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童忆闭着眼睛，出声问宋今沅。
  “……我刚刚做梦了。”宋今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说话。
  话音落下，童忆便抬手*摸了摸宋今沅的脑袋，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抚。
  “做噩梦了吗？”童忆轻声问道。
  宋今沅缩在童忆怀里，默默地摇了摇头，闷声道：“不是……”
  是那种一说出来就会把姐姐吓死的梦。
  童忆又在被窝里摸索着找到了宋今沅的手，一碰到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手指是冰凉的，于是童忆很快将她的手轻轻握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
  “好了，没事了，睡吧。”童忆的音量低得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
  刚说完便像是困得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般，直接倒头就继续睡了。
  而宋今沅则是十分清醒地躺在床上，整个人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童忆平稳的呼吸声，她已经再一次睡熟了。
  黑暗中，宋今沅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量很轻：“姐姐你可不能怪我，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有责任……而且，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
  春季赛一结束，转会期也快到了，有不少人都陆陆续续地开始私下试训。
  转会期正式开始的那两天，整个新火战队都忙得有些不可开交，尤其是黎清涵。
  这几天她几乎要把各大战队发出来的可试训名单上的射手都试了个遍，但都没有特别让她满意的，愁得她这几天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这天晚上，童忆被黎清涵叫去了办公室。
  童忆一进门，就看到黎清涵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上，手里拿着几份资料，正在唉声叹气地看。
  手边是一杯看着比黎清涵的命还苦的浓缩咖啡。
  “黎教练。”童忆一边出声和黎清涵打招呼，一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你来了。”黎清涵抬头看了童忆一眼，将一把椅子拖到自己身边：“你坐这。”
  童忆很快走了过去，刚坐下就看到黎清涵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苦得直皱眉头。
  “少喝点咖啡吧，对身体不好。”童忆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几天黎清涵天天喝咖啡熬夜，最过分的一天，童忆看到她一天喝了六杯咖啡，最后还开了一罐红牛。
  她都要担心黎清涵会不会猝死了。
  “没事，转会期就这几天的事，现在不熬，更待何时啊。”黎清涵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说着又把手上的几份资料给童忆看。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射手，只挑出来几个勉强过得去的，你看看。”
  童忆接过来，一边看一边皱眉，也选不出一个特别好的。
  “你也觉得为难是吧。”黎清涵抓了抓头发：“现在可试训的射手我都试得差不多了，如果都不行的话，就只能看看自由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了。”
  所谓自由人就是指和战队合约到期或是解约了的选手。
  童忆叹了一大口气，说道：“可是自由人选手也不会来我们战队的，她们肯定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大部分选手的合同都是年底到期的，现在春季赛才结束，哪有那么多自由人选手。”
  现在的新火属于是厉害的选手看不上，不上不下的选手犹豫不决，只有稍次水平的才会想着来搏一把。
  听到童忆这话，黎清涵更加忧愁了。
  “算了，我们还是一起看看这上面还看得过去的吧。”黎清涵拿起资料说道。
  接着两人就分析起了这几个挑出来的射手。
  “这个原俱乐部说是指挥型射手，自带战术体系……”黎清涵看着看着又皱起眉头：“这个不行啊，缺少大赛经验，她的比赛录像我也看了，感觉差点意思，你觉得呢？”
  “嗯，她试训的时候失误也比较多，打法偏保守，而且我们队不需要指挥型射手。”童忆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保留原来的想法，补一个打法凶悍的。”黎清涵立马说道。
  论指挥，这些人的指挥肯定都没有童忆好，童忆是联盟目前唯一的一个指挥型中单，对游戏的理解已经很高了，虽然她之后也打算再多培养一个指挥位，但肯定不是射手。
  “那这个呢，国服射手很多，节奏推进也还行。”黎清涵又拿起了另外一份资料。
  童忆看了一眼，有些为难：“都没上过大名单的二队选手，买她还不如让小姜上呢。”
  黎清涵：“……”
  两人又一起把剩下的几人都讨论了个遍，实在挑不出合适的，最后只能决定先回去睡觉，等明天再看看还能不能约到新的射手位选手试训。
  然而，又过了两天，依旧没有挑到合适的。
  眼看自由交易期就要过去了，等挂牌期到了，她们再犹豫不决，说不定之前的备选选手都会被别的战队先买走。
  黎清涵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
  这天下午来训练室检查她们的训练情况时也是一直不停地打哈欠，两个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简直可以媲美熊猫了。
  黎清涵正在不留情面地训斥二队的队员，突然手机上接到了一个微信电话，打电话来的是燎原战队的射手，楚心阳。
  “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黎清涵游戏奇怪地自言自语。
  虽然楚心阳在她的微信列表里，但她跟对方真的不熟，只是单纯地有个好友位而已，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上的。
  燎原战队是一个S组的队伍，楚心阳则是她们战队的首发射手，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射手位，到现在为止已经大大小小拿过很多奖项了。
  “我下午再来检查，别让我再看到这么糟糕的东西。”黎清涵转头对身边的二队队员说道。
  那个队员紧张得连连点头：“好的教练。”
  黎清涵这才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接起电话。
  “喂，什么事？”黎清涵慢悠悠地走到童忆身后，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童忆的电脑屏幕。
  此时童忆正在和宋今沅双排，在练[天权]和[玉衡]的中野组合，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这套组合她们两人已经练得非常好了，配合可以说是十分到位，根本不像是新队友，更像是磨合了好几年的伙伴。
  看到眼前的一幕，黎清涵从二队那里看来的火气顿时散了不少。
  “是黎清涵，黎教练吗？”电话那头传来楚心阳的声音。
  “是啊，你找我？”黎清涵感到有些奇怪。
  以前她在星辉执教的时候，在赛场上倒是经常能和燎原战队打交道，但私底下确实是没什么联系的。
  楚心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听说你们战队现在在招射手，是吗？可以约个试训吗？”
  “……啥玩意儿？燎原要卖你？没在试训名单上看到你啊？”黎清涵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一口气抛出了一串问题。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楚心阳一直都是联盟里第一梯队的射手，商业价值也高，燎原紧紧握在手里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挂牌呢。
  就连正在打游戏的童忆听到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也忍不住转头看了黎清涵一眼，然后轻声问：“是heart吗？”
  黎清涵冲着童忆点了点头。
  heart是楚心阳在联盟的注册ID。
  “我和燎原解约了。”楚心阳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接着又问了一遍：“可以约试训吗？”
  “解约？”黎清涵再次愣住了。
  据她所知，燎原和选手的签约合同是比较霸王的，其中有一项条款是选手的比赛成绩好就会自动续约，所以像楚心阳这样成绩优异的c位选手想跟燎原解约，还不得脱层皮啊？
  恐怕这些年打职业赚的钱全都赔进去了吧。
  “嗯，我解约了，所以我能来试训吗？”楚心阳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黎清涵摸摸自己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在星辉了？”
  有可能楚心阳是以为她还在星辉呢。
  第44章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新火吗？”楚心阳很快回答道。
  这下黎清涵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你啥情况啊？”黎清涵茫然地开始在训练室里来回走动：“你在燎原待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好好的突然解约了，她们对你应该也还行吧。”
  像楚心阳这样级别的射手，在战队的待遇肯定是不会差的，而且燎原从来就不是一个缺钱的队伍。
  “一些私人原因。”楚心阳言简意赅。
  黎清涵知道她不方便再细问下去了，于是直接说道：“你是要来新火试训是吧？”
  “嗯。”
  “可以啊，你愿意来的话我们当然欢迎，你人现在在哪呢？”黎清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