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作者:
一抹薄荷绿 更新:2025-09-09 10:00 字数:3860
她扭头望了望背包里的练功服,神色也不禁有点黯然,但依旧肯定道:“我觉得她会来。”
“但愿吧。”
赵意欢叹了口气,“说出来怕你郁闷,但我心里太难受了,总有种……她不来,咱们就不完整了的感觉,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
槐蔻也有同感。
“都怪那个疯女人,宋清茉真可怜,要不咱们去她家里救她吧?”赵意欢开始天马行空。
槐蔻瞟了她一眼,叹息道:“她不会希望看见我们出现在她家里的。再说,你能救她一次,能救她一辈子吗?”
赵意欢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小声道:“以前她在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反正她也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可是她一不在了,我怎么总觉得心里这么空落落的呢,有点,有点想她。”
说完,赵意欢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
赵意欢的表达能力挺强,完美说出了槐蔻的心情。
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们是朋友。
朋友啊,槐蔻忽得想起初来川海时,她答应韩伊会在大学里再交个朋友。
当初,尚未走出家庭变故阴影的她,满心木讷冷漠,以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谁知,三个月后,她实现了。
还买一赠一,得到了两个好朋友。
槐蔻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扭头催促赵意欢站起来。
“来吧,最后一个下午了,再跳最后五个小时就收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咱们三个人的成名之战!”
赵意欢被她这又热血又中二的话激励到,蹭一下蹦起来,眼神变得坚毅认真。
两人练了一下午,直到夜色渐浓,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别篱。
一到门口,就看见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在夜色中显出几分沉默的味道。
赵意欢扫了一眼,就捣了捣槐蔻,示意她看。
果然,车窗降下来,露出陈默的脸。
槐蔻立刻忘掉所有疲惫,嘴角忍不住提起,跃下台阶奔过去。
赵意欢也跟在后面打算蹭个车,她们今晚得回学校找校办公室拿一下报名表,毕竟是代表附属学院参赛的。
因为有赵意欢在,槐蔻也不好意思与陈默多说话,两人只在后视镜里浅浅对了个眼神。
槐蔻被他一错不错的眼神看得心一颤,心砰砰跳着率先移开视线。
坐在前面的陈默轻轻一笑,也收回目光没说话。
开车的不是往常的孔柏林,是钱川。
最后上车的赵意欢一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就愣了一下,随后惊喜地叫起来,“钱川!”
钱川扭头对她笑了笑。
赵意欢和槐蔻并肩坐在后排,赵意欢一直叽叽喳喳地想和钱川说什么。
只可惜,钱川和陈默两人似乎都很忙,一路上,电话响个不停,钱川开车没有理,陈默则是拿着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回消息。
槐蔻和赵意欢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到了学校门口,两人刚要下车,钱川顿了一下,叫住赵意欢。
赵意欢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槐蔻偷偷一笑,跟着钱川下了车,绕到离车较远的一边说起悄悄话。
车里只剩下槐蔻和陈默。
陈默扭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察觉到他的目光,槐蔻不知为何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抿抿唇才大胆地和他对视上。
陈默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槐蔻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丝温柔的味道。
是被掩盖下冷漠外表下,独属于陈默的那种温柔。
可不知是不是槐蔻的错觉,总感觉陈默身上写满了疲惫,眼底是青灰色的,虽然依旧帅,但明显能看出憔悴的惫态,好似熬了个通宵似的。
“你昨晚……没休息好?”
槐蔻忍不住问道。
陈默点了点头,随口道:“没事。”
槐蔻看他状态还好,便放下心来。
陈默适时开口,“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主动问槐蔻练舞的事。
要不是练舞的工作室别篱是陈默帮忙找的,槐蔻都要以为他把这事忘了。
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傲气,正色回道:“不用你开后门,我也能拿第一,你的车队助理不用考虑别人了。”
听着她这极其自信,又不带一丝炫耀的陈述语气,陈默轻轻地笑出了声,扭头看她,笑意更浓。
“这么自信?”他一挑眉。
槐蔻直接回了他一个蔑视的高傲小眼神。
陈默对她挑起眉,眼底布满细碎的笑意,“那我等你好消息。”
槐蔻顿了顿,还是没抗住心里的别扭,直接问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毕竟陈默连问都不问一句,也没主动去看过她练舞,一副对槐蔻能不能拿第一这件事毫不在意的模样。
说白了,就是不在乎槐蔻能不能做自己的“贴身助理”这件事。
陈默压根没把这事放心里,他对槐蔻与自己同进同出、亲密无间这件事没有期待。
想到这,槐蔻忍不住咬咬唇里的软肉,说不出来的委屈。
短暂的安静过后,陈默深深望了她一眼,终于开了口。
哪知,说出的话却是:“我是不在乎。”
槐蔻的眼一下子瞪大,扭头看他,脸上写满了“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陈默却勾起薄唇,没有赘述,只轻描淡写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你输的这种可能。”
平淡的语气,简短的话语,冷冷的神色,落到人耳中却嚣张至极,远比刚刚的槐蔻更狂妄,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与有荣焉的自豪。
将他小阎王一向的狂妄至极展现得淋漓尽致。
槐蔻:“……”
一时之间,她心底五味杂陈,有惊讶、有雀跃、有愣怔……更有克制不住的欢喜,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感觉憋得眼圈都微红起来。
忽得,一双大手伸过来在她眼角轻轻擦了一下,手心干燥温热,并不过分粗糙,却依旧在那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
陈默看着那抹不明显的红痕,似乎有点懊恼,但他很快敛起情绪,将手收回来,挑起眉逼问:“跟我说话,很委屈?”
槐蔻一怔,下意识摇摇头。
“那眼红什么?”陈默不放过她,定定问。
槐蔻喉咙也有点堵,她清清嗓子,假作若无其事地道:“没事,就是川海风太大了,沙子有点迷眼。”
“是吗?”陈默扫了紧闭的车窗和车门一眼。
他这个人看着光风霖月,在陌生人面前是个正经人,实则私底下坏极了,故意抱起肩膀追问:“那怎么办?需要我帮你吹吹吗,吹吹就不痒了。”
这语气,跟哄骗小孩似得。
槐蔻抬眼看他,可耻地有些心动,她心底忽得有些埋怨自己,怎么都学不会一些有趣的话,此刻面对陈默的玩笑,她却一点都接不住,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任由氛围冷场。
下一秒,她刚开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到一丝清凉的风吹过睫毛,有点痒,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槐蔻睁开眼,正对视近在咫尺的一双黑色眼眸。
陈默吹完了,也不急着退回副驾驶,依旧停留在槐蔻面前。
槐蔻看着眼前的少年,几乎不舍得眨眼。
陈默却打破了无名的静谧,声音低沉又不容置喙地问:“我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出别篱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
槐蔻一怔,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情绪伪装居然也有被看破的一天,她下意识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陈默仗着自己腿长胳膊长,伸手轻松一够,就在槐蔻座椅旁边的置物架上拿出一杯豆浆。
红枣手打不加糖。
奶白色的豆浆杯就在槐蔻手边的置物架上放了好久,而槐蔻愣是视而不见,难怪她会被看出情绪的不对劲。
槐蔻顿在原地,慢慢伸出手去触碰那杯豆浆,还是热的,是新鲜的。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默。
陈默没有丝毫邀功的意思,只将那杯豆浆放到她手中,示意她拿好,淡淡道:“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不会吃饭,喝吧。”
槐蔻无意识地捏紧豆浆,差点将满杯豆浆挤出来,又松开手,注视着手中的纸杯慢慢回弹。
“还问我怎么知道?”陈默刻意带了点川海方言,冷淡的语调莫名带着勾人的味道,“一上车那低眉臊眼的小样,就差把不高兴写脸上了。”
槐蔻噗嗤一声笑了。
“喂!”她忍不住出声制止陈默。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陈默不急不慌地问道:“说来听听。”
槐蔻还是有些犹豫。
她本来就要强,又始终不愿意在陈默面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