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作者:
仲夏雨 更新:2025-09-10 09:08 字数:3709
为他这种人发什么脾气。
他笑起来:“我还有事,你不用管。”
临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他又回头,这次用稍显郑重的语气:“外面有人,想拿什么东西直接叫我。”
温凝刷一下扯高被子将自己盖起来,没好气道:“不拿,睡了!”
……
从房间出来,小钟机灵地问:“嫂子睡了?”
谢之屿横过来一眼:“别乱叫。”
总是温小姐温小姐的喊多生疏啊,小钟委屈。
算起来谢之屿身边,除了一根筋的阿忠,也就小钟能时时刻刻伴君左右。因此很多时候底下人找不到谢之屿,都会拜托小钟转达。
刚才小钟接到电话,说派出去的人排查许久,发现三个壮汉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葡区。
葡区地方不大,谢之屿一下联想到李家。
在陆坤的地盘能联合陆坤弄他,到了澳岛,陆坤的人找上李铎也不稀奇。
只可惜这个李家二公子没什么真本事。
找他庇护还是嫩了点。
谢之屿丢一包烟给小钟,自己倒一颗薄荷糖在手心:“现在还有多少生意在和李家做?”
小钟委婉道:“何先生和李家可是老朋友。”
哪有什么老朋友真朋友,都是利益驱使。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与其得罪整个李家,不如釜底抽薪。
“替我约李铎的大哥。”谢之屿道。
小钟点点头:“什么时候?”
“尽快。”
小钟办事很利索,他说尽快,当天凌晨三点多,就找到了李铎的大哥李铭。
李铭虽然被人做局才去的拉斯维加斯,本质上却是资深老赌徒。
找到他时,他正在赌场愁眉苦脸。
自从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眼前这些小把戏一场都入不了李铭的眼。奈何口袋空虚,只能解解馋。
听到谢之屿约他,李铭二话不说答应。
两人就在赌场包间见面。
谢之屿以一桌筹码为见面礼,没怎么费事便把李铭这边打通了。他不是至善好人,三分真情七分诓骗,临走时李铭差点跟他拜把子。
果然是能被人诓到拉斯维加斯的大公子。
要不是谢之屿在赌场坐镇,不允许掮客做杀猪盘的局,李公子这样的人哪用得着骗去拉斯维加斯。
“兄弟。”李铭找他确认,“李铎这次要是出岔子,家里果真我说了算?”
“他都没那个能力了,怎么替你们李家传宗接代。”谢之屿反问,“还是说李先生在外面有别的儿子?”
“那不会。”李铭一口咬定。
“放心。以后你坐镇李家,来我这自然不是一般的待遇。”
李铭眼露精光:“葡区那套房子我有数,交给我。”
外人再怎么干预都不如兄弟内斗。
有李铭下去搅混水,李家暂时就不需要谢之屿分心了。他只需要好好注意陆坤的暗招。
处理好事情到家已经是早晨。
路过粥铺,他脚步慢下,买了份早餐。
这一晚实在是乏人,事情一件接一件。等真正坐在沙发上,谢之屿才开始察觉到疲倦。
习惯了替人收拾烂摊子,清晨万物苏醒的这一刻,他居然开始感到厌烦。
邻居的嗓门穿透墙壁,小孩委屈巴巴喊着不去学校。他曾经想象不到的早上出门上班、在工位忙一天、回家有人数落的生活在这一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下意识望向主卧房门。
房门还关着。
那股对未来的不确定涨潮般袭来。
“谢之屿,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替何家做事吗?”
这句话一遍遍冲击着他。
忽然,敲门声响。
他骂了一声起身开门——何氿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盒蛋挞。
冚家铲。
他让到一边,警告:“声音轻点。”
何氿不明所以:“我他妈连话都没说一句。”
谢之屿皱眉,大有把他堵在门外的架势。
“都说了轻点。”
何氿满脑子昨天的事,一早人还困着就跑来他这探望,没想对方这么不给面子。他把蛋挞盒往谢之屿怀里一扔:“口口声声说兄弟,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坤哥派了人来给我下马威。”他回身到卧室门边,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这才允许何氿坐到沙发,“如你所见,把我家砸了一通。”
“狗东西。”何氿骂。
谢之屿一针见血:“你动他了?”
“只允许他跟当地军方有关系?”何氿脸阴下来,“敢动到我头上,我找人砍了他的左膀右臂。”
“何先生知情?”
“老头子还不知道,不过瞒不了太久。我想在老头知道之前,咱俩直接把他给弄了。”
谢之屿咬一根烟在嘴边:“随你。”
这句随你不够让何氿放心。
他借了火:“兄弟,你确定站我这边?”
青烟从嘴边缓缓吁出。
搅混水,内斗,釜底抽薪,这些词一遍遍在脑中过渡。
谢之屿扬了扬下夹着烟的两指:“比起何先生,我是你捡回来的。你还不相信我么?”
第82章 怀柔
能将何家最锋利的刀握在手里,何氿突然有了底气。
要弄陆坤的想法在回澳岛后与日俱增。
不能透露给老头,意味着得不到全力支持。他一一排查可以用得上的人,左思右想仍是谢之屿最合适。
可到底不是一家人,偶尔他也会想到老头说的那句“留意谢之屿”。
留意什么呢?
何氿观察到今天,仍没有头绪。
或许只是老头谨慎的个性使然,他对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小儿子,都没有十成十放心。这么想来谢之屿对老头来说,的确算得上一个要留意的对象。
毕竟尖刀嘛,可以对着敌人,也可以对着自己。
老头最大的优点是谨慎,可是让何氿来说,那是缺点。
三国都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到底老头心胸太狭隘。
阿屿是兄弟,这么久以来哪次不是他帮忙擦屁股?
更何况谢之屿这句话一出,何氿越想越舒心。先弄了陆坤再说,总之生意在他手上,老头再不满能不满到哪去?
最多不过几句斥责。
何氿道:“下回送货我提前通知你。”
嘎达,主卧房门突然响了一下。
何氿刚来得及往那望,就见谢之屿已经大步停在门边。门打开细缝,一抹亮色一闪而过。
谢之屿用掌根抵住门,很低地朝里说了一句“在谈事,等会再出来。”
里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又轻巧闭合。
何氿心里草了一声。
难怪这小子反复叫他轻点别弄出动静,难怪他时刻在注意主卧方向。
“你他妈真把那位大小姐弄家里来了?!”
谢之屿连看都懒得看他,径直打开客厅对流窗,淡声嘲讽:“你消息也太滞后了。哦对了。”
他说:“把烟揿了。”
“……?”
十几分钟后,温凝穿戴整齐出来。
她看一眼客厅里多出的人,又去看谢之屿:“你早上几点回的?”
“刚回。”
“在外面睡的?”
“没。出去办事。”
“我一会约了月皎。”
“知道了,我让阿忠送你。”
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忽视了客厅里第三人的存在。
何氿几次想张嘴,都找不到插进去的契机。他内心比弹幕还精彩,全是带星号被和谐的内容。
“那个,阿屿……你不介绍一下?”
谢之屿散漫地说:“不是都认识吗?”
“……”
行,还是插不进去。
又坐了几分钟,何氿自讨没趣,慢慢摸索着起身:“要不我先走,蛋挞你们慢吃。”
他转头对温凝:“温小姐,回见。”
温凝朝他公式化地笑:“拜拜。”
大门关上,谢之屿淡着一张脸转过来:“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温凝拆早餐盒的手一顿:“我乐意。”
虽然谢之屿什么都没说,她就是知道桌上这份还温着的生滚粥是给她准备的。
她用家里的瓷碗盛出两份:“他来干嘛?”
“等我给他擦屁股。”
屋里烟味散去,谢之屿把两侧窗户拉上,这才到她对面坐下:“给我盛的?”
温凝不答,反而冷不丁说:“今天周四了。”
周四?
谢之屿反应过来,笑:“难怪无事献殷勤。”
按道理今天下午三点多,温正杉会抵达澳岛。
他问:“想做什么?”
“你出门吗?”温凝直白地问。
“不出。”
“明天呢?”
“看情况。”
看情况是什么意思?温正杉还没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