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慢慢地看向大爸：“哦。”
  “你以前没有看过小爸直播？”
  按照聂慎远的理解，如果裴景元要参与这类活动，未来的他，不至于不让孩子观看。
  元宝摇头，大眼睛瞥向屏幕，仍然不见小爸才解释说：“我跟小爸去拍戏哦，还有和大爸一起去电影院看小爸，小爸会在台子上讲话~但是没有这样子的。”
  圆嘟嘟的小手指戳戳屏幕，却不料小爸突然闪现。
  “哇~”
  满溢惊喜的软萌脸蛋几乎要碰上屏幕。
  聂慎远提醒他：“往后退，别靠这么近。”
  元宝嘟嘴，生怕被大爸没收平板，像是大号毛毛虫，往后挪动挪动。
  聂慎远结合小幼崽的话，再依照裴景元在直播中的反应，猜测他应该并不是很喜欢直播这种形式。
  他昨天几乎没见过裴景元有如此羞涩的时刻。
  像是个孩子第一次出现在舞台上，手足无措，干净清澈的眼睛游移，看向身旁朋友时，藏着明晃晃的依赖。
  第一次，聂慎远以一种考究的视线，正式看向黄理成的脸。
  差不多年纪的小年轻，同样青春洋溢。
  此时，黄理成的手臂搭上裴景元的肩膀，把悄悄挪出镜头的人给揽回去。
  聂慎远的浓眉皱了皱。
  “元宝。”
  “唔？”
  又怎么了呀！
  元宝气得抬起小拳头敲击沙发，“大爸，不要说话哦！”
  不许影响他看小爸。
  聂慎远问道：“你小爸身边的哥哥，你认识吗？”
  元宝摇头，第一次认真观察屏幕里的陌生人。
  几秒钟后，他展眉一笑。
  聂慎远：“嗯？”
  元宝指着屏幕：“这个哥哥也好好看~”
  “……”聂慎远看着天真的小圆脸，把走偏的小幼崽拽回来，“我是说，你以前见过吗？”
  元宝摇头。
  聂慎远捉摸着，改问道：“你小爸提过这个朋友吗？”
  元宝努力思索半分钟：“唔，小爸说有个很好的朋友，可是元宝不知道，没有见过~”
  聂慎远点了点头。
  他目前并不了解二人关系，不便多做猜测。
  陈序敲门进来时，看到一大一小“各自为阵”。
  他从来没见聂先生有闲心看明星直播。
  不过最近蹊跷吊诡的事情太多，他也快见怪不怪。
  “先生。”
  陈序走到沙发边，送上一份体检报告，压低嗓音，“裴先生外婆的体检报告。”
  聂慎远之前专门问过元宝，关于两个爸爸家里的长辈。
  聂家的老太太，也就是他的奶奶，未来健在，只是元宝不常见到。
  因为她一贯跟着聂慎远二叔一起生活，鲜少涉足聂家大宅。
  但裴景元的外婆已经过世。
  元宝依稀记得，有一次，两个爸爸带他去很远的地方给太婆扫墓。
  “是坐飞机的哦~”
  因而，聂慎远拿到裴景元资料，确认外婆目前在世后，就派人前去异地给老人家做了一次全身体检。
  此刻他手里拿到的就是体检报告和专家会诊报告。
  陈序道：“老太太住在儿子，也就是裴先生的舅舅家里。但可能疏于照顾，有一些老年人常见的慢性病，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
  聂慎远翻阅报告：“再找个合适的理由，给老太太安排一些初步治疗。”
  他看向元宝。
  刚好小崽子也朝着大爸眨眨眼。
  他听不到大人的谈话声，只感觉好像是跟小爸有关，因此异常关注。
  聂慎远将报告放在茶几上，对陈序道：“先这么办。”
  等过几日裴景元的戏份杀青，他得寻个合适机会，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到时候再征询他的意见。
  陈序了然。
  离开前，他朝着可爱的小崽崽点点头。
  “小少爷明天见。”
  元宝伸出小手挥挥，宛若一只小猫猫。
  等门合上。
  直播间的小爸也离开了。
  元宝兴奋地冲着大爸道：“小爸是不是要回家了？”
  “嗯，应该一会就到。”
  聂慎远把他抱到腿上坐好。
  元宝并拢的小脚背勾住大爸的长腿，努力地往上“翘”，小身体后仰，开心地发出奶萌笑音。
  聂慎远的宽大手掌松松地护在他的后腰，方便及时托住他。
  这是父子间新“发明”的有趣小游戏。
  -
  裴景元骑着共享单车，从黄理成住的地方“飞驰”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想小元宝会不会睡觉了啊。
  今晚很可能看不到了。
  心好痛。
  可能满脑子rua小崽，导致他一不留神直接骑车闯入小区的大门。
  “哎！哎哎！”
  保安亭露出个锃光瓦亮的光头，伸长手臂指着他，大喊，“帅哥，这车不能入内！”
  “不好意思。”
  裴景元掉头再骑出来。
  他心里琢磨，今年估计都不会离开影视城，要不买个车？
  走进电梯后，他望着楼层数字静静地思考：
  也不用买全新的，直接上二手平台淘一辆，能代步就行。
  外婆年岁大了，往后花钱的时候多，现在能省则省。
  这么一想，就越发思念外婆。
  刚好他的戏份下周杀青，要不回一趟老家？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哥哥！！”
  脆甜的奶音传来，仿佛一阵柔光照耀在裴景元的面前。
  裴景元喜不自胜地望过去。
  元宝从1101门外的小板凳上站起，飞扑向电梯门外的小爸。
  斜靠着墙的聂慎远，则是站直身体，缓缓地看向他。
  “小元宝，你在等哥哥啊？”
  裴景元真是过分激动，弯腰抱起小崽子举个高高，仰头间恨不得当场吟诗一首。
  ——古有李白赠汪伦，今有景元谢元宝。
  元宝欢腾地扑棱，抱紧小爸的脖颈。
  两人同时发出“呜呜”的亲昵声音，虽也幼稚，却更纯真难得。
  裴景元解释今晚去朋友那边，所以回家比较迟。
  一旁的聂慎远代元宝道：“我今晚看到裴先生直播，元宝也看了。”
  “嗯呢~”元宝点点头，怕小爸拍戏很累，便拍动小脚要自己站立。“哥哥脸红了哦~”
  “啊这……”
  裴景元半蹲下来，戳戳他的小奶膘，用商量的语气道，“不许揭哥哥的短啊。”
  元宝想起了什么，手掌软软地握紧小爸的手指，往1102拽。
  “嗯？”裴景元以为他要拉自己去玩。
  客厅的陈列矮柜，昨天还只有一盆雅致的鲜花，现在却整齐地堆叠着二三十个透明亚克力盒子。
  盒子里全都是各式各样酷炫的跑车模型。
  “哇！”裴景元惊艳地弯腰，双手撑在膝上，看了看旁边满脸自豪的小崽崽，“小元宝，这都是你的新玩具啊？好酷啊。”
  元宝挨靠着小爸的长腿，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哥哥喜不喜欢？”
  “嗯。”裴景元点点头。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也是要投胎到大富大贵之家，从小拥有穿不完的锦衣华服与开不完的超级跑车。
  可惜事与愿违，无缘太子爷的身份，只能骑共享单车。
  元宝小手拍拍盒子外：“都是元宝送给哥哥的哦~”
  “啊？”裴景元愣住。
  没等他说话，元宝又从旁边拿出两个黑色盒子：“这也是元宝送给哥哥的哦~”
  聂慎远来不及阻止，元宝的小手已经打开其中一个盒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下午他们说好的，等过阵子再送车，否则很有可能被“拒收”。
  哪知道元宝一高兴，全忘了。
  简直是手里有什么都要一股脑地送给面前的小爸。
  “车……钥匙？”
  裴景元认得出车标，阿斯顿马丁？
  过冬的时候，他连马丁靴都不舍得买好吗！
  眼看着热切的小崽子要拿出要是塞给他，他只能朝着聂先生发出猛烈的“求救信号”。
  聂慎远却在想，他难得正眼看自己。
  他上前抱起小幼崽：“元宝，别着急。”
  元宝“唔”的一声，疑惑地看看大爸。
  聂慎远代为解释：“元宝猜测你可能喜欢跑车模型，所以这些都是送给裴先生的。”
  裴景元松口气，笑着捏捏元宝的小嫩脸：“你吓死哥哥了。”
  元宝不懂，小爸为什么会“吓死”？
  裴景元又道：“我是挺喜欢模型的，可是……”
  无缘无故收礼，实在是令人不安呢。
  他看着聂先生臂弯间的小崽崽，“元宝，要不等哥哥过一天空了，来和你一起拆模型玩，好不好？谢谢你想着哥哥了。”
  元宝听见小爸说“来玩”，自然是猛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