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没一会儿，孕妇的丈夫、婆婆，还有个年轻的小姑子三人赶到，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孕妇的情况，也没有对许哲南表现出感激之情，而是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不就生个孩子嘛，在哪儿生不是生啊，有必要来三甲医院吗，门槛费高，报销也低！”
  “可不是？只给报百分之七十，还一大堆自费药！”
  许哲南也不生气，冷静地解释：“当时孕妇摔倒了，情况很危急，这里是距离最近的医院。”
  小姑子鄙夷地说：“我看是你们警察和医院勾结吧，送一个病人来，你拿多少回扣呢？”
  “麻烦安静一下！”
  宋言奚实在听不下去，出言打断了几人的话，走到许哲南面前，“这位警官，家属已经在这里了，你可以先离开了……”然后转头继续对另外三人说：“产妇胎位不正，羊水有粪染，需要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家属来签个字。”
  “我不同意剖腹产，顺产的小孩聪明，我大孙子可不能是笨蛋！”婆婆大声嚷道，“你们医院就是想方设法要我们多花钱！”
  “我也不同意，要顺产！”丈夫跟着说。
  宋言奚耐着性子解释：“医生说了，目前产妇的情况不具备顺产条件，如果家属不签字，医生就不能进行手术，也就不能保证产妇和胎儿的安全。”
  婆婆双眼一瞪，直摇头：“那可不行，我大孙子不能有事。”
  丈夫又跟着摇头：“对，我们签不签字，你们医院都有义务保证母子平安。”
  婆婆抓着宋言奚的手，塞进一个红包，低声说：“姑娘，帮忙给医生说就保小孩吧。”
  丈夫继续跟着点头，“对对，保小......”
  “抱歉，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收这个。”
  宋言奚把红包塞回去，冷冷地说：“你们还是快签字吧，医生能等，大人和小孩都等不了。”
  “这个手术……比顺产要多花不少钱吧？”
  “……”
  如果不是打人犯法，打患者家属更是违背职业道德，宋言奚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照着这对极品母子各自怼脸一拳。
  “谁敢弄死我闺女，我弄死她全家！”
  一个女人突然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粗鲁地掀开婆婆，从宋言奚手里一把夺过手术通知单：“护士，我是产妇的亲妈，我签字了，同意剖腹产手术。”
  宋言奚把通知单送到手术室出来，只见亲妈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和婆婆争论着生孩子住院的费用两家怎么分摊。
  抠门婆婆，强势亲妈，妈宝男丈夫，阴谋论小姑子……
  全员“恶人”，令人窒息的家庭组合。
  第9章 ：得见庐山真面目
  次日早，宋言奚下了夜班，准备回家美美地补个觉。
  下午不用去练车，明天又是白班，接下来一整天都是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
  一进门，大福喵喵叫着跑了过来，用额头不停地蹭着宋言奚的腿。
  “大福，想我了？”
  宋言奚抱起大福，看向它的食盆，散落着几颗零星的猫粮，猫砂是清理过的，王楚楚靠谱。
  “不是才吃完一盆吗，又饿了呀？你这食量可真对得起这身毛色。”
  宋言奚拎过猫粮给食盆满上，大福立刻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这样吃下去，我怕养不起你了哦。”
  一盆猫粮很快见了底，大福吃饱了舔舔毛，趴到宋言奚身边呼噜呼噜起来。
  宋言奚挠着大福的下巴，说：“做猫真幸福，吃了睡，睡了吃，心情好了卖卖萌，心情不好还有人哄，哎，大福，在你们猫的眼里，人类是不是坏心眼子特别多？你们都觉得是我们是愚蠢的人类是吧？我有时候也这么觉得......你说，我天天都看这些又蠢又坏的人，会不会产生心理障碍呀？我可不要做单身狗，还有那么多的帅哥等着我去撩呢……”
  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宋言奚拿起手机点外卖，看到王楚楚在几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
  -宝，睡醒了回个电话哈。
  电话打过去，王楚楚的声音里充满了虚伪的谄媚：“醒了啊？饿了吧，我帮你点外卖吧？”
  “无事献殷勤，干脆点，有事说事。”
  “还是你懂我，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又要我帮你搅黄相亲啊？”
  “要不怎么说你懂我啊，嘿嘿，拜托了嘛……”
  “王楚楚，你有没有心啊，我分手才多久，你就给我派搅黄了么订单，我严重怀疑就是帮你做了太多这种事，才损了我的桃花运！”
  “哎呀，你最好了......还是老规矩，长得一般就随便应付应付，长得帅就送给你食用。”
  “哟呵，这么好啊，真是帅哥你舍得让给我？”
  “在我王楚楚这，除了郑医生，全是庸脂俗粉！”
  “你在这里对我说这话有什么用啊？我娶你行不行啊？速度拿下郑医生往家里一带，省却所有相亲烦恼！”
  “……”
  挂了电话，王楚楚就把相亲对象的微信名片推送了过来。
  宋言奚熟练地发了去好友验证，这不是她第一次帮王楚楚干这种事，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没有相过一次亲，却靠帮闺蜜搅黄她的相亲日积月累了丰富的相亲经验。
  好在现在特殊时期，相亲也转了线上，避免了面对面的尴尬。
  宋言奚原本计划这次也和以前一样，速战速决，十分钟内搞定收工，但这次似乎和以前不一样，好友验证发过去迟迟没有通过。
  看着对方的哈士奇头像，宋言奚突然对这个微信的主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美女加微信还耍大牌？二哈做头像，莫非是个逗逼？
  就这样一直猜到了傍晚，对方终于通过了好友验证。
  宋言奚习惯性地去翻朋友圈，意外地发现那人的朋友圈干干净净，还设置了近一个月内可见，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一个月没有发朋友圈了。
  这年头还有能一个多月不发朋友圈的人？老年人也会发发养生知识啊，这可是稀有品种，得好好认识一下。
  这时，对方发来消息：
  -你好，我是曾叔叔介绍的，现在方便视频吗？
  好直接，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奔主题。
  宋言奚决定以退为进，先探探对方的底，于是回道：
  -你好，我现在刚回到家，你介意再等我一会儿吗？
  -不介意，你请便。
  说话言简意赅，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更没有像以前那些相亲男那样，一上来就急吼吼地冲她要素颜照片，要么就是一大段滔滔不绝的自我吹捧，这个男人倒是不一样的烟火。
  等了十多分钟，对方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发消息来催促她。
  这是不在意还是欲擒故纵？
  对于自己的相貌，宋言奚一向是很自信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每次加好友的时候，她都会先留个心眼，设置为仅聊天，所以这男人想必也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个大美女，否则怎么也不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
  又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动静，这男人还很能沉住气呢。
  宋言奚按捺不住了，主动给对方发去了消息：
  -久等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熟悉一下再视频。
  对方很快回复：
  -好的，怎么熟悉？
  这一下把宋言奚整不会了，钢铁直男？也行，直来直去能省很多事。
  -江湖规矩，自报家门吧，我先来，王楚楚，医科大附院的护士，今年26岁，想找个经济能力强，有车有房父母有养老金的，车要五十万以上，房子没按揭，最好还能让我婚后不用上班的。
  宋言奚想，既然目的是要搅黄这次相亲，那就怎么踩雷怎么来，理想的结果就是对方直接把她拉黑，然后圆满完成任务，提前收工。
  发出了很久，聊天界面上终于显出“对方正在输入”，宋言奚冷笑，还没下狠手就犹豫了，根本没点挑战性嘛！
  叮咚一声，回复来了：
  -许哲南，西海交警第五支队副支队长，31岁，有一辆代步车，房子有按揭，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到此为止，回头我去跟介绍人说就行。
  许哲南？！
  宋言奚惊得差点把手机一把捏碎，慌忙擦了擦眼睛，没看错，的的确确是“许哲南”三个字。
  王楚楚的相亲对象，居然是许哲南？！世界已经小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哲南吗？同名同姓恰好也是交警，这概率怕不会很高吧？
  存着一丝侥幸，宋言奚深呼吸，艰难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道：
  -你是我见过说话最直接的……/流汗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直接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