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者:戎酒      更新:2025-09-09 10:08      字数:3801
  
  “你不是不爱看书吗?”
  戎肆翻了几页,“也可以爱看。”
  虞绾音听着他的语气,“这般勉强。”
  “不勉强。”戎肆继续看着手上的书本。
  虞绾音看了他一会儿,灭了自己书桌边上的灯盏,“那你看吧,我要睡觉了。”
  她起身走回卧榻边,坐下看戎肆当真还在看书。
  虞绾音心下古怪,但也没当回事。
  戎肆记得,从前在相府的时候,楚御就是这样。
  守着他新迎的相爷夫人,他自己在旁边看他那些破书。
  她要是喜欢这样的,戎肆觉得他也不是
  不能看。
  斯文一点就斯文一点。
  虞绾音觉得戎肆最近怪怪的。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性子好像安静了一些。
  她本想找戎肆问问,但是很快戎肆又出去谈了些营生。
  据她了解。
  是最近燕州打下来,北蚩调换路线,代州蠢蠢欲动,导致周围州郡国也纷纷开始筹谋。
  要么是想要对其中一股势力称臣,要么是想要防守。
  匪寨前阵子斩杀代州一员猛将的事很快也传了出去。
  越来越多人开始与戎肆书信来往。
  想要军火或者是想合作。
  他不得不出去交涉。
  虞绾音趁着他出去的空隙,清早起了大早,领来了自己那匹小马驹。
  她趁着没人,偷偷问阿筝,“你知道被关起来的那个俘虏在哪吗?”
  阿筝还当她问什么,“知道。”
  “正好我今天去给他换药,我带你去。”
  阿筝干脆利落地背上药筐上马,在前面给虞绾音领路。
  虞绾音还是想知道楚御怎么样了。
  倘若楚御好好的活着,那她跟姨娘他们离开,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和亏欠的人在这里。
  虞绾音去也不是为了别的。
  要个答案,图个心安。
  虞绾音跟着阿筝在山里活动,并没有限制和阻拦。
  他们赶到山间别苑一路顺畅。
  虞绾音沿路教了阿筝一些说辞,阿筝学得很快。
  等到了院子,阿筝熟练地下马把绳子拴在一旁树上,朝里面喊了一嗓子,“换药了。”
  屋内休息的人醒过来。
  她们进屋时,朝越刚刚从床榻上起身。
  他眼睛还蒙着白布,大抵是这阵子与阿筝相熟,听见声音就知道是她,“有劳姑娘。”
  阿筝示意他,“坐着就好。”
  虞绾音走近了一些,看着朝越的气色和那日相比已经判若两人。
  看得出来恢复得很好。
  朝越敏锐地听到了屋子里另一个脚步声,他转过头。
  方向正好是虞绾音所在的位置,“是,还有旁人吗?”
  “哦,都是自己人,别怕。”阿筝遮掩着虞绾音的身份。
  朝越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虞绾音不好出声,坐在旁边。
  阿筝替虞绾音问着,“你要是好了,留在这里吗?”
  “不留,还有要事得做,最多不过三日我就得走。”
  “这么急啊。”阿筝有意无意地提起,“什么事啊?”
  “不便透露。”
  “哦。”阿筝看了看虞绾音,“那你是替人办事吗?”
  朝越迟疑了下,“嗯。”
  虞绾音心绪微动。
  阿筝继续想着虞绾音教她的说辞,“你帮你主家办事多久了,好办吗?”
  “随着主子长大,差事也都是该做的。”
  虞绾音望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愈发剧烈,思绪翻涌。
  她俨然已经听出来。
  楚御没死。
  长久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没死。
  虞绾音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朝越还是看向了虞绾音的方向,他总觉得,那个方向的来人。
  有种莫名的熟悉。
  阿筝正在换药,朝越一旦转身,药物就会涂偏,“转过来转过来。”
  朝越不得不回身。
  动作时,腰间一个镯子掉了下去。
  触碰到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砸在虞绾音脚边。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屋子里,有些尖利刺耳。
  虞绾音弯身去捡。
  阿筝下意识喊了一句,“女君……”
  说完她连忙噤声,观察着朝越的反应。
  朝越在玉镯摔碎和那声“女君”之间游移片刻。
  虞绾音已经把玉镯捡了起来。
  她看着那玉镯,镯子不是什么陌生物件,这是他们大婚当日,她带的镯子。
  虞绾音在原地出神半晌。
  朝越带这个东西出来办事——
  该不会就是奉命来找她。
  虞绾音心神不宁地用帕子包着镯子放在了他的手边。
  阿筝遮掩着自己方才那说漏嘴的话,“我们帮你捡起来了,就是摔碎了会不会有影响。”
  “摔碎……”朝越摸了摸,便摸到了手边断掉的镯子,“主子怕是要生气了。”
  朝越叹了口气。
  阿筝打量着朝越的伤势,“你都伤成这样了,他总不会生你的气。”
  朝越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他。”
  旁的也就罢了,摔得是夫人的镯子。
  “这个镯子的主人,能让他心甘情愿,落入陷阱与敌人同归于尽。”
  主子重伤昏迷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因为担心是北蚩劫了人,也更改了原本在云京蛰伏的计划,北上直指北蚩。
  朝越示意他们放心,“回去我再跟他交代。”
  虞绾音看着朝越,心绪被搅成一团乱麻。
  草木飘零,北风凛寒。
  屋舍外坠着挡风的沉重棉帘,还是吹得帘子发出几声闷响。
  屋子里虞绾音撑着额角,眼前的烛火光影被外面时不时漏进来的风吹动。
  在她眼前轻轻摇晃。
  手里的书本已有两刻钟没有翻过,她只是看着书本上的影子发呆。
  神思随着光影一会儿飘远一会儿拉近。
  她和楚御过往的夫妻生活,也一会儿熟悉得就像在昨日,一会儿又陌生的过了很久。
  虞绾音被光影扰得心神不宁,灭了烛灯。
  她起身关紧了门去休息。
  天气冷了一些,虞绾音蜷在锦被里,闭上眼睛多多少少还是有冷风灌入。
  那丝丝凉意顺着缝隙钻入寝被,开始缠绕她的足踝,腿间。
  虞绾音又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摒弃掉那奇奇怪怪的感觉。
  她看着石壁上的朦胧光影,冷不丁想到了那个夜晚。
  她擅闯他藏书阁的那个晚上。
  屋内挂着的画卷影影绰绰,不停地在她眼前晃。
  全都是她的影子,屋外的冷风和他一同钻入身体,她浑身都被迫舒展打开。
  虞绾音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整日都在想,连梦里都是那般场景。
  很奇怪。
  嫁给戎肆,再梦到和楚御的场景很奇怪。
  她觉得这样的脱轨很不应该。
  可又挡不住梦境汹涌而来。
  她把自己蜷得很紧。
  而此时,出去商谈多日的戎肆从外面赶回,看到的就是虞绾音已经睡熟。
  他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而后去了浴房收拾。
  顾忌着她在睡觉。
  戎肆收拾的动静也压小。
  他收拾好出来,习惯性地走到床榻边看了看她的睡颜。
  戎肆高大身影矗立在小巧的人影床边。
  阴影投落下来就能遮住她,她一截腕子露在外面。
  戎肆伸手将她的手腕塞回被子。
  捏着她的手腕触碰到寝被里面软玉温香,男人眼底眸色慢慢地暗了下去。
  琥珀幽瞳无可避免地浮现似有若无的侵占欲。
  男人大手探入寝被就没有再拿出来。
  指腹磨着她的手背。
  戎肆避免她生气,学着她可能喜欢的温吞柔和与她亲近。
  而梦中,楚御处理公务到深夜才回来。
  屋子里的房门朦胧间响动一瞬。
  紧接着是很轻的脚步声,朝她走过来。
  虞绾音轻轻收紧手指,周身被缓慢钻入的感觉愈发清晰。
  她的被子连同她
  一并被打开,身上失去遮挡,连寝衣也被松散开。
  她遮了遮身子。
  但冰凉的手指慢慢将她遮挡的动作拉开。
  被磋磨折磨过的衣物完全脱落,飘摇落地。
  轻扣柴扉。
  这种风格特征过于明显。
  虞绾音有些吃力,无意识地依靠风格辨人求饶,“相爷……”
  而此时那人在听到这声称呼之后,微微一滞。
  毫无预兆地发难!
  虞绾音在重凿瞬间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从睡梦中惊醒,径直对上了那双幽暗如恶兽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