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夭苔      更新:2025-09-10 08:24      字数:3268
  谁知道呢。
  反正那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辛茸也无从得知。
  “不是,”就在他的怀疑就要冲破天际的时候,奚桥给了他一个快速而肯定的答案,然后目光沉沉地看了过来,嘴唇动了动,“……你确定吗?”
  辛茸眨了眨眼。
  有什么好不确定的?他可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真要说不确定,那也是不确定奚桥这个纯情小处男的技术。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到底会不会做、能做成什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奚桥带着他洗完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沉默片刻,忽然道:“等等,我出去一趟。”
  辛茸一愣:“干什么?”
  他衣服都脱了,这人还要走?
  “买点东西。”
  辛茸眨眨眼:“买什么?”
  奚桥没解释,只说很快就回来。
  等奚桥提着一袋东西回来时,辛茸拿起其中一个小瓶子,翻来覆去地研究,满脸新奇。
  听到奚桥低声说是为了方便进入,需要慢慢适应时,他皱了皱鼻子,不以为意地说:“这……有必要吗?”
  奚桥没回答,只把瓶子拿回来:“可能会疼,受不了就告诉我。”
  辛茸眨眨眼,自信满满:“不会,这算什么。”
  十分钟后,刚刚还拍着胸脯夸下海口的辛茸,已经哭得泪眼汪汪:“怎么还没好啊……”
  “再等等,”奚桥耐心道,“很疼?”
  “你说呢?”辛茸把脸埋进手臂里,抽抽噎噎的,“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都说了会疼。”
  辛茸听见他这态度,气得直想翻身踢他一脚,但现在他动都不敢动,只觉得一阵阵刺痛从身体深处扩散出来,疼得他眼角都在颤。
  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难。
  以前明明轻轻松松就能进去,根本不需要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最多一开始有点紧,后来都很顺畅。
  他哪知道会这样?
  怎么……
  怎么就不出水了呢?
  奚桥看着他哭得乱七八糟,头疼道:“……别哭了。”
  辛茸也知道自己不该哭成这样,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给这小处男留下心理阴影了。可他就是忍不住,身体的疼痛混着情绪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意识逐渐模糊,嘴里的话也越发口不择言来。
  “好疼……一点都不舒服,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做这个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奚桥的脸色彻底黑了:“放松。”
  冷冰冰的两个字,让辛茸更委屈了。
  “难怪你们这个世界都不支持同性恋呢……我也不支持了,谁要支持啊,太疼了……”
  “第一次都会疼的,”奚桥轻叹,语气尽力放缓,“……你太紧了。”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当同性恋了……”
  “别说了,”奚桥打断他,“越说越累。”
  “你还好意思凶我?明明是你把我弄这么疼……”
  “……”
  “别哭了,”奚桥终于叹了口气:“好了,不做了。”
  “不行!”辛茸一把拽住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不准停,必须做完……不然我不就白疼了……呜……”
  第一次的惨痛经历,让辛茸彻底老实了。
  在这个没有ABO设定的世界里,作伪承受方和一个男人上床的体验,远比他想象中痛得多。此后他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在准备阶段就急吼吼催奚桥快点。
  好在,奚桥很快便摸索出了些门道,逐渐得心应手,那种疼痛也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服。
  辛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猜想他私下没少下苦功夫。
  无论如何,他都非常庆幸。
  不然,他可能就要恐同了。
  和床上的事一样,很多事一旦熬过最初的适应期,便会自然地顺理成章。
  奚桥虽然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却总爱问他以前的事,而那些遥远的记忆似乎也在一点点唤醒沉睡的本能。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像景樾,虽然不必上战场,但依旧每日健身,身形愈发挺拔结实。
  话也渐渐多了,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沉默寡言,偶尔甚至会逗逗他,不再毕恭毕敬地喊“您”。
  这样的变化让辛茸诧异,却要暗暗欢喜。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本就是同一个人,刻进骨血的习惯和本性,无论在哪个世界,总会以某种方式重新生长出来。
  后来的日子里,辛茸作为旅游博主满世界跑,脚步踏过高原雪原、森林荒漠;奚桥的国际邀约也纷至沓来,两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发光发热。
  只是,比起上个世界,他们的爱情多了一层枷锁。
  奚桥身在聚光灯下,公开恋情本就风险重重,更何况还是同性恋情。辛茸不想影响奚桥如日中天的事业,所以一直都遮掩着。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只是事与愿违,他越不想要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自奚桥出道起,奚永年就没消停过。这些年,奚桥彻底断了奚家的供养,他们连半点红利都没捞着,再加上奚望还没出道,签的那家公司就宣告破产。
  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几次上门纠缠都被奚桥冷处理,最后干脆对媒体放料,先是骂奚桥忘恩负义,后来又编排他背后有金主撑腰。
  辛茸本想着低调,结果一听这造谣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在采访中怼回去:“你们城里人管这叫金主吗?我一般叫老公。我和我老公恩爱得很,关你们什么事?”
  几句话直接官宣,原本只是气头上的顺嘴一句,却成了二人货真价实的婚约。
  二人也就顺势办了婚礼。
  他们都一致决定,要将婚礼选在极地,他们定情的地方。
  婚礼的规模不大,两人都没什么家人可请,来宾多是业内好友,连喜帖都是请曾为奚桥操刀过专辑封面的老友设计。
  拿到喜帖的那天,辛茸正忙着筹备,排座次、写名牌、挑选音乐与蛋糕,各种事情忙得不亦乐乎。忽然抬头,见奚桥抱着一张喜帖怔怔地看,神情出奇专注。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辛茸凑过去,好奇地问。
  奚桥摇头,眼睛却舍不得移开。
  辛茸低头一看。
  奇怪了,这纸上什么也没有啊?
  “这里,”奚桥缓缓抬头,看着他说,“写的是我的名字。”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漾开一丝笑意,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好像得到了某种天大的奖赏。
  可是辛茸实在不理解他的惊喜从何而来。
  “那不然呢?”辛茸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我和你结婚,不写你名字,写谁的啊?”
  奚桥看着他,自己也笑了,摇摇头,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傻。下一秒,他忽然用力把人揽进怀里。
  辛茸猝不及防,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回抱住他,发现他在微微发抖。
  五年来朝夕相伴,一纸婚书对他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有没有这场婚礼,他都早就将奚桥当成一生的丈夫。
  所以,看到奚桥光是因为一封写着他们名字的喜帖就这么激动,辛茸是有些诧异的。
  奚桥向来不擅表达,情绪也藏得很深。几年相处下来,虽已有所改观,可此刻,他忽然又变回了那个让人难以看透的模样。
  “没事,”奚桥说,“只是要结婚了,太高兴了。”
  辛茸稍稍拉开距离,看清他脸上那份毫无保留的喜悦,心里才渐渐安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调侃:“傻不傻。”
  婚后时光如白驹过隙。奚桥的粉丝圈层虽经历震荡,但他本就打算转向幕后专注纯音乐创作,反倒因祸得福,频频受邀为国际大导演配乐。
  辛茸暗自庆幸,如果真如原剧本那样,成为顶流歌手,公开恋情的代价恐怕要沉重得多。
  这一年,奚桥为一部国际顶级电影担纲配乐,作品入围最佳原创配乐奖。他受邀前往全球最负盛名的电影颁奖典礼,而辛茸以家属身份随行。
  颁奖典礼前,辛茸执意给他刮胡子。
  奚桥本人对奖项看得很淡,但辛茸却比当事人还紧张,过去几个月里时刻关注着各大电影节的动向。
  他拿着刮胡刀蹲在床沿,眼看就要下手,又开始犹豫:“要不还是你来吧……万一刮花了怎么办?”
  他本人毛发稀少,这些年唯一练手的对象就是奚桥。
  奚桥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抬起下巴,望着他:“你来。你会带来好运。”
  这一说就把辛茸哄住了。
  他认真想了想,也是,他的运气确实不错。如果刮胡子能把好运传给奚桥,那当然再好不过。
  “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啊,”刀片掠过下颌线,带起细密的泡沫,辛茸笑着调侃,“还记得刚开始那会儿嘛?你连句话都不敢跟我多说,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全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