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作者:九牛一毛      更新:2025-09-09 10:58      字数:3677
  
  邓憬?一听这个名字,唬得孟山长屁股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直接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
  “你说谁?”
  “邓憬啊!”小厮不明白先生作甚这么大反应,失了平时的稳重,倒跟只猴儿似的。
  他又急急的问道,“对方什么样子,看着多大年纪?”那小厮想了想对方的样子,“看着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长脸,蓄了短须,看着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哎呀呀~你怎么不早将人迎进来呀~”,他说着赶忙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正了正冠,一溜风的往院外奔去。
  徒留小厮在原地挠挠头,不是您不让人进来的吗?怎么又让迎进来?真是莫名其妙~
  第182章 用心良苦 岳展见小厮才刚进去……
  岳展见小厮才刚进去没一会儿, 里面就传来有人快步走来的脚步声,他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山长。
  此时的山长已经不似上午一派淡然的样子, 只见他着急忙慌的赶来, 唇角抑制不住的勾着笑,对着邓老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师父呀,真是您呀,这是哪阵风将您吹来了?”
  “怎么,就不兴我来看看你?”
  “行行行, 您随时都能来,能来这里是学生的荣幸, 荣幸之至呀!”
  说着就过来虚扶着师父往院里迎, 此时眼角才瞥见师父身后跟着的岳展,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随后恍若未察觉一样, 将人迎了进去。
  落在后面的岳展也是震惊不已,原来他们竟是师徒关系,得亏他只在心里慰问了山长的祖宗八代, 没有当着邓老的面口吐芬芳, 不然把邓老也骂进去了。在大魏, 师徒关系的亲密程度都可以比拟父子关系了。
  待扶着师父坐到上首,接过小厮手里的茶壶倒上茶水, 孟津这才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首的位置, “师父,不知道您要大驾光临,我最近甚是想您, 还想着过几日去看您呢,您看咱们师徒真是心意相通,想着想着,竟先把您先盼来了。”
  没想到山长竟然是这样的山长,拍起马屁来,自然的仿佛是内心的独白。
  “行了,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让你见见你师弟。过来岳展。”见邓老跟自己招手,他立马几步走到他面前。
  “这是我新认的徒弟,以后就是你小师弟了。从今以后要兄友弟恭。”
  孟津此刻感觉他已经不是孟津了,他就是懵逼。他四十几岁的人了,那岳展的岁数都能当他儿子了,现在竟成了自己师弟?
  是他师父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岳展这小子给他师父吃了什么迷魂药,都多年不收徒弟了,临了临了,怎么又突然想起来收个小徒弟?
  徒弟?什么徒弟?不止孟津懵逼,岳展也困惑了,他几时成了邓老的徒弟了?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许是邓老为了帮他解决上午的危机呢?于是他决定先配合邓老,等没人的时候再问他。
  “岳展,这是你大师兄,还不快叫人?”邓憬催促道。
  “大师兄。”
  “小师~师弟。”孟津也硬着头皮称呼起来。
  “老夫年纪大了,都说长兄如父,以后你师弟就托你照顾了,他也是你的责任。”
  孟津一听“长兄如父”,头就跟被驴踢了一样眩晕,师父您这是认徒弟吗?您这不是给我认个祖宗吗?
  面上不敢表露半点不满,他师父是顺毛驴,他可不敢忤逆一个试试,于是从善如流道,“是,师父,弟子一定谨记于心,一定会如兄如父般对师弟爱护有加。”
  可师父听后没有半分高兴,反而语气一转,“是吗?昨儿的事我也听说了,那几个蝇营狗苟背后拿刀偷袭你师弟,他若没有武艺防身,许早就丧命了。你不去惩罚那边,倒让你师弟退学?”
  一看师父误会了,他连连摆手道,“师父,这个,当时岳~不是,师弟没有人证物证,倒是自己承认了打人了,我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在家待几日就回来的,并不是想让他退学。”
  “他虽没有证据,老夫拿人品给他背书,你还要惩戒他吗?”
  “不敢不敢。”他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应答。
  “打从年轻时,你就爱和稀泥,这年纪渐长,和稀泥的本事倒退步了。这种事情,能是这样处置吗?得亏你师弟有我这个师父给他找补,若是那等无权无势的孩子,岂不是求告无门?
  老夫也知道你现在日理万机,在这种小事上不想消磨太多精力,可是对你来说的小事,可能会断送一个学子的前程,由不得你不慎重。
  这种当街行凶的事,是非曲直究竟如何,若是你判定不了,可以报官,自有官府专人定夺。你为学子们考虑,想在书院里解决,不想闹到官府,老夫可以理解,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如果当街行凶都没有受惩罚,这次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岂不是要助纣为虐?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孟津听后有些汗颜,“师父教训的是,是学生草率了。以后一定铭记于心。”
  “这件事我也不难为你,赶紧报官,依大魏律例处置最是公允。”
  “是。”见孟津应下。他又转头教育起岳展来,
  “还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领你的情吗?不仅没领情,还被泼了一盆子脏水。以后收收你的滥好心。原则性的错误一步都不能让。
  还有以后要三思而后行,打脸确实爽了,承认自己做的也是够光明磊落,但对付流氓,就要用无赖的办法。你自己滑不溜手,别人才逮不住你。以后啊,且有的学呢!”
  岳展也点头称是,经了这一遭,他可不敢用莽劲了。
  就这样,跟着邓老走了一遭,岳展又留在书院继续求学,还多了位“如兄如父”的大师兄。
  送走师父,孟津回身,看着岳展,微微蹙眉,想怒又不敢怒,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位现在可是师父的心头宝,
  “师弟,你藏得可够深的,你一早儿跟我表明身份,不就没这一出儿吗?”
  岳展有苦说不出,难道他要说,我也不比你提前知道,从小友升级到徒弟,具体什么时候也说不上来。这说出来谁信呀!
  见岳展不回答,他也不恼,端详着岳展的长相,至少从外貌上,这绝对不是师父喜欢的一款。
  于是又换了个问题,“从三师弟以后,十多年了,师父再没收过徒弟,我们都以为他不收徒了,没成想又收了你。你能说说你哪里投了师父的缘吗?我实在是好奇的紧。”
  岳展一听三师弟,他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
  问道,“邓老一共几个徒弟啊?”
  孟津一听,稀奇的紧,“哟,这你都不知道,那你知道几个?”
  “以前知道有景川先生,今天刚知道有你。”岳展老实回答。
  “景川是你二师兄。”他自嘲的继续说道,“许是师父受够了我这样的,后面找的那俩俱是刚正不阿的,尤其是老三,你不知道哟,啧啧,刚的都能咯牙了,大概个性跟官职匹配对了,所以仕途顺畅,现在已经是刑部尚书了。”
  刑部尚书?好大的官啊!孟津看岳展满脸惊讶,心知他确实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个徒弟的分量有多重。以后有了师父保驾护航,仕途何愁不平步青云。这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还没跟我说你做了什么投了师父的缘呢?”说出来让他学习学习,他家师父可不好哄,他要汲取各方的经验。
  “我也不知懂。我就是借宿在他家,我陪他斗鸡,他陪我打架。”一句话把孟津雷的外焦里嫩。
  斗鸡?打架?这要是真干了,不得让师父一巴掌抽飞了。他算看明白了,这个老四就是个奸诈的,不说就不说,怎么还往歪了指。这人老了,就容易昏聩,容易被奸佞小人钻了空子,师父也一样。他心里给岳展打了个负分。
  岳展可不知道大师兄心里这样想他,等他背着书箱回到学堂,就见同窗们脸上惊异连连,异彩纷呈。
  他刚被撵回家,本来悄么声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可奈不住那些被揍的学子们可劲儿的宣扬此事,瞧,这才一多会的功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见他回来,大家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一问竟是山长让回来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背后许也有点关系?
  等到岳展晚间归家,他吃过晚饭,邓憬见岳展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去书房书桌右手边的抽屉里取最上面的一封信来。”岳展依言取来递给邓老,他没有接反而说道,“这是你来时景川写给我的信,你看看就明白了。”
  岳展迟疑了一下,终是抽出信件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起来,信不长,但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景川先生对他的拳拳之心。竟是他请求邓老收他为徒的?怪不得,相处的三年间,明明~他觉得先生对他很满意,眼神里总是关切,但就是不开口收他为徒。
  他总以为可能是他做的还不够好,他还不够优秀,所以先生一直不提,他也不好张口让先生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