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豆泛      更新:2025-09-10 09:15      字数:3812
  
  “没有什么。”
  或许贝言在玩文字游戏。
  空气静了几秒,贝言忽然随便说:“新戒指挺好看。”
  顾知宜垂眼看了看自己指间的银戒,没说话,只是随手褪下来,捏过她的指尖轻轻套进无名指。
  大了些,勉强能卡在指节处。
  “送我了?”贝言抻抻手指看戒指。
  “嗯。”他语气随意,“不贵重。”
  楼梯上咔哒咔哒下来个人,喊道:“开会老大!”
  贝言忽然目光笔直看向顾知宜,“我能去吗。”
  顾知宜:“今天要讨论的事很无聊。”
  贝言径直越过他往四楼走。
  顾知宜松眉妥协:“…坐我旁边。”
  -
  会议室内,长桌两侧坐满董事,空气凝滞。
  顾知宜坐在主位,面色冷淡,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而在他右手边,坐着当下最红的顶流,趴在桌上用他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
  距离近到几乎像是枕在他衬衣袖口。
  董事们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
  “不是说解除婚约了吗……”
  “贝言怎么坐那个位置?”
  话音突然停下,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我说……”
  贝言的手搭在屏幕上,无名指赫然戴着那枚顾家掌权人戒指,戒圈是细密的藤蔓纹。
  身旁人按着他脑袋埋下头去。
  长桌上静了静,一个个都在僵尸进攻的背景音中缄默下去,清了清嗓子干脆不过问她,只派起个代表问:
  “知宜,今天说到底还是想问岑优…。”
  贝言翻对方一眼,安静点开顾知宜的地网。
  她稍微拿起手机,镜头抬起。
  顾知宜靠进椅背,投影仪亮起,他语气平淡:
  “三年前的事,今天做了结。”
  画面切到一段监控视频。
  昏暗地下室,铁门打开,一个人被丢了进来,状态还很虚弱。
  当门重重关上时,那少年的手还扶在门框上。
  在噪音里,能听到清晰的骨裂声。
  他弓下腰,没发出任何声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随后,另一人走进地下室,音频似笑非笑:“顾知宜,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回来的,但你别想去。”
  贝言扶着镜头的手轻微攥紧,而手机屏幕上,赫然是@1122的账号,弹幕在隐藏拍摄中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监禁吧??]
  [顾岑优这是人??手腕都夹变形了]
  [猫当年才18岁???好漂亮啊但是]
  [好贱呐我靠]
  [谁在直播?谁的视角这是?]
  董事会派出的代表在擦汗,“顾总,这…岑优只是把您关进去,您后来却拧断他四肢,是不是有点太重……”
  他话没说完,因为斜对角的那位顶流冷脸翻了他一眼。
  “贝贝。”顾知宜专注盯她,声音压轻,“外面等我一下?”
  贝言侧脸竖起文件夹:“我不出去。”
  她太了解顾知宜。
  但凡他让她回避的,必定是最难堪的部分。
  顾知宜沉默两秒,示意播放。
  监控跳在11月23日17点41分。
  地下室的门不知怎么,莫名拉开一条缝。
  画面中的少年沉默望了光线两秒,拖着手腕向外走,步伐迟缓。
  他刚碰到门,播放速度忽然加快。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快进到凌晨1点23分——
  他又被扔进地下室。
  这次似乎受了伤。
  画面的速度恢复正常,充斥着某种走不出的压抑感。
  而十八岁的顾岑优走进来,拉下卫衣帽子,“我特意给你留的门,怎么样哥,只差一步的滋味很有趣吧。”
  死寂中,他只顾在笑,根本没察觉到,那少年垂着头从后头那堆废弃物品里,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
  画面停在这里。
  “这是故意设套……”会议中有人声音发抖。
  顾知宜只是坐在主位,默然说,“想毁掉我东西的人不止他一个。这次微博的事,有人在背后帮他。”
  贝言死咬牙关,手机屏幕刷着:
  [我草啊这畜生故意的!]
  [猫的手在抖啊救命]
  [能不能让他滚,他这么贱是有病吗?]
  顾知宜忽然侧头看她。
  他伸手,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她绷紧的手背。
  弹幕瞬间爆炸:
  [???直播这人是谁??]
  [卧槽是顾总的手!我放大看了表盘!]
  [小贝?不是撇清关系了吗姐夫呜呜呜]
  [你们没有离哇我要哭了]
  贝言扣住手机。
  顾知宜垂眸看她两秒,忽然起身:“休会十分钟。”
  在董事们错愕注视下,他提住贝言手腕把人带出会议室。
  一路穿过长廊,推开顾知宜房间的门。
  门锁咔哒轻响,他刚转身,贝言直接揣着手抵着他,将他逼到办公桌边。
  “当时去哪了?”
  顾知宜腰抵着桌沿,垂眸看她,在她面前总是敛起会议上的冰冷压迫感。
  贝言:“…是我成人礼对吗。”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蹭过她眉骨,或许在想十八岁的她该是什么样。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顾知宜。”贝言的声音发恨,气得发哑。
  “贝言。”他垂手将对方搂近。
  那年生日宴,有看到结束时的烟花,那也很漂亮了——他本来是打算这么回答的。
  但一个字都没提。
  顾知宜只是捧起她的脸,低头笑眯眯贴她眼睛,“也没赶上。不要紧。”
  他语气轻巧得就好像,因为没去成,所以那些伤痕、狼狈挣扎,全都不必再提。
  顾知宜哄她,所以吻她。
  像落雪一样,睫毛也垂着。
  好漂亮。
  可贝言向前压近一步,仰头亲进去。
  顾知宜喉结滚动,呼吸骤然乱了,他被迫后仰,压睫攥紧桌沿连连需要换气,哑着声音断断续续安抚对方:
  “…贝贝,会议还没结束。在等我拿主意…!”
  蓦地痣也被亲,他话音被吞进水声里,尾音突然折断,仰起的脖颈绷出脆弱线条,攥上她手腕。
  而贝言的指尖挨进他衬衣,蹭过紧绷腰腹,只是一按他脊骨。
  “…!”对方立即像是被触碰到什么绝不可碰的开关,耳尖涨红失控,不受控地塌腰栽她怀里,眼睫颤抖。
  脊背弧线柔软。
  音调与喘息全坏。
  “…听话贝贝…开完会我陪你…。”他挣扎不出冷静,所有指尖抵住她肩膀,指关节因欲色而泛红。
  被剥夺一切时沉重缓出的每一口气仿佛是浅淡粉色。
  贝言停下,顾知宜被情欲浸透的眼睫缓慢掀起,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
  他以为风暴暂且平和,尽力伸手摸摸她的脸,指尖还带着情动后的轻颤。
  凑近时薄唇擦过她唇角,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湿润又温软。
  “不气了……饲养员……”
  他纵容他撑着清醒耐心哄对方,直至贝言俯首,隔着衬衣,牙关重重碾上他身前。
  吃痛猛地被阻截,连个音都发不出来,顾知宜失神的眼睛直接掉下几颗泪,硬生生的。
  被咬住的地方好麻。
  哪一边都痛。
  她咬得太深了,顾知宜仰颈喘息着揽她,耳后泛了红,疼得眼眶发热,痣还湿漉漉的。
  他明明可以推开。
  但没有。
  他被刺激得腰直抖,却侧过头不看她,只按抵着办公桌隐秘塌腰贴她,耳朵和眼睛都好红,像是要把自己送得更近。
  贝言看穿于是真停下,淡淡的,揶揄似的,“顾知宜。”
  他影子笼着她,垂眼盯她几秒,睫毛发颤,最终放弃般抬腕摘手表,低声妥协:“…我打电话将会议推迟。”
  嗓音哑得像浸了酒。
  …
  会议室的众人等了半天不见顾知宜回来,等到一条发在群里的信息。
  顾知宜:「钥匙」
  这什么?
  众人傻了眼。
  “老板说要钥匙??”
  “什么钥匙?哪把钥匙?”
  “我给他送过去。”
  激烈的争吵声中,第二条信息又发来。
  顾知宜:「字打错了」
  顾知宜:「延迟会」
  …这回看起来是字打少了。
  “老板怎么了…连句号都没有,这不像老板啊……”
  “一会儿打错字一会打少了,发个语音不就完了??”
  “也许没法发语音?”
  “那是什么场景?”
  …
  顾知宜看起来很好被搂抱。
  顾知宜的确太好搂抱。
  他太漂亮,轮廓线条刻着无法弄乱的冷淡冷静,偏偏腰窄得刚好够让贝言环住,搂上去柔而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