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的源头藏在黑夜中，但方竹早已经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衣服，应该还是和江寻她们一起试炼的。
  那鬼已经没了意识，只在这附近飘着，方竹正准备将她抓了过来，却一时不注意，那鬼便扑进了她身后的墙里。
  大抵不是进了墙，而是穿过了墙，这墙后，是方歌的房间。
  果然，这些鬼都是奔着方歌来的。
  但是，她并没有在方歌身上看出任何问题。
  方竹正准备顺着着一缕阴气将那鬼制服，却见里面一阵闪光后，那鬼被弹了出来，瘫在空中，无力的漂浮着。
  大抵是白无常给的手链起了作用，方竹不费力，直接将她收了进去。
  如此，这个小插曲结束后，方竹继续修炼。
  等到天光微亮的时候，方竹睁开了眼，往客厅走去。
  方竹在沙发上坐着，仰在靠背上简单睡了会儿，听到方歌出来，跟了上去。
  见着方歌去洗漱，自己也跟了去，开始搭话，“你今天起得好早。”
  方歌不予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昨天话说多了，嗓子不舒服？”
  方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回应。
  “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
  方竹话没说完，方歌洗漱结束，离开了。
  迅速结束洗漱，她马上追了过去。
  方歌和昨天一样，没有多做停留，拿了一个鸡蛋就离开了。
  方竹也拿了两个鸡蛋，跟在方歌后面。
  和昨天不一样，方竹今天走到了方歌身边，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再生自己的气。
  只是这一路，任由她怎么吵，怎么问，方歌都没有开口。
  怎么回事，方歌一直不说，方竹也搞不懂。
  今天来花店来的比较早，就先去后院帮助花店老板修剪花枝了。
  方竹跟进来之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方歌想着这样也好，她被方竹吵得受不了了，但也实在受不想跟方竹说话。
  没过多久，方竹便又回来了，还往方歌面前递了一碗东西。
  方歌瞥了一眼，“不喝。”
  “你是不是昨天话说多了，现在嗓子不舒服？煮的是桔梗，利咽的。”
  方歌愣了一下，自己又不是平时不说话，昨天又没有大喊大叫，哪里会嗓子不舒服。“喉咙不痛，不喝。”
  “哦。”方竹垂下目光，端着药走了出去。
  想也知道，方歌大概率不会是因为喉咙不舒服才不跟她说话的，肯定是在生她的气。
  但方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搭话了。
  去到隔壁，方竹将药给了店老板，看看有谁要喝就喝了吧。
  反正这个是药食同源的药，就算没病，喝一点也没什么。
  花店老板看看在剪花枝的方歌，又看看方竹出去的那扇门，“又吵架了？”
  “没有。”
  花店老板笑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而开始问起她们节目的事。
  今天是来到这个花店的最后一天了。
  今天结束，在这个小镇的三天任务就要结束了，明天就要准备出发过江，之后的节目内容，就是去对面的村子里录制了。
  方竹一直没回来，花店老板和方歌修剪完花枝后，就和一起去店前面包装花束了。
  另一边，方竹刚把中药放在隔壁中药店里，耳边就响起了白无常的声音，“找个机会，见你一下。”
  于是方竹离开了药店后，在街上跑了几步，跑近小巷，甩掉摄影师后，便于白无常见了面。
  白无常身后跟着一个魂魄，看上去比较虚浮，不实，估计是刚死的。
  白无常：“把你这几天收到了魂魄给我吧。”
  方竹便放了出来，加上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抓的，一共四只。
  白无常简单看一下，“这下齐了。”
  “齐了？”
  白无常找到了先前被方竹丢进鬼门，还有意识，在死去前看到有几个人死去的那只鬼，经过询问和核对，确定这一次一共死了七个人。
  之前的三只，加上现在的四只，刚好齐了。
  方竹点点头，之后没有野鬼，方歌应该不会被盯上了。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刚开始修炼没多久，有些东西还看不见，你能不能帮我看个人？”
  白无常笑了一下，“之前我让你帮我，你百般不愿，现在就想白嫖我了？”
  “不愿意就算了。”方竹转身就要离开。
  等自己再修炼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看出方歌身上的问题了，现在没有野鬼，倒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诶等等，”白无常叫住方竹，“我又没说不帮，帮你看看，算还你一个人情。”
  “那你过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从这个巷子出去，左边第七家店，一家花店，你去应该就能知道我让你看的是谁，她手上戴着你给的那条手链。”
  白无常本来都已经飘出去了，听完方竹说的话，下一秒就飘到了她面前，瞪着眼睛，“你就这么给别人了？这东西虽然不难做，但需要消耗的阴力可不算少。”
  “本来就是给她要的，那些鬼根本不是冲我来的，都是冲她去的。”
  反正是让方竹帮忙才送出去的东西，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方竹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她管不着。
  如此想着，白无常找到了那家花店，还没进去就看到了方歌，方歌正垂头，包装着花束。
  除了手上有一条来自地府的手链外，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等她飘到店门口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股阴风吹进来，方歌打了一个寒颤，但是看着外面高悬的太阳，和落在花朵上明媚的阳光，这大夏天的，不应该冷才对。
  但是她体感确实冷，又打了一个寒颤，把先前脱下的外套又穿上了。
  白无常刚想靠近再看一下，耳边突然传来了方竹的声音：“你别靠她太近。”
  她转头，却没看见方竹在附近，而且里面的方歌对这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是千里传音。
  刚才还说自己刚开始修炼，看不出来什么，现在又在用千里传音，合着在这儿骗她呢，或者说想看看她这个白无常到底有没有本事。
  不过很不巧，她的本事，在白无常中算一顶一的好。
  她飘走，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变出一身和周围人款式相似的衣服，收起自己的阴气。
  她慢慢落了下来，踩在地上，开始往外走，走到了花店。
  看到她的出现，方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好，请问买花吗？”
  “嗯，我随便看看。”说着，她走了进去，假借看花的动作偷偷观察方歌。
  方歌身上确实有点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但具体是哪，她还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果然。”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方竹后，方竹是这样回答的。
  白无常没多想，只觉得方竹是在考验自己，“她身上的异常，连是什东西都看不出来，你想要处理的话，只会更难。”
  方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并对白无常道了谢，往花店回去了。
  白无常离开后，方歌感觉周围没有那么冷了，但是确实自己并没有觉得很热，还在犹豫要不要脱衣服。
  发现有人来，方歌转身，看见是方竹。
  方竹准备开口，方歌便已经转了回去，丝毫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
  第10章 养我
  想不通，方竹实在想不通。
  “你好，我要买花。”
  方歌转头，蹙紧了眉头，“你有钱吗，你就买花。”
  方竹理不直气也壮，字正腔圆道：“没钱。”
  “那你买什么买。”谈话间，方歌脱下了外套，坐在凳子上，准备开始包装花束了。
  方竹两步走过去，今天没给她准备凳子，她就只能蹲在方歌旁边，视觉上，比方歌低了一截。
  她歪着，抬脸对上方歌，“你是在生气吗？”
  对方看着手里的花，语气冰冷，“没有。”
  “为什么生气？是生我的气吗？为什么？”
  方歌呼吸一滞，看了她一眼又撇开目光，“是生你的气。”
  “为什么？我不理解。”无论方竹怎么想，也没想的通。
  看着方竹一脸坦然，方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想说。”
  “那你现在想要我做什么吗？”
  “去旁边待着，别来打扰我。”
  “哦。”方竹站了起来，往墙边走去，随后开始“罚站”。
  方歌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
  于是方竹就在墙角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声没吭。
  直到花店老板出来，发现方竹站着，给她递了个凳子，方竹坐下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