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
夭苔 更新:2025-09-10 08:24 字数:3285
辛茸刚踏近一步,景樾便猛地绷紧身体,转过身去,额头抵住冰冷的墙面,沙哑的嗓音裹着血腥味直扑而来。
“别过来。”
紧接着一句撕裂喉咙的怒吼:“再靠近一步,我就毙了你。”
辛茸却没有停。
下一刻,他看清了景樾的脸。
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沿着下颌滴落,整个人紧绷得像一把拉满弦的弓。
戾气在那双铅灰色的眼睛里翻滚燃烧,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一抹冰冷的金属光泽,横贯他的下半张脸。
止咬器。
像是一根锁链,死死箍住他的唇舌,硬生生困住野兽的獠牙。
潮湿而粘腻的空气里,隐隐流露出一股奇异的气味。
像是花香,却带着一股苦味。
危险、浓烈,强大,却绝不难闻,反而让人心跳加速,血液贲张。
辛茸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怔愣一瞬后,才反应过来。
那是景樾的信息素。
所有迹象,都在向他发出警告——
景樾,正处于易感期。
第40章 痴恋假少爷的舔狗Omega(40)
对于Ome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最勾魂摄魄的一剂情药。
更何况,眼前这个Alpha,还是SSS级的存在。
辛茸每一根神经都被那气味撩拨得绷紧,身体内所有细胞都叫嚣着靠近。
可刚迈出一步,景樾就猛然扑了上来,手掌死死钳住他的脖颈。
“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警觉中透着难掩的戾气与怒意,如同猛兽被人闯入领地,野性的本能全数炸裂。
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辛茸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恢复清明,对上的却是一双空洞而冷漠的眼睛。
他心口猛地一沉。
景樾……似乎认不出他了。
“是我,”他竭力平稳住声音,轻声安抚,“我是辛茸,你……认不出我了吗?”
景樾的神情空白了一瞬,随即怒火炸裂。
“骗人,”他咬牙低吼,眼里满是被当众戏耍的羞愤,“他早就走了。”
“没有,我回来了,”辛茸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住他跳动的脉搏,“还记得吗?你给了我跃迁票,想放我走,可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了。”
景樾的目光剧烈一震,眼底像有什么东西挣扎浮现,却很快陷入更深的迷惘。
“他走了……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沉闷的闷响。只见他身子一晃,额头狠狠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钝重的闷响。
辛茸吓得脸色发白,扑上前去,试图拉住他,正要开口安抚,就听见他失魂落魄地呢喃。
“他嫌我残废,然后就走了……我求他多少次,他都不肯留下……”
“……”
辛茸身子一僵。
这才恍然意识到,景樾说的不是三天前。
而是两年前,他求他留下的那个夜晚。
辛茸顿时哑口无言。
“砰!”
又是一声钝响。
景樾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魇,又像是开启了某种自毁状态,一次又一次将头撞向墙壁。
止咬器的金属边缘刮破皮肤,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辛茸扑过去想将人抱住,却被失控的Alpha轻易甩开。
就在这时,韩副官匆匆赶来,一看景樾的状态,立刻从口袋里取出一支药剂,递了过来
“是镇定剂,只是让他睡一觉。等醒了,癔症就过去了。”
……癔症?
来不及细问,辛茸嗅了嗅药剂,确认成分无误,迅速将其推入景樾体内。
不久,景樾的呼吸渐渐平稳,脉搏也恢复正常。
辛茸稍稍松了口气,将人安顿好后,转头看向韩副官,眉头紧锁:“你刚才说……癔症?”
“是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一部分,”韩副官解释,“发作时会短暂失忆,混淆现实与记忆。有时候还会激起创伤性记忆。他这种情况,已经算轻的了。”
辛茸的眉头皱得更紧:“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韩副官一愣:“您……不知道?”
辛茸摇头。
韩副官的脸色刷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语无伦次:“我、我以为你们……”
他忽然收声,不敢对上级的感情生活妄加揣测,只低声补了一句:“所以我以为……这种事情,您肯定是知道的。”
辛茸垂下眼睫,轻声说:“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景樾已经是世上最强的SSS级Alpha,本该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为什么……他还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话已至此,韩副官终于将一切坦白。
“其实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当初司令分化时情况突然,自己也搞不清状况,剧痛之下……就用剪刀割了腺体。”
“元帅赶到时,他脖子上全是血,腺体几乎割烂,差点救不回来。”
辛茸只听见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原来如此。
怪不得景樾现在总是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钝痛从心口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仿佛又回到任务成功、转身离开的那天。
那时的景樾孤身一人,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撕裂与疼痛。
而那个他拼尽全力想要留下的人,却无视他所有的哀求,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该有多绝望,才会拿剪刀对准自己的腺体?
那可是紧贴着颈动脉的位置,稍有不慎,哪怕是SSS级的体质,也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我是在那之后才跟着司令的,”韩副官继续道,“这件事其实不算秘密,司令也不刻意隐瞒。毕竟信息素紊乱之后,他在生活上确实需要特殊照顾。”
“他遮住脖子,是不想在战场上暴露弱点。但说到底,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韩副官语气放慢,像在权衡措辞,“毕竟您也知道,司令这个人,本来就不喜不怒,没什么情绪。”
“是吗?”辛茸怔怔出声。
可在他印象中,景樾不是这样的。
他爱恨分明,锋芒毕露,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尤其是每次对他许下承诺时,热烈得像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捧给他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别人口中“没有情绪”的景司令呢?
韩副官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补充:“不过,他在您面前,是不一样的。”
“就算癔症发作,他也愿意让您靠近,给他注射镇定剂,说明在潜意识深处,他是很信赖您,甚至是依赖您的。”
辛茸低头,声音发闷:“他现在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但他会问我你在做什么,”韩副官轻声说,“会反复地想,要不要来看你。至少他现在,终于像是个人了。”
说到这儿,他自觉失言,赶紧收口:“抱歉,我说得有点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司令醒来后,应该不会记得癔症发作时的事。所以……请您,也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辛茸点头应下。
等韩副官离开后,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伏在景樾身侧,没有睡,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不到一小时,景樾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他短暂地僵住了一瞬,好像脑子还在加载现实。
等眼神逐渐聚焦,忽然察觉嘴上没有束缚,脖子也暴露在外,整个人瞬间警铃大作,条件反射般猛地裹紧被子,连滚带爬地跌下床。
辛茸刚伸手想扶,就被他一把推开。
“别过来!!”
景樾几乎是咆哮出声,踉踉跄跄地撞到墙角,神色惊惧地四下翻找着什么。
辛茸怕刺激他,没再靠近,只静静坐在床沿,望着他。
“你在找什么?”
“走。”景樾咬牙。
“景樾……”
“我说了,走!!”
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
景樾的身体开始发抖,手也跟着不听使唤,易感期症状正在体内迅速蔓延,他能感受到那股灼热从腺体深处一点点攀升,而他此时偏偏还在辛茸面前。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好吧,”辛茸耸耸肩,从床边站起,“那我走了哦。”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那道银光:“那这个,你也不要了?”
景樾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是他苦苦寻找的止咬器。
“给我。”
他几乎是扑了上去,却被辛茸轻巧避开。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景樾强行压抑住怒意,“我可能会——”
“会怎样,咬我?”辛茸挑了下眉,笑容慢慢变得不怀好意,“又不是没被你咬过。”
“辛茸!”景樾咬牙,眼底几欲喷火。
“好啦,”辛茸笑着摆摆手,“不逗你了,过来吧,我帮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