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作者:九牛一毛      更新:2025-09-09 10:58      字数:3743
  
  “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想见的一天。”岳展只能这样安慰道。
  “岳大哥,但凡哪一日你要对付这帮滇狗,一定要算上我一份,我一定倾力相助,助你杀到对方都城去~”同时他在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岳大哥学习,提高沂山县的军事实力,以待来日,不能让妹妹白白牺牲了~
  同一时间,远在济阳县岳家庄的沈望秋也已经收拾好行李,今日他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第262章 背后有人 太孙如今开始进学,……
  太孙如今开始进学, 他安排的暗卫也已经就位。如今他要赶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呢!加上路上的时间,出来几个月,皇后娘娘一定等着急了。
  岳知语送自己这位亲家走的时候百感交集。因为这位的到来, 他知晓了小儿子的身世, 虽然日子还是照样过,但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仿佛身上的担子变沉重了。
  其实想想能不沉重吗?以前就是放养的孩子,期许当个盛世的富家翁足矣。谁知,转头就成了那若是教不好要对不起天下人的罪人了,压力山大呀。他岳知语最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家里虽然有成功的典型就是他儿岳展, 可都知道那是歹竹里出好笋,纯属孩子自学成才。
  让他教吃喝玩乐他比谁走在行, 可能教太孙这些吗?他突然想起来, 他已然言传身教教了呀!!!
  他气得要拍自己大腿,想想自己小儿子以后太不容易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 那位皇上应该是极难伺候的人。
  他为什么这么觉得,还不是他那八面玲珑的出息的状元儿子,他一直以为还在京城做官, 最近来信才知道去了西南边境的小县, 当了县令。应该是惹了盛怒。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从六品撸到七品, 又发配边疆。
  怪不得最近他那帮狐朋狗友不像以前那么殷勤的请他出去喝酒捞肉了。族里那些以前看不起他后来又极为恭维他的人,如今见了也不那么热络了, 有些人见了他还皮笑肉不笑的, 说话开始阴阳怪气的。他一开始还闹不明白怎么回事,选在可是明白了,合着是看到他家岳展仕途不顺, 不再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就奉承不下去了。
  沈望秋要走,来的时候不能声张,走的时候也要悄无声息。不能引起某些秃鹫的注意。所以临走的时候,家人也不能相送。
  这个时间,小满和太孙已经在学堂上学了。茂茂窝在他娘怀里扭来扭去,小果早就从姨母家回来了,许是血脉亲情~骨子里就亲,自从回来后就跟在这位来家里客居的爷爷屁股后面。知道这位爷爷要走,她抱着他的腿哭的伤心。直哭的沈望秋的心跟摔成了八瓣一样~
  如果他们沈家不倒,这位小姑奶奶在他们老沈家那就老金贵~老威风了。因为往上数五代,他们沈家都是男丁,就知道这位小姑奶奶的含金量了。而且沈朗也说不生了,家里三个孩子就已经让他娘子很辛苦了。这么看,这位小姑奶奶的含金量还在上涨。
  只是都是如果了,好在家里还有后,有小满~有茂茂,他们沈家迟早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蹲下,与哭的两眼跟兔儿一样的女娃娃平视,摸摸她的头上的小揪揪,温声说道,“好孩子,你乖乖听你爹娘的话,爷爷答应你以后还来找你玩好吗?”
  最后好说歹说,许诺下次来时给她带一只会说说话的八哥,小姑娘才破涕为笑。一旁的沈朗将一切看在眼里,闺女的眼泪止住了,他的眼泪却不知怎的滑落脸颊~
  他假意抬了一下胳膊,用衣袖遮挡,忙擦了一把眼泪,这种时候,叔父已经够难过的了,他不想让他再难过。
  本是含饴弄孙的年纪还要去宫里伺候人,一想起这个沈朗心里就堵的慌,可是如今的情况,他又说不出让他叔父不要回去的话,因为有于行,于行不仅是太孙,相处这些年下来,早已经成了真正的家人。他们没那本事,只能靠叔父从中斡旋,靠着皇后娘娘给于行争取一线生机,而且若是此事不成,阖族都有可能搭进去,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最后沈望秋悄悄坐上沈朗每日去县城的马车。外人看到只以为沈相公又要去县城视察铺子经营情况,全然不知岳知语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
  桐江府府衙
  知事岳瑞正在案桌前伏案整理文书,他在府衙的日子过得并不畅快。因他跟他的顶头上司推官李英林起了不小的冲突。李推官掌牢狱诉讼、司法监察,对于明显看着有冤屈的案件,他玩忽职守,怠于履职,致那有冤屈者屈打成招,有冤不能伸。
  岳端从小的教育让他做不了跟其他同僚一样当个睁眼瞎,缩头乌龟一样视若无睹。他看不惯也不惯着,直接上报李推官玩忽职守,李推官没事,他反倒受了上峰训斥,同时也被同僚孤立起来。
  官场就是这样,同在浑浊中,不同流合污反显得异类。那李英林家在桐江府也算有权有势的人家,就是知府也要给三分薄面。岳端也是头铁,直接就对上了这位地头蛇,能落得好?
  这位李大人最近可没少鸡蛋里挑骨头难为他,可那些难为都是小打小闹,伤不了他筋骨。可最近一个忌惮李家权势,面上孤立他的同僚,悄悄给岳端递消息,对方正打算要拿他开刀,这次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是要下死手~置他于死地。让他防备一二。若是家里有煊赫的亲戚,赶紧的让亲戚出面保一保他,然后调离此地。
  按理来说岳端出身岳麓书院,又背靠岳氏宗族,李推官想动他,也要掂量一二。可那李推官好巧不巧,在岳氏也有亲戚。一打听,岳端家里五服以内就属他最出息。族里那些官位高的都与他这一支远了,他若真出事,不一定会相帮。也是因为打听了这些,他才有恃无恐了。
  岳端听到同僚这样说,他想了下,煊赫的亲戚?不外乎就是族里的几位族叔伯们在朝中位列三四品京官。可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也不想因为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麻烦族里。二来他自问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勤勤恳恳,认真负责,李推官想治他的罪总要有个理由,也不能罔顾大魏律例,胡作非为。再说他想害他还有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不得不说岳端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自来若是想治一个人的罪,多的是办法,没有错处就被他捏造一个错处,只要上官的丧了良心,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不然怎会有什么冤假错案。还有生了害人心思的人,还怕报应?
  也就是这天,他在衙门里整理文书,突然就从外面冲进来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就将他捆起来,他还闹不清楚什么情况呢,就被扭送到大牢。
  在阴暗潮湿的监牢里一待就是三天,他叫嚷也无人搭理,而且那牢头不知是不是经了提点,视他如空气,不打骂,同样也不给他一口水一粒米。
  只有签字画押才给他饭食。他看了看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他某年某月某日收受百姓贿赂一千两纹银。这是没有的事,他从来没有贪赃枉法,拿过老百姓一两银子。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那李推官就是要对他“屈打成招”,熬不住饿,自然会乖乖画押认罪伏法。熬住了饿七日也就顶天了,让他不明不白在牢狱里饿死就可以说他畏罪自杀。怎么都不会给他留活路的。
  是他一直将对方想的底线太高了,图穷匕见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不仅不是人,连个牲口都不如。害起人来不择手段,他这种正统书院教出来的学子,哪里是这下三滥的对手。
  想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他后悔不已,都怪自己大意了,虽然起了防备之心,但真的是防不胜防,也没有找帮手。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跟他的孩儿,孩子只有一岁,以后长大都没有父亲从旁教导,人生注定要比别人多走些弯路,多吃些苦头了。想到这些让他如何不心痛。
  三天滴水未进,他已经饿得筋疲力竭,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迷迷蒙蒙间听到开锁的声音,他以为饿得出现幻听了。再后来,感觉自己被人扛起来了,后面就人事不知了。
  等再次醒来睁开眼发现已经在家了。妻子正趴在他床头睡着,他一动,她就醒了。她睁开眼见他醒来,立刻激动的握着他的手道,“相公,你终于醒了。你说你拼什么嘛,衙门里的活得干,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干,好人也会累倒的~”
  她嗔怪的剜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等着,我给你熬了浓稠的粥,大夫说你先食几顿流食再进食。我这就去后厨给你端过来。”
  岳端从来都是刚正不阿,不贪墨官府的银钱,只靠着俸禄过日子,所以雇不起丫鬟,家里只有妻子的奶娘,有她帮衬着,忙的时候给妻子添一把手,这也省去了一笔雇人的费用。
  岳端听妻子这么一说,意识到妻子应该不知道实情。他觉得还是莫要让她知道了,知道了也是担心。再说他也不知道衙门里什么情况了,何苦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呢?
  等岳端刚吃了饭,昔日那些因站队对他冷若冰霜的同僚,如今竟然都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而且对他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殷勤的人不行,整的他有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