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
浔杳 更新:2025-09-10 09:27 字数:3932
站在前面的男人说:“曾小姐,裴老让我们来接你去机场。”
与此同时,裴坤留裴宿空在裴宅吃晚饭,他心里突突狂跳,总觉得有事发生。
傍晚,大雨滂沱,裴宿空驾驶一辆粉色超跑撞向高架桥。
说到这里,夏葡的哽咽混着泪水:“当年空哥出车祸,手里攥着曾昔的身份证和戒指...”
至此,裴宿空和曾昔的爱情仓皇落幕,成为一地狼藉,以悲剧收场。
“为什么一定要追车?”关于爱情,郁今昭是学徒,她搞不懂裴宿空非得急于那一时吗?
夏葡鼻子一酸,几乎是将所有的酸涩咽回肚里,才将眼泪憋住,声音带些许哽咽:“裴老不知用得什么方法,限制了空哥的行动。导致他只能在国内生活,不能出国。”
她一刻不停地道出裴宿空疯狂的原因:“曾昔一旦离开这里,他俩就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生离,差点死别的情感,郁今昭根本没有办法撬动。
一场车祸,差点剥夺裴宿空的生命。现在的裴老恐怕再没有精力,限制独孙的恋情。
所以,裴宿空和曾昔重归于好,是迟早的事。
郁今昭没资格参与,长得再像有什么用,都是替身罢了。
她在自我贬低,她在自我开导。
“曾昔什么时候回国?”郁今昭的眉头紧紧锁着,之前的所有努力变成虚无。
“不知道。”夏葡话音未落,郁今昭忍不住唾弃自己,听见答案的一瞬间,她承认自己有过庆幸。
但这个念头存在的时间仅有一秒。
得到裴宿空的前提是可以追求,裴宿空身边必须没有正经谈恋爱的关系。
两人分得不清不楚,郁今昭不能让自己成为卑鄙无耻的插足者。
这是她坚决不跨越的底线。
裴宿空和郁今昭一样,可怜的求爱者,她没理由为自己的夙愿,阻挡他追寻真爱的脚步。
即使两人感同身受,即使两人都被爱人抛弃,但裴宿空比郁今昭运气好,至少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脏仍在跳动。
反观郁今昭,她的爱恨永远无法传递到对方身旁,拒绝或是答应,一概说不出来。
气运烂透了。
老天总是和郁今昭开玩笑,每当她以为自己能够摸到幸福的时候,现实当头一棒,把她打回原型,守着痛苦而活是她做错事的代价。
妄想借助裴宿空样貌复活的灵魂再次遁入地狱。
她又一次失去了他。
恍惚间,郁今昭眼前一片模糊,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她的眼睫和发梢沾满水珠,上衣湿了一大半。
夏葡拉着她,往车里跑,“快走不然成落汤鸡了。”
车内,夏葡打开空调,暖烘烘的热气源源不断涌了出来。
长时间,寂静无声。
夏葡给郁今昭擦拭发丝的动作轻柔了不少,擦完,低头求表扬。
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被郁今昭黑色眼眸中闪烁的水光击破,无法看出其中隐瞒的具体情绪,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一句话。
隔音效果非常不错的车辆,不知是从哪个角落传来水滴的声音。
啪嗒一声。
两声,三声,一连串地响起。
夏葡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动静不是雨水,是郁今昭的眼泪在坠落,它们正一个劲儿地砸向皮革表面。
“郁宝,你怎么哭了?”
闻言,郁今昭无措地摸到滚烫且湿润的脸,她说:“我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触摸到裴宿空的体温,更没有机会见异思迁,把自己恶心透顶的感情转嫁给另一个无辜的人。
闹剧可以结束了。
“祝他们百年好合……”尾音卡在喉间化作鱼刺,每说一个字便刺痛一次,“我放弃了。”
第12章 青涩
郁今昭哭得很伤心,说出的话满含悲凉,其中的不甘让人难以忽略。
作为间接使郁今昭哭泣的始作俑者,夏葡懊恼地咬紧嘴唇,悔意快要把她淹没。
就不该管不住嘴,把裴宿空和曾昔的故事,原封不动地告诉,对当事人有好感的郁今昭。
不加粉饰的对话,充分地证明裴宿空对曾昔的痴情程度。
郁今昭爱裴宿空,裴宿空爱曾昔,曾昔不爱裴宿空,裴宿空也不爱郁今昭。
两段关系,随便抽出一段都是妥妥的虐恋,夏葡一边复盘从自己口里说出的爱恨纠葛,一边手忙脚乱地扯出纸巾替郁今昭擦眼泪。
“郁宝,别哭了。”
长时间积压的消极情绪,不是说停止就能立即见效,郁今昭不想哭,眼泪不答应,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
泪水打湿手帕纸,一张、两张……夏葡妥协了。
“郁今昭,非得是裴宿空吗?”
整句话生硬夹带困惑。
郁今昭和夏葡相处多日以来,头一回听见如此正经的语气,有些迟疑地抬起头,视觉隔着泪眼婆娑打量夏葡。
满脸忧愁,更多是怜惜。
怜惜她什么?
她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吗?
可她不爱。
郁今昭不爱裴宿空。
她的眼泪不是为了心上人,有心上人而流,而在纠结。
自知使用手段拆散一段真挚的感情是不正当的,不能以任何欲念为由,破坏裴宿空和曾昔的关系。
郁今昭跨不过道德枷锁的门槛,又想不管不顾直接缠上裴宿空,舍弃所有标准。
到底是道德在制高点,还是郁今昭想要得到裴宿空的歹念拔得头筹?
她一时做不出决断。
两种选项,人一旦出现长时间犹豫,那表明两种皆难割舍。
获得道德很简单,不去勾搭裴宿空仅此而已。对于这一点,郁今昭很清楚,但她依旧利用眼泪抒发不满。
她在堕落。
她无法控制。
理智和感性两方对峙,有半秒的瞬间,郁今昭替感性上了一票。
因此,关于夏葡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不管内心想法如何,郁今昭的的确确想要得到裴宿空,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并想解释,也不愿让太多人知晓。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车外的瓢泼大雨消停了。抛开湿漉漉的地面不谈,整条街看不出下过一场大雨。
雨停,眼泪一同流干了。
郁今昭打开车窗,潮湿的空气溢进车舱,凉意十足,暂时让她找回一丝神智。
正要开口拒绝,夏葡抢先一步:“爱他爱到不能自拔了吗?”
郁今昭建立起来的清醒轰然崩塌,她自弃自暴地说:“对,我无可救药,非他不可。”
夏葡为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下定义,郁今昭紧随其后承认。
“我帮你。”
像是做过无数次自我说服,夏葡终于说出了口。
通过夏葡的帮助,郁今昭认识了裴宿空,结果虽说不尽人意,当初的约定却算得上成功,她肯定地说:“你一直在帮我。”
“不是。”夏葡摇头,“我帮你追空哥。”
“追?”夏葡叛变得太快,郁今昭顺着她的话说,“当狗头军师?”
“可以这么说。”
夏葡嘴里嘟囔半天,一会儿说对不起裴宿空,一会儿又说抱歉了曾昔。
一个人演绎一场大戏,大约过了两分钟,夏葡清理干净内心的愧疚,又开始讲述车祸过后的恩恩怨怨。
裴宿空出国治病的那几年,曾昔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这是绝情的表现,当然,裴宿空病好后延续了绝情,没有找过曾昔复合。
两个人在同一国家,生活的地方一定是车辆或脚能抵达的,那么近,一次没遇见过。
“这说明什么?”不等郁今昭开口述说观点,夏葡先入为主,“那不就证明破镜不能重圆……”
郁今昭打断她,发表意见:“万一是当时时机不够成熟?裴宿空想以最好的面貌追回挚爱。”
“非也!”夏葡立即反驳,“空哥刚去国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兜兜转转,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夏葡有个毛病,说话的时候前情提要特别长,郁今昭听得有些不耐烦,她说:“说重点。”
“重点就是空哥作为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没经历过挫折,不会为五斗米折腰,这种人都有一个通病。”
夏葡说得高深莫测,郁今昭只好跟着她的话说:“所以?”
“高傲啊。”夏葡一脸认真,“空哥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现在的自己,比不过年轻时的自己。而且,下雨天他的腿会痛,有时还会失去知觉。”
一抹惆怅爬上眼眸,接着说:“那么明目张胆地爱过,到最后发现爱的人离开自己后变得越来越好,自己却比不过当初的自己,会自卑的。”
“自卑?”郁今昭认为这是迄今为止,听到过最无厘头的笑话。
这个年头,有钱人还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