖衬得他白得发光。
他本就长得极其耀眼,这样简单打扮一下,更是帅得吊打槐蔻从前见过的一众男星,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百。
不愧是没有技巧,就是硬帅的川海小阎王。
陈默略一点头,嗯了一声,没被槐蔻引开注意力,再次不容置喙地开了口,语气一本正经,淡淡道:“不是发烧,额头怎么这么烫?”
槐蔻感到额前手心的干燥与温暖,那双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久久未放下去,让她浑身不自在,动都不敢动。
她眼带威胁地抬起头试图让他闭嘴。
可惜陈默这人向来软硬不吃、铁石心肠,反而低头瞄了她一眼,眼神不善,似笑非笑道:“脑袋里琢磨什么坏事呢?”
他略一思索,意味深长地看着槐蔻,眯起眼道:“做梦了?什么梦?”
脑袋里正在万马奔腾的槐蔻,轰得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心虚地抬不起头。
只是随口一说逗弄人的陈默:“……还真有?”
他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趣地对槐蔻道:“这么心虚,看来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