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川也在看着他。
  似乎在思考。
  【费奥多尔已经走了。 】系统监视着整个横滨，电子音在铃木川脑内响起。
  【他是留下来拖住我的啊。 】铃木川看着面前的魔术师青年。
  对方眼中的笑意浓郁不到眼底，伪装的小丑面孔似乎没有撕到尽头的时刻，铃木川笑了笑，却听见对方说道：“你在和别人说话吗？”
  “是。”
  “通讯器？还是异能力？你刚才没有说话，嘴巴都没有动，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他紧紧地盯着铃木川，自言自语：“不，不会是异能力……”
  “你的灵魂中，有另一个存在。”
  他兴奋的话语在走廊中回荡。
  【这里要爆炸了，你们还是快点跑路吧。 】系统发出了警报声。
  铃木川看着面前人，系统的存在被识破，他也只是挑了挑眉，并不在意，而是扭头看向走廊的墙壁，这里是独立于大楼内部的外置走廊，只要打破这堵墙，就是外面的马路。
  暗紫色的锁链飞出，切割墙体就像是在切一块豆腐一样，果戈里也扭头看着这画面，眼中兴奋的光芒扩大。
  地面开始震颤，爆炸声开始荡开，铃木川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马路，侧头看着身边的魔术师： “我拒绝。”
  火光爆开，他抬步，毫不犹豫地跳下。
  果戈里看着他落地，身后的滚烫和碎石打在斗篷上，他若有所思地和下方的铃木川对视，金色的光影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被爆破的大楼，碎石混合着火药，在周围纷飞着。
  铃木川收回视线，双手插兜往路对面走去，思考着让谁来接他。
  身后却再次响起了果戈里的声音：“你的第二个能力是，找到一切东西吧。”
  金发青年站在马路中央，头顶皎洁的月光落下，将那头过分耀眼的金发都笼罩了一层柔光，他插着兜回过头，身披白色斗篷的魔术师已经重新戴上了帽子，眯眼朝着他笑。
  那被扑克牌覆盖的另外一只眼，也暴露在空气中，两种瞳孔呈漂亮的异色，引人探寻。
  他没有说“异能力”。
  铃木川看着他，点头：“没错。”
  一切东西，一切存在合理的东西，都可以被他找到。
  无论，存在于哪个空间，哪个维度，都逃不脱「众里寻他」的追踪。
  “你知道，'自由'在哪里吗？”
  月光下，自称为“小丑”的魔术师朝他发问。
  铃木川转过身，面对着果戈里，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那双紫色的眼眸中是果戈里同样平静的脸庞。
  “我想，你的同伴已经告诉过你。”
  “如果你非要知道一个答案的话，”铃木川的手离开了口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吗，“我的自由？活在这世上，谁能真正得到自由，唯一自由的时候，就是死亡。”
  果戈里听着他的话，唇角翘起一个弧度。
  “自由地去死吧，”青年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下，“尼古莱。”
  车前灯的光芒远远投来，轮胎摩擦着地面，铃木川收回手，扭头看着朝他驶来的车子。
  胸前的口袋动了一下，铃木川眼眸一闪，再回头看时候，那冒着黑烟的大楼下面，已经没了果戈里的身影。
  他的胸前，一朵漂亮还滴着剔透水珠的玫瑰，格外显眼。
  车子停下，一个缠着绷带的黑短发青年出现，铃木川看着他煞有其事地和司机挥手告别，然后直起身看向自己。
  “找到你可真麻烦。”
  太宰治眉眼弯起。
  他的视线落在铃木川胸前口袋，那朵漂亮的玫瑰上面，眼神微动。
  月光落在他身上，他轻微的呢喃若非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几乎要忽略不计。
  “你最喜欢的花啊……”
  第145章
  “嗯？”
  铃木川低头看着胸前口袋的那朵玫瑰花,系统扫描完毕，说是普通的花朵。
  他伸手把那花拿下来，然后随手塞入外套的口袋中,放在胸前那个口袋实在是显眼了点。
  “貌似你们都觉得我喜欢玫瑰,真奇怪。”铃木川抬起眼，看着朝他走来的太宰治。
  “因为阿川对玫瑰的偏爱太明显了啊,不仅是我这么认为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问题咯。”
  太宰治站定在他面前,扭头看着爆炸后的大楼，只是局部的爆炸,整栋大楼还算完好,墙面上的大洞已经看不出来被切割的痕迹。
  铃木川也看了一眼，不过很快，他就插着口袋往马路边上走,懒洋洋道：“你站在马路中间,小心被车撞了。”
  “被车撞死这种自杀方式吗？啊……还是太痛了，也不好看。”太宰治跟在他身后叹气。
  这边的区域靠近海边，也就是说，离[GA]的总部不远。
  铃木川思考要不要让人来接他时候, 就想到不如自己走回去。
  前方的十字路口右转一百多米，就是沿着海边的公路，仅仅是隔着两栋楼的距离,依然是没有什么人,但是可以看见一些店铺。
  这边的爆炸显然没有影响到这些店铺，也许在横滨，爆炸实在是不算少见。
  太宰治跟在他身后说着自杀的一百种方式，最后提出了目前最喜欢的自杀方式——投河。
  铃木川侧了侧脑袋：“被泡成巨人观也很难看的。”
  “是的呢。”对方笑眯眯道。
  系统：【你前面有家咖啡厅,没什么人。 】
  铃木川抬头，看见前方伸出来的一个小招牌，上面亮着暗淡的灯，牌子上刻着有些模糊的英文字母。
  咖啡豆的香气飘过来。
  一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店内只有黄色的落地灯，随处可见暗淡的角落，满屋子都是咖啡豆的香气，老板不见踪影，只有两个服务员在柜台边上。
  其中一个服务员抱着点单牌走过来，微笑问他们需要什么。
  铃木川看了眼单子，说道：“你要吃甜品吗？”
  这家店貌似在他小学时候就在了，不过那会他对咖啡不感兴趣，就没有来过，这么多年了，位置偏僻还不倒闭，也是神奇。
  太宰治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铃木川则是要了一杯抹茶拿铁。
  “千早姐姐不是给你打包了一份吗，你喝得下两份咖啡吗？”太宰治看着他。
  服务员拿着点单牌走了。
  铃木川思考了一下，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是吗？没事，回头让别人帮我喝掉就行。”
  喝两杯的话，今晚可能会睡不着的。
  “这么久没见，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呢。”太宰治坐在靠近暗处的那侧，缺少灯光的照射，他的脸色有些晦暗。
  铃木川抬头，在这种环境里，他的眉眼少了几分锋锐，反而和少年时接近，他笑了笑，说道：“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甚至是不太相熟的人，都说我变了许多。”
  服务员很快就端来了咖啡，放在铃木川面前。
  他伸手碰了碰杯壁，温度适宜，咖啡的浓郁被牛奶冲散，混入抹茶的清香微涩，交错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有的人难以接受，有的人爱不释手。
  青年首领端起咖啡，抬头看着太宰治，笑：“其实你也一样。”
  他抿了一口，味道和大正时期喝的不太一样，因为技术更加成熟，口味要比那时候好很多，但是大正那会的拿铁，苦味更重，咖啡的气息更浓郁，抹茶的层次感也十分清晰。
  将杯子搁回杯垫上，他思考着这家店以后可以常来。
  然后抬眼说道：“你居然跳槽了，难怪上次接电话的是中也，森先生倒是肯放手。”
  太宰治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反问：“那你呢？”
  “我？我只是继承了家族企业而已，组织需要我……然后将其发扬光大，不是吗？”
  发扬光大，太宰治笑了笑，这个词实在是有点微妙。
  他说：“你是指你们组织内可以轰塌整个横滨的弹药吗？”
  对面的故友也在笑。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铃木川很快又继续道：“只要大家买我的弹药，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可惜森先生不太愿意买账的样子，唉。”
  他叹了口气，苦恼道：“我和森先生说横滨太安宁了，最近的销量不太好，你觉得呢，太宰。”
  “横滨安宁，对于千早姐来说，是好事吧？”太宰治微笑，似乎在提醒铃木川，如果要搞什么事情，也得看在他亲姐是横滨议员的份上。
  “哈，你说得对。”
  铃木川用小勺子搅拌着咖啡的液体，笑道：“不能给她找太多麻烦呢，我可不想挨揍，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要把横滨搅个天翻地覆？”
  他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太宰治看着他拿出手机，摁了接通。
  “什么事？”他懒洋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