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隔一天要打个电话的吗？这么晚了还在逛街，明天不上班？”
  “这就回去了……”宋言奚凑近镜头，尽量把嘈杂的背景遮挡住，“你在外面吗？去干嘛了？”
  “晚上有活动，刚刚结束，明天一早要开大会，下午是专家讲座……”
  “你们这个培训搞得争分夺秒的，连晚上都不放过……”
  宋言奚正在嘟哝着，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声音，判断是隔着一段距离在和许哲南打招呼，“师哥，回宿舍呀？”
  许哲南扭头看向另一边，笑着朝声音的来源点了下头，挥了挥手。
  宋言奚顿时警惕了起来，忙问：“是谁呀，谁在和你说话？”
  许哲南回过头来，“一个师妹，今年刚入警的。”
  “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就知道，一放你出去就有妖艳贱货对你图谋不轨！”
  “你胡说八道说什么呢，想哪里去了，只是同事。”
  “同事就同事，叫什么师哥师妹这么亲热？告诉她，下次不要这么叫你了。”
  宋言奚确实是紧张，许哲南这等姿色，网上那些口嗨的弹幕并不足为惧，怕就怕有个近水楼台的月亮成天人畜无害地在他面前晃荡，声音甜甜地叫上几声师哥，再恭维上几句好听的，以男人对绿茶的零抵抗力，沦陷是迟早的事。
  “那人家和我招呼，总不能没个称呼吧？”
  “就叫许警官呀，同事之间礼貌到位就行了。”
  “你和王楚楚也是这样打招呼的？宋护士，王护士，这样？”
  “我和楚楚不仅是同事更是多年的闺蜜，情况不一样。”
  “你这双标双得挺坦荡的啊……”
  许哲南叹了口气，看着屏幕上宋言奚的严肃脸，抿嘴，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镜头稍稍远了些，宋言奚这才看清楚许哲南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黑色的领子，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乍一看还以为是蓝色的警察制服。
  这又是另外一种画风，以前没有见过的画风。
  不过，无论什么画风律周，都还是他最好看，她天秤座的审美眼光真称得上是颜值界标杆。
  宋言奚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夸了一遍。
  “你们搞什么活动啊，不用穿制服？”
  “团建，可以穿便装。”
  宋言奚自然地抹了把唇角即将流下的口水，装作不在意地说：“哦，这身衣服以后就别穿了，不好看。”
  许哲南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我觉得还可以啊，平时都没什么机会穿。”
  “还是那句话，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反正就是不准穿……当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随便穿，嘿嘿，其实我更喜欢你不穿，你懂的。”
  “……”
  “看新闻了吗，隔壁市昨天又出了确诊病例，秋冬季节的温度最适合新冠病毒繁殖和传播了，所以你随时都要戴好口罩，除了吃饭睡觉都别摘下来，听到没有？”
  “好，你也是，没事别到人多的地方去……”
  看着许哲南拉起口罩戴好，宋言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想当初，这个封印了颜值的口罩让她走了不近的弯路，这会儿却觉得还是让他戴着比较好，不仅可以有效降低感染新冠病毒的几率，还可以有效遏制被觊觎的风险。
  第38章 ：一物降一物（2）
  在喧闹的大街上打视频电话的体验很不好，说得越久，就越容易有暴露的危险。
  于是，宋言奚果断决定先结束这个电话。
  “手机快没电了，我回去给你打过来。”
  许哲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都十点半了，你回去我都该睡觉了。”
  “我到家最多也就十一点，你一定要等我！”
  宋言奚郑重其事，千叮万嘱道，看着许哲南点了头才放心挂了电话。
  王楚楚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仇大苦深地看着她，“看你讲这通电话，我这心里啊，五谷杂粮的……”
  “你是想说五味杂陈吧？”
  “我没说错，就是五谷杂粮，啥滋味都有，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是有点霸道了？”
  宋言奚正要反驳，就看到长发男向这边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微笑：“美女，这就走了？咱们都见面第二次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俗话说，上赶着的都不是买卖，特别是在夜场这种，遭遇热情主动的异性实乃正常，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概率也极大，质量也多存疑。
  “相逢何必曾相识，名字呢就没必要了，我有宵禁就先走了，有缘再见吧。”
  宋言奚随便搪塞了一句，挽起王楚楚就要走，一转身又看到刘仁建站在不远处的拐角边上，朝着她们刚才出来的酒吧门张望。
  王楚楚和宋言奚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句需要消音才能正常播放出来的话。
  事实证明，一旦被翔沾染上，即便看着是洗干净了，那臭味也会不屈不挠地跟着你几条街。
  宋言奚的好心情就这样被一扫而光。
  长发男不想放弃，笑呵呵舔着脸再次凑过了来，还没说话，就见宋言奚冷着脸瞪着双眼，烦躁地别过头去，“拜托别笑了，你丑到我了。”
  长发男从来没被异性喷过长相，不由得愣住了，“刚刚不是还夸我帅的吗？女人这么善变的吗？”
  宋言奚对长发男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然后指着街角的刘仁建说：“看到那个男的了吗？和他比的话，你还算顺眼。”
  长发男反应过来，怔怔地说：“所以你是把我当工具人了？”
  “不算太笨，下次如果还能碰到，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宋言奚莞尔一笑，拍了拍长发男的肩膀，转身拉过王楚楚向刘仁建那边走去。
  刘仁建露出笑脸：“言奚，你出来了？”
  宋言奚嘴角一翘，笑，“刘仁建，你跟了我一晚上了，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心平气和的……”
  “刘先生！”
  宋言奚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又想谈要重新追我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
  “你对陌生人都能客客气气的，为什么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
  “为什么？没装GPS你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吗？豆腐都有脑你怎么就没有呢？原来身残志坚就是您这副模样啊，受教了。”
  宋言奚心里极其烦躁，只想快点打发掉这个晦气玩意儿回家去，许哲南十一点半准时睡觉，时间不等人。
  刘仁建也不反驳，就注视着宋言奚，任由她骂着，忽然笑了起来，“言奚，你还是没变，我知道你今晚找那个男人就是为了气我，而且你上次说已经有了男朋友也是骗我的吧？这几天我就没看到你和谁在一起。”
  宋言奚懒得和刘仁建解释太多，“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我和你之间现在和以后最好的关系就是陌生人，你好自为之吧。”
  刘仁建不甘心地一把拉住宋言奚，“我相信时间可以让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宋言奚冷笑着甩开刘仁建，“作为男朋友，你在我这早就淘汰出局永不录用了，做炮友？那对不起了，我尝过山珍海味，吃不惯你这廉价快餐了。”
  “……”
  “别再跟着我，不然我就去报警说有变态跟踪狂，也让你尝尝当初我被你诬陷差点拘留的滋味。”
  宋言奚丢下一句警告，掉头扬长而去。
  王楚楚回头看还立在原地的刘仁建，“言奚，那贱人刘不会是真的浪子回头了吧？”
  “浪子把头都浪掉了，还怎么回？你以为刘仁建真是幡然悔悟认识到自己做过的混蛋事多么不值得原谅了？还是对我余情未了？这多半是被他爸妈给逼的，在他被我锤出轨之前，自诩阅历深厚的老宋也坚定地认为刘仁建是个人品端正的才俊，完美的女婿。”
  宋言奚想起自己曾经还差点被逼着和这个下头男结婚，就一阵恶心，还好他自己作死，让她顺理成章地渡过了这一劫。
  “我不喜欢婚姻就是因为这东西被别人的意志裹挟得太多了，而那些别人往往还是所谓的至亲，就是亲情版的道德绑架。”
  “没有你说的这么糟糕吧ггИИ？结了婚男人就能变得有责任感了呢......”
  “结婚就是个仪式，不是场法事。”
  “……”
  王楚楚无言以对，想靠三言两语改变宋言奚对婚姻的看法，比靠买彩票一夜暴富的概率都低。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宋言奚看着时间想，许哲南应该睡了吧，今天暂时放他一马。
  进了门，把高跟鞋一左一右踢掉，光着两只脚把自己丢进了沙发，翻了个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疲倦的四肢，大福翘着大尾巴走过来跳到她怀里趴下。
  空气中飘来一股油泼面的味道，是隔壁的大姐在为高三的儿子做宵夜，几乎每晚这个时候都会有香味传来，有时候是青椒肉丝，有时候是番茄鸡蛋，有时候是韭菜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