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陆临承认并道歉可能是他真起了惩罚祁年的念头，结果苏言还没听到他的解释就夺门而出。
  陆临承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当时他只是脸上表情看似平和，实则早就起了惩罚祁年的心思。
  “言言，作为陆临这么多年的下属，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齐知遥准备把心里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苏言睨了齐知遥一眼，他立马低头改口，“好吧，不是下属。”
  “合作伙伴”
  苏言：“......算了你继续说吧。”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我很穷，陆哥选择资助我，但是需要我随时汇报你的一切。”
  齐知遥说话时难免心虚，时不时看苏言几眼，看到他没什么表情才放心了下来。
  “当时我妈妈生病，回台市就是他给的钱，给了很多。”
  “他人有时候还挺好的，起码对员工...”
  苏言发现齐知遥非常执着于员工这个词，“我发誓我没有偷拍你裸照之类的给他。”
  说着他还竖起两根手指对着天，苏言俯身上前又掰了根手指出来，“三根才是发誓。”
  齐知遥一脸谨记的表情，其实苏言怎么不可能不知道，陆临除了最开始越界过那么一次，此后便都规规矩矩的。
  可能也有自己抗拒的原因吧，但那也是之前了。
  苏言大失所望，亏他以为能听到些什么没听过的事情，劲爆的！刺激的！
  结果却全是自己知道的。
  “他有次差点被他爸打死。”
  这是齐知遥从陆临班上的人口中得知的，陆临原本是会天天联系自己，询问苏言近况，可那半个月，他一次消息也没发过。
  他差点以为自己大老板要没了，不能抱大腿了，这么容易的工作怎么可能找得到下一个！
  在他失去希望时，陆临又转来一笔钱，并表示继续。
  至于其中缘由，是自己这种小喽喽不配知道的，想知道，还得苏言自己去问。
  “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你，他爸不仅抗拒同性恋，对他要求还特别高，堪称全能发展。”
  “这些我全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半真半假吧。”齐知遥喝了口甜得发腻的咖啡，表情扭曲了一瞬，“有个视频你没看到吧。”
  “就是这个。”齐知遥立马拿出自己手机，在相册中翻了很久。
  所说视频就是陈旭白看过那个视频，陆临坐学校厕所洗漱台上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蝴蝶刀，视频结尾还传出拍摄者难听刺耳沙哑的叫声。
  齐知遥见他看完了，又找出一张照片，放大给他看，那是班级毕业照。
  学生们都穿着统一的校服，在阳光下笑得青春阳光，除了站角落的某个胖子，正阴暗地看向隔壁拍毕业照的班级。
  他强撑着笑时脸上堆满了肥肉，还有多道疤痕，看着深浅不一。
  苏言眨了下眼，接过齐知遥手中的手机，直到看清人时才蹙眉不已，“我知道他，他偷过我的校服。”
  “还给我写过很多次情书，里面的内容相当恶心。”提起这个恶心的人苏言有很多话想说，可他有个更迫不及待的问题想说出口。
  “拍视频的人是他吗陆临是因为我吗”
  苏言这才想起来视频中的背景是自己就读的那所高中，齐知遥看他猜对了，一脸欣喜，“对！”
  “骚扰你的人，喜欢你的人，所有的所有，全都得到了相对的报应，只是那人最恶心所以也最严重。”
  齐知遥表情变为认真。
  苏言指尖轻点着桌面，内心被复杂情绪挤满，可一旦他希望想起点什么的时候，头就会剧痛不已。
  有什么变了他也不知道。
  他胸口处闷闷的，怪不得高中所有向自己表白过的人无一例外都转学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言言，告诉你这些事只是为了让你做的选择不留遗憾。”
  “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这些年我早就把你当成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至少别那么束缚着自己。”
  ......
  “怎么这个脸色不开心”谢清阮脸上敷着面膜，说话都十分不方便，刚才苏言给自己打电话，并表示要来找她。
  苏言有个习惯，受了委屈或者有什么烦心事都会来找谢清阮，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苏言早就把谢清阮当成了亲姐姐，两人关系说是亲的也没差，苏言委屈的嘴角都撇了下去，上前抱住谢清阮，诉说自己的委屈，“清阮姐，我有点感性了。”
  谢清阮：“......想哭直说，还感性。”
  但她也没过多吐槽，毕竟苏言难过的样子不多见，她拍拍苏言的背，“你跟姐说说”
  谢清阮把苏言带到别墅二楼角落里的影音厅。
  影音厅被谢清阮装饰的很少女，地上铺了块毛茸茸的粉色地毯，沙发也按照自己癖好买的懒人沙发。
  谢家父母都不在家，只有谢清阮，原本她都准备出门了，如今看到苏言就准备取消行程。
  她给自己男朋友预备役发了条消息。
  【谢**：我弟弟回来了，我陪陪他。】
  苏言戴了个兔子发箍，接过谢清阮递给自己的洗面奶，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还化了妆。
  谢清阮倚着门框，打趣道，“有喜欢的人了”
  “之前那个”
  苏言足足想了一分钟，之前那个什么意思记忆被翻找了出来，原来说的陆临失控那次。
  他耳根发热，假装冷静，回道，“怎么了嘛我不能有情感问题吗”
  “众所周知，人心虚时爱反问别人，说的就是你吧。”谢清阮把面膜扔进垃圾桶，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姐替你解答。”
  “人称爱情小能手。”谢清阮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那个沙发就仿佛摆设，她随便找了部催泪电影放着当背景音。
  “说说吧。”
  苏言无心吐槽谢清阮自称“爱情小能手”的含金量。
  谢清阮偏过头来没忍住，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把心里想法写在脸上，容易被收拾。”
  苏言坐在了他对面，由于心里有事，没了以往的活泼乐观劲儿，“我好像是同性恋。”
  谢清阮：“......！”
  “伯父伯母会支持你的决定的。”谢清阮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苏言继续说道，“但是喜欢他会死的。”
  谢清阮：“......什么。”
  苏言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也丝毫不顾旁边谢清阮那震惊无比的眼神。
  “但是我控制不住地在意他...”苏言双手撑着脸不住叹息，表情相当难过。
  电影也达到了第一个小高潮，一阵刺耳哭声袭来，直接打断了两人对话。
  “姐，你总是爱看些烂片，品味好差的。”他眨巴着那双亮得惊人的双眼，生硬地转移话题。
  谢清阮按了暂停键，扫了他后脑勺一眼，道，“你哭了。”
  苏言吸了吸鼻子，平日里漂亮的眼睛装了层水雾，说话时还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我没有。”
  “清阮姐...你有什么建议吗”
  谢清阮恨不得现在立刻补一段情感心理学，谁让她刚才夸下海口的，她递了张纸，“我拢共就喜欢过几个人。”
  “情感经验也挺少的，只要你不嫌弃...”谢清阮很少说起自己的感情事，主要是她情感历程有点过于忐忑了。
  她从一旁零食柜里拿了包瓜子，还分给了点给苏言。
  谢清阮和宋书昀是在京市A大认识的，她还比宋书昀少了整整两届，在自己去那个学校之前，宋书昀已经有了名气。
  毕竟长得帅品行好家世也好，这谁能不心动
  可宋书昀又是出了名的毒舌脾气差，谁都不能靠近那种，自然就一直寡着。
  当时她抱着很多书站在报道处，宋书昀是学生会会长也在那儿当志愿者，戏剧性的来了：温若宁抱着一堆书在宋书昀面前平地摔了......
  “就一见钟情了吗”苏言抱着膝盖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不是的。
  当时宋书昀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抿，甚至都没帮她捡书，“好蠢。”
  苏言：“......”
  她这就十分不服了，能上A大的人你说能有多蠢于是谢清阮就从论坛上对宋书昀做了很多背调，甚至还买了他们班的课表。
  自此开启了猛烈的追求，你说她当时很喜欢吗完全没有，只是出于很幼稚的报复，等他喜欢上自己再狠狠甩掉他。
  “爱上了”苏言抿紧唇，认真提问，说起来，这真的是第一次听谢清阮讲起感情事。
  其实没有。
  谢清阮追了一年突然杳无音信了，因为她爸的公司突然出了问题，只能先去国外留学避避风头，你别说当时突然不追人了，还十分不习惯。
  当去M国的第一周伦敦下了一场雪，她买了杯卡布奇诺随意找了个座位坐着，初雪正温柔的在地上散开，她把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