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经有好多没有捂住口鼻的人失去意识。
  车厢用力耸动了一下，日向晴夏身体往前差点摔在地上，她反应迅速抓住旁边的扶手，日比野未来也上前扶住她。
  电车再次开动，但广播中没有传来恢复运营的声音。
  车厢中白雾慢慢散去，日向晴夏和梦比优斯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周围失去意识的人。
  日比野未来想去唤醒，但胳膊却被红音也拽住。
  “别叫了，等我们离开，他们去下个隧道和主车厢汇合就醒了。”
  “汇合？我们这节车厢脱离了？”
  日向晴夏扭头望向窗外急速飞过的黑暗隧道，她们似乎朝着一个从未踏入过的领域而去。
  把日比野未来拽到身边坐好，红音也抬手指着电车的播报屏幕，此刻漆黑屏幕中缓缓浮现出红字的字体，像是流血一样。
  “现在我们正在前往最大、最没有秩序的地下市场——CERBERUS。”
  第32章
  CERBERUS（刻耳柏洛斯）在希腊神话中是冥界守门地狱三头犬名字。
  它阻止活人进入冥界，阻止死人逃出冥界，但传说这地狱三头犬喜欢蜜饼，只要用蜜饼讨好就能放行。
  游走在黑暗与光明地界中的地下市场，“蜜饼”就是来到这里拥有的财富权势，只要够多不仅可以全身而退还能够来去自如，如果不够，那就是九死一生。
  这地狱三头犬名字用得真是恰到好处。
  而用电车这样普通融入进日常生活的进入方式，这个地下市场背后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除了怪兽，可能有更可怕的东西。
  真是越想越令人感到不适，更何况她现在还在爬冷风呼呼吹的通风管道。
  红音也对于这个地下市场确实驾轻就熟，但总是不走寻常路。
  对此他的回答是：“我也想走正路啊，可以我们没有车票也没有邀请函。”
  日向晴夏在最后，她扭头看了看爬过的管道：“我有一种我付钱付了个寂寞的感觉，怎么就找到你这个线人。”
  “怎么会呢，我保证你物超所值，到了。”
  前方停下来，她和日比野未来也同时停下，并肩坐在狭小的通风管道中，等待红音也打开通往下方的铁网。
  自从在站台和梦比优斯争论后，她就兴致不高，也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并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自在和尴尬。
  这是为数不多，她和梦比优斯有分歧的时候，但她明白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波尔妮卡。
  她默默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可仔细想想，她也没有办法。
  有些执念太深，深到快把自己溺死。
  “晴夏。”
  她回过神：“怎么了？”
  日比野未来指着前面：“我们走吧。”
  歪头看向前方，已经没有了红音也的身影。
  她眨眨眼：“他怎么都不说一声。”
  “喂喂喂！”下方传来声音，“我明明说了的，是你想事情太认真没听见！”
  “是吗？”
  日比野未来点点头：“他确实说了。”
  “哦。”她回应了一句。
  见状，日比野未来向她伸出手：“走吧。”
  看着身前的掌心，她犹豫地抬眸，按道理来讲，下一个通风管道她着实没必要牵着谁。
  但……
  见她迟迟不伸手，日比野未来手指蜷缩一下，准备收回。
  想来她还在生自己在站台时候与她争论的气，心情变得更低落。
  可是他确实是那样想的啊，晴夏为什么总是这么悲观。
  一只手握住他正要收回掌心，日比野未来暗淡的眼神慢慢亮起，刚刚失落的心情又重新好起来。
  这一上一下，感觉像在坐过山车。
  “走了。”日向晴夏故意忽视他的眼神，往前爬去。
  这次的握手就当是揭过站台的争论讲和了。
  日比野未来看着她笑起来，实在是拿她没任何办法。
  “好，我断后。”
  在日比野未来的牵引下，她慢慢通过通风管口，下到了地面。
  这是一间明亮又杂乱的屋子，到处都是衣服，好像是一个衣帽间。
  日比野未来下来的时候将铁网重新放好，来到地面后也被这个房间惊讶到：“这是什么地方？”
  红音也摸着下巴，在房间的衣服前面来回踱步，最后挑了两件衣服走过来。
  “换上。”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伸手接过。
  “愣着干嘛啊！”红音也将衣服塞进两人手中，“换上，你们不会是想以现在这副模样进入地下市场吧，一看就很有问题，恐怕还没到门口就被人发现。”
  日向晴夏拿着那件摸上去质感很好的礼服：“这……”
  “记住，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从那个……阿联酋挖石油回来，刚结婚没多久的夫妻，这一次参加拍卖会就是为了给妻子买生日礼物一掷千金，明白了吗？”
  日向晴夏和日比野未来盯着他同时摇头。
  红音也揉了揉眉心：“你们是有哪里不理解？”
  “我不理解，这里为什么会有衣帽间？”日向晴夏四处啊看了看，“而且，你为什么这么熟悉，你到底是谁？”
  红音也看着两人，犹豫一会儿后，走到门边将门锁上回头：“你们听说过牙血鬼吗？”
  “牙血鬼？”日比野未来念了念这个名字，“是怪兽吗？”
  “不是，曾经是一个族群，现*在是一个家族，”红音也的音调变得正经严肃起来，“牙血鬼族最早出现可以追溯到十五世纪，后来地球发生变化，怪兽宇宙人入侵，战争自然灾害频发，牙血鬼无法再维持族群生活，就试图融入人类，但牙血鬼与人类结合是禁忌，会被处死，所以数量急剧减少，到了现代就已经只剩下现在这一家被稀释过的血脉。”
  “他们经商从政，从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富与世界上各个有头有脸的人打交道。”
  “本来他们血统已经被稀释，几乎和人类无异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可就在不久前，他们得到了一种外来力量，能强化血统，分离出原始的牙血鬼力量。”
  “他们要用这份力量壮大家族，创造始祖时代的牙血鬼，而人类就是最好的试验品，最近不是一直都有人类失踪吗？”
  早就知道这人不寻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时间长到要追溯到十五世纪。
  “所以，你的未婚妻也被掳走了？”日比野未来恍然大悟，“那些失踪的人类都在地下市场？”
  “对，也不对，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类是否还活着在地下市场，”红音也摇摇头，“我在五天前悄悄来过，确实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衣服，胸口佩戴着一朵黑色兰花的女人抓了一些人类，那些人被封在了蜡液中。至于我的未婚妻，她……是牙血鬼一族，和这里的主人有婚约。”
  日向晴夏和日比野未来本来还想分析那个白衣佩戴黑色兰花的女人，结果听到最后一句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其中信息量未免太大了。
  那这到底是谁的未婚妻？
  见她们如此惊讶，红音也神情认真：“我要把她带出去，这是我的誓言，可我没有办独自进入，五天前我被发现了，再一个人行动的话更加明显。”
  “所以，你成为我的线人，同时也利用我遮掩你的身份，带你进去。”
  红音也坦诚点头：“本来我还在想我们两个要扮怎样的角色，现在不用纠结了，我现在是你们夫妻在日本的拍卖顾问，进入之后分头行动，要做什么最好动作快点，我们必须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前离开。”
  “如果你们朋友不想离开，请打晕他。”
  日比野未来回过神：“为什么？”
  “因为拍卖会是这里最有秩序的时候，一旦结束，会变成毫无秩序的炼狱，你们吃不消的。”
  “今天的拍卖会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有来自“天外”的贵客，我想身份也不一般，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不行！”日比野未来不赞同，“那些人还在这里，我要救他们。”
  “不行！”红音也反驳，“首先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些人被关在哪里，其次你知道在这里救人风险多高吗？那么多人要怎么把他们救出去？走通风管道吗？”
  “我也想救他们，可是现有条件不允许，除非……”
  “除非什么？”日比野未来反应迅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方法？”
  红音也看着他，随后摇头：“不行不行，那样会丧命的。”
  日比野未来抓住他的胳膊：“请告诉我！”
  “不行不行，你们快换衣服，总之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红音也推着两人往换衣间走去，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