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晏默了片刻问：“你连麦的对象是妈？”
  黎雁舒：“......”
  好吧，这个问题确实见不得人了。
  “嗯，我也挺意外，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红唇张了张又老实闭起来了。
  仿佛不知道她后面的意思，楚祁晏低磁地反问她，瞳色恰如屋外夜色般深沉：“以为什么？”
  “没什么！”欲盖弥彰，黎雁舒瞪了他一眼，脑子里却在循环回播着在小房间里的坚定发言。
  ——“楚祁宴。”
  ——“我觉得他挺合适。”
  她才不信同样也能用手机上网的他会不知道。
  “妈妈有点担心我们，又看见网上那些不好的言论，所以...”被娇轻眸瞪着，楚祁晏闪着眸光咳了一声，“支持一下我们。”
  “她也希望我们能玩得开心。”
  “我是挺开心的，那几个火箭算是给足了排面，直接把我的直播间送上了热门！就是想着这钱进了那无良导演的口袋，有点不爽。”
  “妈不在意这些。”
  眉尾轻挑，黎雁舒好笑地瞧着一本正经回自己的男人：“你这是在变相炫富吗？”
  “我...”楚祁晏闪着眸光，眉头蹙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
  “这么严肃做什么，开玩笑了！”黎雁舒见他磕磕巴巴的模样觉着有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要不怎么说他是小老头呢？严肃且正经，还不经逗。
  如同小猫踩奶的力气，隔着衣服袖子触碰到了肌肤，激起一阵心头细微的酥麻。
  喉结微滚，楚祁晏定定站在原地，缓声问：“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妈妈，你，还会选我吗？”
  房间窗户开着，夏夜的晚风裹挟着蝉鸣，飘过了轻薄的窗帘，吹到了他们之间。
  黎雁舒蓦地怔住了，手指带着羞意地背在了身后。
  “我...”
  “扑通”“扑通”。
  好像是她的心跳声。
  模模糊糊，她看见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
  “我...”
  那双眉眼，清隽如画，正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节目就这么多人，我肯定选你嘛，而且...我们又没有离婚，我哪里能选别人对吧？”有点慌乱地解释，以至于，她没看见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是这样。”
  “嗯。”小鸡啄米式，黎雁舒点了点脑袋。
  两人的影子斜斜印在墙面上。
  半晌，男人高大的影子向前一步，亲密缩短了彼此的距离。
  “你今天，叫了别人老公。”
  楚祁晏的陡然靠近让黎雁舒有点小小不自在。
  不知道怎么话题又跳转回来了，她后仰脖子躲闪解释，手抬起，气势弱弱戳他肩膀：“那是演戏嘛，你知道的，我昨天就报备了。”
  “嗯。”
  油盐不进的老毛病。
  “我昨天...”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说着，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手已经撩起了她慌张散开的发丝，顺手帮忙正好了她的簪子。
  楚祁晏俊朗的面庞近在咫尺。
  他呼出的热气好似能烫到她心上，震得心尖发麻。
  酥酥的，大脑发着昏。
  黎雁舒的目光紧张地滑到了他的唇瓣。
  偏薄的唇形，线条精致，不需要擦唇彩，天生便是粉色，张合弧度不大，给人一种性感又禁欲的感觉。
  她又听见他说：“夫妻协议里，你的义务。”
  柔软的声线，若有若无的委屈，还有意思发哑的蛊惑。
  不知不觉，他的手已经掌住了她的后脖颈，身体微微压向了她。
  两腿都在发软。
  “我...”
  唇离她越来越近，带着那股好闻的腊梅冷香，无时无刻不在拨动她的理智。
  “雁舒，哄哄我。”
  “啪！”随着这个示弱，黎雁舒听见自己脑中弦断掉的声音。
  哄吧？
  她抬起下巴，吻住了那一直勾着她理智的唇瓣。
  浅尝辄止。
  如同得逞了，男人手顺势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每一刻他无不在攻城掠池，蚕食她的理智，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他的掌控下发着抖。
  好奇怪，明明每次退让的是她，在上风的也是她，可还是有种被人控制在股掌之中的感觉。
  双手渐渐无力地抵在炙热的胸膛，感受着那里正在澎湃的情感，思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比以往，这次吻得更急更凶，更能让她感受到楚祁晏温润外表下的波涛汹涌。
  细细的喘息在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个音都烫着耳畔。
  “哇塞！也只有乡下才能看见这么多颗星星了。”
  “你说，我们还要录多久节目啊？”
  窗户没关，外面院子里谈笑的声音飘进了屋里。
  黎雁舒理智回笼，胸口处的盘扣，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一颗。
  脖颈处被濡湿，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哄...完了吧...我得...”
  一只手比在了她的唇上，压住了水润的红唇。
  “不够，因为，你今天叫的是老公。”
  第28章
  脑子还没有转弯, 滚烫的吻又落下了。
  她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咽咽声。
  盘扣不知不觉又被挑开了一颗，旗袍的裙衩开得更上了。
  也不是不知事的小女孩，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黎雁舒心理门清。
  手指紧紧攥着男人胸口的衣服。
  她微微抬了抬下颌，脖颈处泛着一层魅惑的水光。
  锁骨上多了一层暧昧的咬痕。
  男人温暖的掌心带来了肌肤的战栗, 比之前上药犹胜。
  “在...这儿？”喘息间, 她低低问。
  楚祁晏喉结轻滚, 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拂过柔滑的丝绸，嗓音性格低磁：“我有...分寸。”
  空气中似有暗香漂浮。
  ——
  隐约间，她醒来, 是在走廊, 被抱在温暖的怀里。
  朦胧间有人压声哄：“没事, 睡吧。”
  没有想太多，她又睡了过去。
  时光层层叠叠，她梦到了第一次见到楚祁晏。
  那也是在一个夏天, 落地窗外的景, 被阳光照得晃眼。
  厅内，金碧辉煌, 华丽若宫殿。
  黎雁舒是被姐姐从学校里硬接过来的。
  甚至被迫找了辅导员请假。
  当时她还在纳闷, 若是家里要接待贵宾，为什么她一定要在场。
  直到饿着肚子, 听桌对面珠圆玉润的美妇人夸了十来分钟她那优秀的二儿子后, 她才隐隐察觉到这一餐饭的意图。
  相亲，确切来说是联姻。
  家里人要联姻, 那她必须在场就很合理了。
  她开始心安理得盘算起接下来可以有几顿白吃白喝的宴席。
  “雁舒。”
  猝不及防被人点到了名字, 黎雁舒有些懵地抬头，直直对上美妇人的眼睛。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楚夫人扬起了一个慈爱的笑容, “你的想法呢？”
  她耐心询问着她的意见。
  桌上对话大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她压根没注意这是在说什么。不愿意拂去他人好意，黎雁舒点了下头：“我的想法...挺好呀！你们决定就好。”
  她话一出，场上人都欣慰地笑着，一头雾水时，她看见美妇人碰了一下坐自己身旁的年轻男人：“人家说挺好了，你呢？”
  一直安静听了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他抬起了自己眼眸，缓声道：“我也认为挺好。”
  声音泠泠似月下清泉。嗓音干净。
  黎雁舒适才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坐自己斜对面的人身上。
  的确长得堪比影视明星，但气质给人一种冷淡又疏离的感觉。
  这类人，她一贯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尤其这人还叠了什么学霸光环，喜好素雅的buff。
  条条道，都和她不合。
  “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做家长的也是乐见其成。”
  爸爸爽朗的笑声响在了耳边，黎雁舒的脑袋有片刻是空白的。
  刚给人评完“不合”的印象，下一刻就被爸爸通知，她作为一个法定都没满的人，要结婚了。
  就和那个帅气优秀的男人。
  超乎意料的发展，她落在传闻中的楚家二少身上的目光少了礼貌的克制，渐渐肆无忌惮了起来。
  而他只是在她的目光中对她很轻颔首。
  ......
  很多东西都模糊了。
  再后来是搬去了新房，过新婚生活。
  其实他们的日子很平淡，画稿不需要随时去工作室，所以有时候，他们会在家里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工作。
  多了一个工作搭子，饭搭子，床搭子，她做饭炸厨房，他默默跟在她身后收拾，捣鼓出来一些自己都不愿意吃的东西，却喜欢逗他让他尝；偶尔看见她坐久了，他会拉着她出门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