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领班注意到电梯内的星和小员工：“领客人来看货的？快去，好好招待。”
  小员工不敢说话 ，连连点头：“好的领班。”
  星漠然地移走目光，抬腿跟上小员工。
  “——等等。”
  就在两人转身之际，胖男人突然开口：“这位小姐，你也是来提前挑货的？”
  星脚步一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胖男人眯起眼：“……”
  被发现不对劲了吗？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小员工脚步僵硬，缓慢扭头望后看。
  领班不解其意：“弗兰克先生？”
  “哈哈，瞧瞧我说过什么吧！”
  胖男人畅快地笑出声来，尽是对同道中人的赏识：“我下来的时候还在奇怪，今天这么漂亮的一批货，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主顾来提前预定——嘿，敢情是来晚了！”
  “……”
  星吊起的心骤然一松。
  胖男人哈哈笑道：“美丽的小姐，今晚有的是好东西，你可算是赶上了！给你一个忠告：看见喜欢的，赶紧下手，晚一步就被别人抢走了！”
  星的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假笑，藏在昏暗走廊的灯光中，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她道：“感谢您的忠告，我会牢记在心的。”
  胖男人好奇地端详她：“我之前在拍卖会上从来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
  星表情不变，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丢了猫的邪恶小浣熊。”
  第78章 异变
  要问智识命途给星带来的最大改变是什么，绝对不是智商的提升——或者不完全是。
  毕竟，就算被博识尊瞥视，星该不会解的数学题，还是不会解。
  但，星依旧能察觉，她的思维清晰程度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随便扫一眼，都能瞬间判断对手的弱点在哪，从哪里进攻能更快将其击倒。
  地下仓库灯光晦暗不明，来往的只有几名看押货物的看守，踢踏的脚步声穿梭在走廊间，大声呵斥着隔间里啜泣的女人；在瞧见有主顾前来看货时，又连忙放轻动作，哈腰陪笑着招呼，谄媚的皱纹遍布眼角：“客人您随便看，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
  星微一点头。
  小员工在前头领路，埋首不语：“……”
  看守微感疑惑：“怎么了小哈吉斯？”
  小员工听见自己的名字，慌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星：“还不走？”
  她的语气不甚耐烦，小员工当即打了个哆嗦。
  看守打圆场：“小哈吉斯比较腼腆，尊贵的客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他计较。”
  “……”
  星倨傲冷淡的神情落在看守眼里，他越发小心，不敢得罪：“如果您有别的需要，我帮您去找领班。”
  星：“不用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说罢，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横七竖八地拐了几道弯，路过的“人货”逐渐多了起来，迥异的目光望向星，怨憎恼恨，畏缩胆寒。
  星趁小员工不注意，掏出手机查看卡卡瓦夏的定位。
  越来越近了，看来，这个员工没把她带到别的地方。
  “……前面，前面就是9区了。”
  小员工小声道：“关的都是今天刚送来的小孩。”
  星：“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被谁送来的？”
  “好像，是一群雇佣兵。”小员工仔细回忆，“今早我听见主管说，有一批埃维金小孩被卖到了这里，还有一群卡提卡男人。”
  小员工嗫嚅：“……那些卡提卡男人，好像已经被迷晕，送去手术室了……”
  星：“手术室？”
  小员工：“卡提卡人大多身强力壮，但又凶残野蛮。主管不放心把他们卖给客人们，所以决定摘走他们的器官……反正，健康的器官，总有客人想要……”
  “……”
  星沉默，小员工也闭了嘴。
  三分钟后，小员工在9区的监牢前停步：“就是这里了……咦？”
  数十个监牢内，只有零星几间里关着几个小孩。
  ——庇护所被掳走的孩子们并不在这里。
  星单手按住小员工的肩膀，铁箍般难以挣脱：“这是怎么回事？！”
  小员工吓得差点跪下：“我我我……我不知道！可、可能，可能是已经有人买走了……”
  可卡卡瓦夏的车票定位为什么还在这里？
  星快速扫视一周，视线落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瞳孔骤缩。
  车票泛着一点金光，被丢弃在一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星走过去捡起车票：“拍卖会还没开始，我问你，哪来的买家？”
  小员工战战兢兢：“有，有些大客户，一般会得到管理员的提前通知，如果有喜欢的货，都会来提前预定……”
  星眉心一跳。
  ……刚刚那个家伙。
  星侧首紧盯小员工：“我们在电梯口碰见的那人，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小员工忙不迭摆手：“我就是个实习生，哪敢打听客人的事！”
  星亮出炎枪：“把宾客名单给我，我要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以及他买走的孩子的下落！”
  小员工都快哭了：“我没有这个权限啊客人！”
  星：“你们领班呢？”
  “……好、好像有。”
  “告诉他，我要结交刚才那位客人，你带我去他的包厢。”
  小员工慌忙照做，打了个电话给领班后，他告诉星：“弗兰克先生在十五层餐厅250号包厢用餐，我这就带您过去。”
  在地下仓库扑了个空，星心情糟糕，面沉如水。
  时间拖得越久，卡卡瓦夏等人陷入危险的可能性越大。
  叮！
  电梯门缓缓滑开，小员工领着星往250号包厢走，路过的员工神色暧昧地打量两人几眼，还有人吹了声口哨：“哟哈吉斯，这么早就开工了？好好服务客人啊。”
  小员工胡乱点点头，涨红了脸：“嗯、嗯……”
  星不解其意。
  不过很快，她就从走廊两侧的房门口听见了什么。
  说是餐厅，但这层楼更像是酒店房间，即便隔音极佳，也架不住星异于常人的听力。
  若是丹恒在这里，大概会红着脸，低斥一句“成何体统”；若是星期日，估计他恨不得用他的耳羽捂住耳朵，再以“同谐”的力量调弦那些不和谐音。
  星脚趾尴尬抠地，走得更快了。
  须臾，两人停在250号包厢门口。
  小员工按响门铃，少顷，有个女人骂骂咧咧前来开门：“谁啊！眼睛怎么长的，没看见我们在忙吗，你们的礼仪培训都白教了？！”
  小员工低头道歉：“十分抱歉，有位客人想见弗兰克先生……”
  女人身披清凉的丝绸睡衣，一副被打搅了好事的不耐烦。
  她上下端详星几眼：“穿得这么寒碜，这又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弗兰克先生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星却压根没注意房内的人，她飞速往走廊扫视一周。
  恰巧无人经过，真是天助小浣熊也！
  趁着女人还在输出，星一把将小员工搡进套房，反手嘭地关门落锁，掏出球棒直接把小员工和女人都击晕了。
  “喂我说，外面到底是谁啊……”
  在地下仓库电梯口偶遇的胖男人弗兰克光着上半身，不耐烦地走到外面客厅，却在瞧见倒地的女人和小员工时变了调：“——你们……你！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早些时候已经回答过你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星拎着球棒走出玄关，弗兰克认出她的装扮：“是你？你……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来人啊，保镖在哪？！”
  弗兰克边喊，边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向星虚张声势地比划两下：“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弗兰克家族绝对不会放过你！”
  梆梆两声，星随手敲碎大理石茶几。
  隔音好也有好处，她心道，至少，这里的动静不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但球棒的震慑力似乎不太够，星遂掏出了炎枪。
  弗兰克登时吓尿了，哆嗦着扶住沙发靠背，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你、你要什么，信用点？黄金？我给你就是，我这里有的都可以给你！或者、或者……”
  他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冷汗涔涔：“你想要什么人——斯内夫-Ⅶ上什么人都能买到！哪怕是买命也可以！”
  星冷冷地打断弗兰克：“你买走的那批埃维金小孩在哪里？”
  弗兰克一愣：“什么？”
  星抬起枪尖：“我说，二十分钟前，你提前预定的‘货’，现在在哪里？”
  灼热滚烫的焰色把弗兰克的胡子都烧焦了，他惊恐得甚至不敢找水灭火：“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他们已经被送上我的运载星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