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
麻薯子 更新:2025-09-10 08:31 字数:3284
车上又下来两人,夏炙在前看见严熵临,他撇开谈渊一把抱了上去。
S的事件有了后续,自从江云时被宇宙共生协议局的人控制起来,他亲爹和S就不见了踪影,据说是躲到某颗星球上苟且偷生去了,目前正在被全宇宙通缉。
“那江云时—”严熵临想打听他的后续,话说出口的时候意识到谈渊还在。
“嗯,控制起来了,估计会判个无期?”孟牙说。
自从莫翊出来后,他就不太关心共生局的事情了。
车里莫翊打开车门,原来那让人悚然的伤疤,如今修剪了个恰到好处的刘海正好可以遮盖住那里。
“他不打算在共生局继续工作下去了,刚交了离职。”莫翊扯着嘴笑了笑,那是笑里温和,没有那股令人紧绷的感觉。
莫翊让严熵临别为难孟牙,别再打听共生局的事情,他们这次来是做告别的。
孟牙蹲下替严熵临解开定位锁,钥匙扭动后,那发着红光的仪器彻底没了作用,被丢弃在废墟之中。
“我们在一颗小行星上买了套房子,居住条件挺好有山有水。”孟牙说。
他上了车,车子摇摇晃晃的往远处走,刚好赶上早晨刺眼的阳光,逐渐包裹住他们消失在世界的天际线。
夏炙挽住田坪的胳膊,他擦拭着眼角不禁感叹:“真好啊,我们以后也这样吧,躲起来,就过我们两人的小日子。”
田坪不做答,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抽走手往避难所里面去。
孟牙没由来的把两人丢给严熵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该做什么,还得负责这两人?
随着那两人自说自话的往里面走去,换严霜等人不明所以,她把严熵临拉到一边询问情况,但得知这些人都是和自己哥哥是过命的交情。
“但这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我答应其他人也未必答应,而且—”严霜往后看去,避难所的兄弟们一个个都诧异不已。
“而且咱们这口粮也不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严霜压着嗓子说。
她话说一半,一双眼睛从另一侧投来。
陈傛手里盘着两颗油光发亮的核桃,他上下打量起严熵临:“这就是你哥?”
严霜点了点头,向陈傛介绍起两人的关系,说严熵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仅存的家人了。
“那你们接下来怎么个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去哪里找个可以安家立业的地方?”陈傛问。
“我们?”严霜仰着头,眼神里还有些诧异,她从来没把严熵临归置到自己未来的计划中。
严熵临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意料之外,两边都割舍不下,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似乎都不太公平。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想好。
陈傛管理着这里的上上下下,包括调度人员安排,他不介意这里再多几个体力活,反正也就再多两张嘴。
“回头空了,我和你好好聊聊,留在这也行,想走也行,做好决定了和我知会一声。”陈傛说。
严霜似乎对他的决定不满,跟上他的脚步上去和他理论。
一眨眼的功夫,另外三人已经不见踪影,严熵临穿过工作的人群,在就寝的房间里找到了他们。
他们正围着一桌在研究一张报纸,见严熵临来了连忙心虚地把纸拧成一团藏了起来。
“在干什么?”严熵临说。
三人关系变得好了起来,挨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坏主意。
“小黑呢?”严熵临想起来还有这么好人物,似乎没跟着一起过来。
田坪和夏炙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从出狱后他就不辞而别的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严熵临拿了两个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杯子给两人倒了水,询问起他们之后的打算。
“关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夏炙说。
阳光花园社区涉事放出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大部分人都不跟着关敏普走了,只有夏炙和田坪两人,满脑子想的还是想跟着严熵临一起。
关敏普刚放出去就接到上级通知,让他调任到无界之地去工作。
严熵临指了指自己,又看向两个小迷弟的,简直被捧杀的无地自容。
他现在吃饱都是个问题,还指望带着他们吃香喝辣了。
“我和田坪商量过了,您去哪我们去哪,反正在这也没个家。”夏炙耸耸肩,很自然地挽过他身边谈渊的手。
严熵临一见五雷轰顶,连忙让夏炙放开谈渊。
“又怎么了,又没事,你和孟牙他们搂搂抱抱的不也挺欢。”谈渊扬嘴笑了笑。
总之就是不行,即便是夏炙顶着双萌萌的大眼睛十分具有迷惑性,在严熵临这边就是行不通。
“你俩不合适。”严熵临眉头蹙在一起。
「噗呲」
有人在偷笑,严熵临发现是田坪,很不符合他人设的捂嘴笑。
田坪和夏炙这两人被安排在他们隔壁的房间,严霜是看不懂了,现在的大男人都喜欢挤在一起睡。
严霜的想法依旧没变,她希望严熵临可以尽快把人给弄走,严熵临表面答应,但实则他知道这事和严霜说不通,还得去找一次陈傛。
又一个深夜,那两人用好公共浴室,和严熵临招呼了一声就去休息了。
狭小的隔间里藏在墙里的电线,发出滋滋电流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灰尘在昏黄的光线下无声地飘动。
空气里还残留着避难所特有的浑浊气味,混合着谈渊身上那股独特的、带着冷冽甜意的体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冲突感。
谈渊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半袋炒得发黑、带着糊味的瓜子,还有一瓶用旧塑料瓶装着的、浑浊不清的自酿土酒。
瓶塞一开,一股浓烈刺鼻、混合着酒精和劣质粮食发酵的酸馊味瞬间弥漫开来。
“小严…”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在严熵临转身回来的间隙,他自己已经对着瓶口灌了几大口。
酒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滑下,留下一道湿亮的痕迹。
他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瞳孔在光线下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和距离感,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直白。
“别喝了,你这东西哪来的?”严熵临上去就是抢夺,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那些“恶习”他都能学的淋漓尽致。
谈渊也不知道,上次在陌生爷爷家里尝过就觉得这味道让人上头,短时间可以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仅是对酒的味道上头,包括严熵临越看严熵临越也同样上头。
谈渊托腮,正准备把那瓜子往嘴里塞,被严熵临制止,直接把他那装着瓜子的袋子抢走。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东西,什么都敢吃啊。”严熵临数落道。
谈渊却敏捷地一缩手,将酒瓶护在怀里,以为严熵临是不想给他酒喝,眼神迷离又执拗地盯着严熵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醉意的:“怎么?就许你们人类喝,不许我们异—”他的声音拖得有点长,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刮着耳膜。
严熵临突然上前捂住他的嘴。
正处在这环境,难免隔墙有耳,严熵临是知道的,即便这里是自己亲妹妹的地盘,时隔多年没见经历的人和事都不同,难免境界不一样。
“你喝多了就喜欢胡言乱语,好了睡吧。”严熵临故意提高嗓音。
他想去关掉灯,谈渊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带着一丝的温度,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挣脱不了的黏着。
严熵临有些无奈,又像看小孩似的望着谈渊,想让他做些什么,满脸却是无能为力。
“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谈渊嘟囔着嘴说。
“瞎说什么呢。”严熵临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谈渊抓得更牢。
“我永远都是怪物,”谈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醉后的任性,眼眶微微发红,“我们永远都不同,我的身份,你的身份,你会慢慢老去,但我不会。”
在酒精的作用下促使着他的悲伤和泪腺,整个人往严熵临怀里一扑,蜷缩起抽动身子。
严熵临心头紧,他看着谈渊泛红的眼眶和那副卸下所有伪装后流露出的脆弱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他反手用力回握住谈渊手指,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不是怪物,在我眼里不是。”
如今这个世界纷纷扰扰,有的人看似是人但心怀鬼胎,有的异形生着犄角却心思单纯,仅仅是用外表来定义“怪物”,严熵临觉得这还是太过于片面。
谈渊缓缓抬起头,仰面躺在了严熵临的腿上:“那是什么呢?”
他问的严熵临哑口无言。
他沉默。
烛光摇曳着严熵临的身影,火烧的烛蜡噼里啪啦发出声响。
严熵临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狠狠地吻住了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