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作者:一桥      更新:2025-09-10 08:35      字数:3229
  林长夏摸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什么幼稚发言。
  林长夏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双方律师你来我往,淡淡地说:“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跑。”
  他就要正大光明,踏进第一军校的地方。
  休庭的时候,林长夏和家人朋友一起去接待室休息。
  “我去一趟洗手间。”
  利贝尔说了一句。
  林长夏点点头,转头继续和林星说话。
  利贝尔顺着走廊,走到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中的紫藤已经开败,郁郁葱葱长出新叶。
  一颗高大的树木下,有人正举着伞,站在散落一地的花瓣上。
  “你来做什么?”
  利贝尔眉头轻蹙,问那个背影。
  明月:“听。”
  利贝尔听到了风雨的声音。
  听到了枝头的虫鸣声。
  听到花瓣扑簌簌地落下,黏在伞面。
  “它们的生命可真短暂。”
  利贝尔:“有什么事吗?”
  他不认为明月只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春天可真是个好季节。”
  明月转过身,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你都荡漾起来了。”
  利贝尔面无表情地和这个来看热闹的家伙对视,“没事我就先走了。”
  明月:“要小心点哦,小心吓到那个脆弱的雄虫。”
  利贝尔觉得这一刻的明月十分碍眼,“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明月笑着说:“要不要我传授你点经验。”
  “不用了,”利贝尔一字一顿地说:“麻烦亲爱的‘哥哥’离我们远一点。”
  就当利贝尔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明月说:“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也是,回去了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被抛弃的废物。”
  “但是,你真的能瞒一辈子吗?”
  “要是被他发现了,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一阵风过,白色的花瓣如雨。
  明月看看利贝尔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双略显冰冷的眼,开怀地笑了,丝毫不顾尖锐的长刺抵着脖颈。
  明月甚至好心地用雨伞遮住摄像头的监视,任由一丝血线划开。
  “没大没小。”
  明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在乎这种关系。”
  利贝尔的薄唇开合,一瞬不瞬地盯着明月。
  他们间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没有相争的意思,但是他看不透明月是怎么想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哥哥’。”
  第153章
  林长夏有点走神。
  利贝尔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看了眼正在讨论的大家,一个人出去了。
  在走廊上,他先遇到了施耐德。
  林长夏并没有和对方交谈的意思,他想对方应该也是。
  出乎意料的,施耐德停下了脚步。
  林长夏看出对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一瞬,停下了脚步。
  施耐德居高临下地问:“你的能力是真的吗?”
  林长夏反应了一会,慢吞吞地说:“信不过我还不信叶教授他们吗?”
  施耐德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说罢,就要离开。
  林长夏没忍住,问:“你真的觉得我不应该去你们学校吗?”
  施耐德侧过身,说:“我只是在做应做的事,而你也是。”
  林长夏看着施耐德的背影,心想好吧,大家各有各的立场。
  林长夏站在洗手间门口不远处,给利贝尔发了一条消息。
  没人回。
  奇怪。
  雨水被风吹进走廊。
  林长夏走进风雨中,发现了一只湿漉漉的利贝尔。
  像是一只忧郁的,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林长夏甚至想摸摸他的脑袋。
  走到利贝尔的面前,他看到了那双被雨水淋到的,湿漉漉的,变成暗绿色的眸子。
  “怎么了?”
  这双眸子里盛满了犹豫,盛满了这个季节的情愫与不安。
  于是林长夏压下心中的不爽,没有再问。
  到底是什么事,又什么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利贝尔失魂落魄。
  “先回去吧,你身上都湿了。”
  “好。”
  利贝尔跟在林长夏的身后。
  林长夏忍了会,停下脚步,回头不满地说:“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搞什么,平时不都是并排走的吗?
  今天怎么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我身上湿了。”
  利贝尔说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林长夏有些无语,又觉得无奈。
  他说:“我身上也湿了,所以我们先回家吧。”
  利贝尔眨了眨眼,“会不会不太好?”
  林长夏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老爸他们都在。”
  林长夏知道孟助理他们一直在停车场等,于是他通知了老爸一声,就领着利贝尔离开了。
  风雨被关在车外。
  林长夏用毛巾帮利贝尔一起擦头发。
  利贝尔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他假客气地说:“不用了,你给自己擦擦吧。”
  林长夏漫不经心地做着机械的动作,问:“你冷不冷?”
  利贝尔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应该把隔板伸起来,让利贝尔脱下来擦一擦。
  孟助理非常及时地提醒车里备了一套海斯特的制服,他们可以暂时替换一下。
  于是隔板伸起来。
  林长夏打断了利贝尔的退让,“你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脸都冻白了,赶紧换,别啰嗦。”
  利贝尔说:“我的身体一向很好。”
  他是想打趣林长夏的,但他想到了明月的话,于是唇边勉强的笑意很快消失了。
  利贝尔沉默地脱下了上衣,露出一身雪白的皮肉,胡乱地擦了两下,就套上新的衬衣。
  林长夏猝不及防地看了一眼后就别开了目光。
  然后他就听见利贝尔迟疑地问:“裤子也要换吗?”
  林长夏:“换啊,别不好意思。”
  利贝尔小声地哼笑,“是谁不好意思。”
  林长夏差点就转回头了。
  嘁。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长夏摸了摸耳朵。
  很快,悉悉索索的声音结束了,林长夏又等了几秒,才回过头。
  利贝尔正在扣衬衫的扣子。
  林长夏的视线快速从他胸口上的虫纹划过,仓促间又落在脱下来的衣服上,最后一本正经地看向前面的隔断。
  林长夏觉得有小蝴蝶在面前飞,让他有点眩晕。
  还没等他整理出个思绪,微微有些潮湿的毛巾落在了他的领口。
  利贝尔小声说:“好歹也给自己擦擦。”
  柔软的毛巾擦去了林长夏脖子上的雨水。
  林长夏这会真有点不好意思,他打算接过毛巾。
  “我自己来吧。”
  当他按住毛巾的时候,也碰触到了利贝尔的手。
  利贝尔的手已经擦干了,但林长夏依旧触摸到了一种潮湿。
  利贝尔收回手,说:“我知道你的疑惑,等回家的时候告诉你。”
  其实利贝尔还没有想好,但是他想逼自己一把,最起码,最起码给林长夏一个思想准备。
  如果什么都不说,未来被发现,林长夏一定会很生气吧。
  想到这里他有的情绪低落。
  雨水落在天地间,他听着林长夏的呼吸声,嗅到那股浅浅的香气,很想很想靠过去。
  也许有一天,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这么近的距离。
  回到家中,林长夏洗了个热水澡。
  换好衣服后,他扒拉着头发,取了杯热牛奶,打算去审问自己的小伙伴。
  这一次,也许他会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利贝尔正坐在床上,看窗外的雨。
  林长夏将牛奶放到一边,在利贝尔眼前摆了摆手,拉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说:“怎么了,和我说说,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
  那双眼太真诚,利贝尔不由得闪避。
  但是,他拉过林长夏的双手紧紧握着。
  他低着头,像是在神像前忏悔。
  他说:“我说了慌,我隐瞒了很多,但是,我依旧不想让你们知道,可谎言总会被戳破的,”他抬起头,鼓足勇气,对向林长夏的眼,“对不对?”
  林长夏能感受到利贝尔很用力。
  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安。
  林长夏斟酌着说:“有时隐瞒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语调轻松地说:“我也隐瞒了很多啊。比如我没有翅膀这件事。”
  利贝尔摇摇头,“那不一样。”
  外骨骼从他的手腕浮现,覆盖上他的脖颈,他的脸也变成林长夏陌生的模样。
  一双暗红的眸子盯上林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