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作者:
一抹薄荷绿 更新:2025-09-09 10:00 字数:3948
哪知道,偏偏赶上那天洛克喝了中国的白酒,他本就爱酒如命,一时间没忍住贪杯,喝了不少。
他醉醺醺地在修车行前一躺,前来抢劫的几个小混混,便成功得了手。
洛克把自己喝得酒精中毒,被陈默他们发现送到医院后,还惦记着自己被人拿走的钱包。
说是里面的钱可以给那些小孩,但证件和他老婆的照片得找回来,不然死不瞑目。
这外国大叔还挺懂中国的人情世故,知道以陈默和陈响的关系,不好报警处理。
他怕陈默不好面对他小叔,便提出要回来就行,实在不行再求助警察叔叔。
陈默今晚便带着一帮人来找陈响的麻烦。
好在,钱包成功拿回来了,东西也没丢。
但陈响这种手段着实过于下三滥与低劣,让人生气不说,简直能把人恶心死。
他的想法,槐蔻也能猜出来。
一准是听说了陈默参加车展的消息,知道陈默打算复出了,他想让陈默一辈子都开不了车的想法眼看要告吹,便想出这种方式。
让洛克对陈默产生不满,影响陈默的复出之路,让陈默再次告别赛场。
说他聪明,他又采取了这么幼稚的方法。
说他蠢笨,他却又敏锐地意识到,陈默想再次登上赛场称王,少不了洛克在背后的帮助。
不过今晚陈响也没捞着好。
听孔柏林说,陈默直接以牙还牙还了陈响一笔,又把陈响教训一顿,估计短期内陈响是不敢整幺蛾子了。
槐蔻皱紧眉头,觉察出陈默对陈响,还是有几分隐忍在里面。
要是换做别人敢这么惹川海小阎王,陈默不得整死他。
不知是不是和“白眼狼”的传闻有关。
毕竟,就连洛克都顾念着两人的兄弟关系,怕陈默又被人在背后骂是白眼狼。
陈默从不肯欠别人什么,哪怕是和好兄弟、铁哥们之间都要明算账,那处处小心的态度,说不定都是因为陈响这货到处骂他是白眼狼。
槐蔻思衬着,心底不禁对陈广坚和他儿子升起浓浓的厌恶。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或许有偏心的嫌疑,毕竟她并不完全清楚他们陈家的家事。
但她就是想偏心。
车内很快又一片宁静平和,槐蔻想着想着,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好像刚睡着没一下,就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槐蔻,醒醒,到了。”
槐蔻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开的这辆车很大,她受伤的腿好好地放在后座上,整个上半身却趴在陈默的大腿上,手抱着陈默劲瘦的腰。
脸,脸还冲着陈默的……
槐蔻的脸噌一下红了。
她有点抓狂地眨眨眼,她到底是怎么睡的,能这么自然地睡出这么耍流氓的姿势。
随着她呼吸的热气喷出,槐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正对着自己脸的地方似乎……茁壮了一些。
槐蔻尴尬地与对方大眼瞪小眼。
在槐蔻一眨不眨地注视下,它似乎更加嚣张了,再加上陈默今天穿的裤子格外修身,简直是不忍直视。
在终于要戳到槐蔻的脸的时候,陈默忍不了了。
他一把把槐蔻从自己腿上薅了起来。
“别装睡了,知道你醒了。”
“进来吧。”
陈默走在前面,拿出钥匙打开门。
槐蔻先是看了看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洋楼,跟在后面,进了门厅,张望了一圈。
房子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一进门先是一个小门厅,摆着两张沙发和一个衣帽柜,主要是用来换鞋、换衣服的,上面还扔着把雨伞。
陈默打开鞋柜,看了半天,站起身道:“算了,不用换鞋了,直接进去吧。”
槐蔻坐在门厅的小沙发上,张望了一眼,“你这没拖鞋?”
陈默看了看她纤瘦的脚,“没你合适的。”
“你家没女生来么?”槐蔻故作十分在意地对他一笑。
陈默低头扫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微微一笑,挂上外套干脆地道:“没有。”
槐蔻高高挑起眉,也笑了一下,道:“你铺地毯了吧,我光着脚就行。”
陈默摇摇头,“厨房和卫生间都没铺地毯,凉。”
“那随便拿一双吧,没事。”
陈默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白色的出来,像是酒店一次性的,不过明显比酒店的质量好。
她避开腿上的伤口,开始给自己解鞋带。
她今天不仅裤子不方便,鞋也是一双鞋带非常繁琐的运动鞋,前两年买的了,很贵。
因为它独特的鞋带,槐蔻当时很喜欢,觉得挺个性的。
但买完之后,她恨不得穿回去杀了当年的自己。
每天早晨弄这个破鞋带,都得弄好久,又没办法,这双鞋质量很好,挺舒服,总不能扔了。
毕竟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富二代了。
槐蔻费劲地撕扯着那个被自己系出的死结,脸憋得通红。
一双手忽得横插过来,接过了她的手。
她一愣,就见一双鞋出现在自己面前,陈默半跪着,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那个好似永远找不出头绪的死结上绕来绕去。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陈默高挺的鼻梁,与露出的半截后颈。
皮肤很白。
槐蔻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假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去,陈默出乎意料地有耐心,也很擅长做这种事。
看不清他白皙的手怎么转了一下,一边的死结就被他解开了。
槐蔻的脚动了动,想要把鞋蹬下来。
动作到一半,她却又突然想起陈默就在自己身前,槐蔻顿时点不好意思离他这么近脱鞋,怕尴尬。
陈默却自然地把她那只脚上的鞋脱了下来,然后抬头问她:“袜子要不要脱?”
槐蔻赶紧摇摇头。
陈默的手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暖干燥的。
温热的大手托着她冰凉的脚掌,给她穿上那只拖鞋。
他又转而开始解另一只鞋上的结,很认真,动作放松又自然。
看着他的乌黑的头顶,槐蔻心底忽得冒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柔软。
她想起了陈默转过身面对陈响时的神色,那么冷,那么深。
可她却从那个冷漠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无边的痛苦与迷惘。
他和老爸有点像。
都有点倔,都担得起事,都很有野心。
可他与老爸又一点也不一样。
陈默不是包容万物的温柔深海,他是怪石嶙耸的凛冽悬山。
他就是他。
他谁也不像,他就是陈默。
槐蔻忽得伸出手摸了摸陈默的头,他的头发如想象中一样硬。
陈默动作一顿,抬起眼来看着她,眸光微冷,和她对视一眼后,又化为了淡淡的笑意。
他低下头,帮槐蔻把另一只拖鞋也穿上,压着嗓子道:“手摸哪呢?”
槐蔻也压着嗓子小声说:“你不要这个语气行吗?”
陈默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来和她平视着,挑挑眉,“我什么语气?”
“你自己知道。”
槐蔻没好气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嘟囔道:“好像我摸你哪了一样。”
陈默肩膀耸了两下,低下头轻笑了起来。
他垂眸看了看槐蔻脚上的拖鞋,轻声道:“有点大。”
槐蔻正满脑子胡思乱想,闻言,想也不想地就说:“确实,怎么长的。”
说完,她自己先一愣,舔舔嘴唇,心虚地别*过头。
陈默听着这个话不太对劲,他盯着槐蔻看了半晌,再次低低笑起来,笑得直接坐在地板上。
“哪儿大啊?”
他挑起眉,一看就不怀好意地问槐蔻。
槐蔻坐在小沙发上,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吭,任陈默怎么逗她,她都不张嘴。
陈默笑够了,脸色渐渐回归到今晚的深沉平静。
他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是这样的神色,槐蔻看不出在想什么,只知他满腹心事。
气氛有点微妙,屋子里那么静,仿佛能听见时光从耳边静静地流淌过去,漂向不知名的远方。
十二点了,客厅里挂着的钟叮咚一声响,像在无风的湖面投下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溅起阵阵涟漪。
槐蔻的心一动。
她清清嗓子,对陈默道:“对了,我那会下车,不是没听你的话,我那是看没人注意,怕你真被打中了。”
陈默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槐蔻继续没话找话地说。
“今晚陈响说的那些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你。”
陈默倚在鞋柜上,抿起唇,眼神很深。
槐蔻一摆手,昧着心说:“我这个伤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算当时是麻团或者周敬帆,我也会上去拦他们的,都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