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说来听听。”黎清涵有些紧张。
  “如果我加入新火的话，我希望新火一队的辅助用我推荐的选手。”楚心阳冷静地说道。
  黎清涵顿时愣了一下：“可是我们的辅助已经差不多有合适的人选了。”
  面对黎清涵的话，楚心阳也不回应，只是一味地沉默着。
  黎清涵再次茫然地和童忆对视了一眼。
  “你想推荐的辅助是谁？”童忆迟疑了两秒后开口问楚心阳。
  “晨曦。”楚心阳说出了一个名字。
  黎清涵和童忆闻言都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名字已经有两年多之久都没有出现在ppl的大名单上了，最近两年和楚心阳一起上场打比赛的辅助是叫柒玖。
  而晨曦仅仅只在楚心阳初次亮相的那年和她一起打过一年的比赛，后来就被按在了替补席，没有上场的机会，之后没多久她被燎原战队租借给了次级联赛的队伍，在那之后，童忆就很少接触到有关晨曦的消息了。
  直到半年前，微博上偶然有人爆料，晨曦得了失语症，以后可能再也说不出话了，同一时间她也终于结束了租借期回到了燎原，是楚心阳亲自去接她回来的，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们都不太清楚，因为回到燎原的晨曦依旧不在大名单上。
  童忆还以为楚心阳要推荐的辅助至少会是近两年和她一起打过比赛的。
  “晨曦？”黎清涵皱眉思考了起来：“晨曦她不是都两年没打过大比赛了吗，一直在打次级联赛和一些小比赛，没什么成绩啊，而且她情况很特殊，她是说不了话对吧？”
  楚心阳点了点头：“嗯，她有失语症……但她是和我最契合的辅助，以后去哪里我都会带着她。”
  听着楚心阳的话，黎清涵顿时为难了起来。
  “这很难搞啊，不能说话就没办法跟队友沟通，辅助位其实也是很关键的，她可以不指挥，但她需要频繁报点和技能cd啊。”黎清涵说。
  毕竟楚心阳已经是个话不多的选手了，再加上一个说不了话的辅助，那真是会很难办。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如果你们答应的话，可以不要签约费。”楚心阳说道。
  黎清涵茫然地看向童忆，童忆也是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个……是谁不要签约费，你还是晨曦？”黎清涵看向楚心阳，不确定地问道。
  楚心阳回答得很快：“我不要，小晨的得给。”
  虽然新火不可能会不给签约费，但是能让一个职业选手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令人很震惊。
  一旁的童忆轻声对黎清涵说道：“要不我们考虑一下吧？”
  黎清涵没有说话，显然是很纠结。
  这时，一直坐着的楚心阳突然站了起来，黎清涵和童忆同时疑惑地看向她。
  “我想和小晨一起捧起一座冠军的奖杯，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后的梦想，所以我希望新火能给我一个机会。”楚心阳的语气诚恳。
  童忆忍不住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满脸愁容。
  一个冠军射手来到B组的队伍试训，还请求B组的教练给她一个机会，这话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不会信。
  “我要提前问一下，你之后还会去别的战队试训吗，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了，你能马上签合同？”黎清涵突然问道。
  虽然楚心阳要求跟一个辅助绑定的要求比较让人为难，但是估计也是有队伍愿意妥协的。
  “我不打算考虑别的队伍。”楚心阳果断说道。
  童忆愣了一下：“那你就没想过，新火要是拒绝你了，你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打职业了？”
  “没想过会被新火拒绝，难道你们还有比我更合适的射手吗？”楚心阳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拽。
  童忆：“……”
  “能问问你为什么只考虑新火吗？”黎清涵好奇道。
  楚心阳没说话，只是看了童忆一眼，童忆顿时有些疑惑。
  “我那天看了小忆的直播，我感觉她是个很好的队长，新火队内的氛围应该很不错，小晨的精神比较脆弱，所以不想带她去高压的队伍。”楚心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啊……原来你那天看直播是在关注这个吗？”童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就那么短的时候，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很好的队长的？
  黎清涵赞同地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新火的指挥位是中单，不需要辅助指挥。”楚心阳继续说。
  黎清涵拍了拍楚心阳的肩膀：“有眼光，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这么草率地答应你，这样吧，我考虑一个晚上，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可以。”楚心阳回答得也很干脆。
  “那行，今天也不早了，你就在我们这里留宿一晚吧，正好等会儿请你去吃个晚饭。”黎清涵立马说道。
  楚心阳却执意要走：“不行，我得回去。”
  “非要回去吗？一个晚上都不能留？”童忆问。
  “嗯，有人在等我。”
  黎清涵顿时也觉得麻烦，总觉得让人这样来回跑不太好。
  “那这样好了，不用等明天了，现在给我一点时间，我和教练组的人商量一下，今天就让你带着结果回去，行吗？”黎清涵说道。
  “谢谢。”楚心阳有些感激，接着很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黎清涵：“这是小晨的一些比赛录像，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好。”黎清涵接过u盘，接着对童忆说道：“小忆你跟我一起去商讨一下，你看看小沅和云朵谁有空，叫一个过来陪一下客人。”
  童忆应了一声，接着便拿出手机要发消息。
  “不用，我自己可以。”楚心阳立马拒绝了。
  见状，童忆也就没再叫人，很快和黎清涵一起去了另外的房间，又叫了两个副教练一起看晨曦的比赛录像。
  几个人一起认真地看了有半个小时。
  “怎么说呢……其实，打得还行？”一个副教练犹豫地说道。
  黎清涵的眉头皱得很紧：“那都是两年前的比赛了，能看出来什么啊，你们看她最近一年在那些小比赛上的表现。”
  说着，黎清涵把晨曦最近的比赛录像调了出来。
  黎清涵把进度条快进到一个地方，过了十几秒，又按下了暂停键。
  “看到了没，足足发呆了六秒钟，没有任何操作。”黎清涵说道。
  几个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而且最致命的问题是，这可能不是操作上的原因，是身体上的原因，不是说晨曦有失语症吗，她比赛的时候总是出现突然呆滞的情况，显然是精神上有点问题吧？”黎清涵继续说。
  “但这都是半年前的时候了，现在说不定有所好转呢？”童忆说道。
  黎清涵叹了口气：“这谁说得准……”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着这么好的一个射手不要吧，要不我们和她商量一下，把晨曦先签到二队替补呢，观察一段时间再让她上首发？”副教练提议道。
  “一点诚意也没有，哪有这么办事的？”黎清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那要不约她线上打一把看看效果呢？”有人继续提议。
  黎清涵依旧摇头：“打一把又能怎样，万一效果不好就能直接拒绝吗？”
  “说的也是……”
  就在几人为难之际，童忆突然开口说话了：“别犹豫了，两个都签吧。”
  黎清涵转头看向童忆。
  童忆的语气坚定：“不就是不能说话吗，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说话就用信号沟通，既然她们都有夺冠的决心，那我就选择相信她们。”
  “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副教练还是有些纠结。
  “两年前我和晨曦交手过，是个很有灵气的选手，不就是被流放了两年多吗，既然她有从头再来的勇气，那我们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童忆说道：“我认为新火一直是个有温度的队伍，五年前她可以给我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机会，现在也可以让小沅这样的纯新人首发，再多给一个老将机会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说完，大家都不说话了，全都安静地看着童忆。
  突然，黎清涵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身边的两个副教练都吓了一跳。
  “说得好！”黎清涵激动地大喊：“新火这样大换血重组的队伍我都敢带，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有我这样的教练坐镇，不可能会输的！”
  童忆也没想到自己突然把黎清涵带动得这么热血，张了张嘴，但又没想好要说什么。
  “走，现在就去跟她签合同！今年我就让那些教练看看，她们不敢用的选手，在我手里能发挥得多好！”黎清涵抓起童忆就往外走。
  童忆本来想说合同等晨曦来了再一起签也不迟，但看黎清涵这么热血沸腾的，也就没阻止她。
  很快，黎清涵和童忆就拿着合同回到了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