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看到收进袋子里的碎花瓶，脸色沉了下来：“这花瓶怎么碎了？”
  章凡挤出个不自然的笑，看向沈凛：“嗨，多大点事。不就是个小破花瓶吗？沈凛，你要是手头紧，赔这钱我出了，调监控多麻烦啊，还耽误排练。”
  沈凛立刻顶回去，“我赔得起，但这事必须说清楚，不是我的错，我一分钱也不会掏。”
  笑话，他堂堂沈少爷付不起一个花瓶的钱？
  从家里随便拿出来一块粪坑里的石头都能买章凡的狗命了。
  ……
  不对，他家好像没有粪坑。
  “调监控！”周野在旁边帮腔，“有证据看证据，免得扯皮。”
  苏悦听着这对话，心里大概有了数，看向章凡的目光带着点不屑。
  章凡的脸彻底垮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被人群架着去了一楼监控处。
  陈屿跟看管的老师简单说明了情况，老师调出排练室的监控画面，快进到几分钟前。
  屏幕上的画面很清晰：沈凛和周野一起往里走，经过道具架旁边时，脚步很稳，压根没碰到架子。反倒是章凡，眼神一直瞟着沈凛，趁他经过的瞬间，把花瓶往外一推，花瓶摔碎后，他立刻摆出被吓到的样子，指着沈凛开始嚷嚷。
  真是戏精，来戏剧社倒是没来错地方。
  “章凡这也太故意了吧？纯陷害啊。”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说不用调监控，原来是心里有鬼。”
  “比我最近追的短剧都精彩，啧啧，不过这戏码太low了，现在恶毒配角都不用这招了。”
  老师把那段画面放了一遍，对他们说：“行了，情况清楚了，你们社团的社长在这里签个字，其他人回去吧。”
  “好，谢谢老师！”
  监控室不能让所有人都进去，其他人探头等着消息。
  一个学长走出来，在大家倍怀期待的目光下，看了一眼章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也不好，毕竟都是同学。
  不过都到这一地步了，是个人都能明白学长的意思，几个离章凡远的人小声议论，“卧槽！真的，想不到参加个社团还能吃到这种瓜。”
  “能匿名发学校表白墙吗，真想跟其他人分享。”
  “打住打住，你要是真发了，章凡下一个陷害的就是你。”
  “……”
  章凡站在人群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不是很服气。
  沈凛看着他那副样子，觉得有点可笑。
  他走上前，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嘲讽：“章凡，我真不明白，咱们两个总共……我算一下，这是不是才第二次见面？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么污蔑本少爷？”
  章凡眼神闪烁，“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花瓶是我弄碎的，我赔就是了。”
  沈凛还想追问，苏悦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别问了，先上楼排练吧，剩下的事让陈屿处理就行。”
  章凡没应声，肩膀微微垮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凛撇了撇嘴，心里的疑团没解开，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对于戏剧社来说，这周六的演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排练室里开着冷气，但人太多，一直说话一直走动，还是闷出了汗。
  沈凛抹了把脸，跟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往洗手间走：“我去洗把脸，透透气。”
  周野跟了上来：“等等我，我也去。”
  洗手台前，沈凛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往脸上泼，侧头问周野：“你说章凡怎么回事？我跟他也不熟。”
  他想了想，嘴贫道：“他总不至于因为我长的帅就针对我吧？”
  周野靠在洗手台边，笑了一声，问道：“你没看出来？章凡喜欢苏悦啊，这在社团里不算秘密了。”
  沈凛愣住了：“喜欢？没看出来啊。”
  只看出了章凡总找苏悦的麻烦。
  周野嗤笑一声，“上学期有一回，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跑到苏悦宿舍楼底下表白，还叫了好几个兄弟撑场面，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阵仗搞得特别大，以为这样苏悦就不好意思拒绝。”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嘲讽：“结果苏悦直接下来跟他说抱歉，我不喜欢你，干脆得很。从那以后，章凡只要看到有男生跟苏悦走得近，他就阴阳怪气的。”
  沈凛这才恍然大悟，忽然想起来跟章凡第一次见面，对方问的是：你就是苏悦说的长得帅的那个学弟？
  “合着他针对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帅！”
  十句话有八句在自恋。
  周野无奈一笑，附和他，“行行行，你长得最帅。”
  第39章 章凡，你玩阴的？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野洗了把脸，掀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沈凛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腹肌，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想到了林叙白。
  平常他跟林叙白在宿舍都没有顾忌，甚至互相连小沈小林都在厕所里撞见过，可现在看到周野的腹肌，又想起周野说看上林叙白了，他就不是滋味。
  像吃了糠咽菜一样，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愣神中，周野忽然撞了撞沈凛的胳膊：“哎，周六那事靠谱不？能把他给约出来不？”
  沈凛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事。
  早上上课因为撞见赵青河，听说了章凡骂他的事情，沈凛一上午都心情不好，忘了问林叙白。
  有点犹豫：“我还没问呢……不过，他好像、应该、也许、不一定喜欢男的吧？”
  “放心，我看人准得很。”周野拍着胸脯，还比了个弯手指手势，“他呀，绝对也是弯的。”
  沈凛眼睛都瞪大了。
  林叙白？他那样冰冷的人？喜欢男的？
  在他印象里，林叙白总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对谁都没兴趣的样子。
  不对。差点被周野带偏了，沈凛很快想起来林叙白亲口说过，他是为了喜欢的人才来的a大。
  他还跟林疏学姐走的特别近。
  沈凛松了口气，斜了周野一眼，笑着打趣：“你看人准？上次你还笃定说我是弯的，结果呢？我笔直笔直的，比铁棍还直！”
  说起这个……
  周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不是……那不是一时走眼嘛。”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他现在是单身吧？”
  沈凛点点头：“确实是单身，但他说过有喜欢的人，是摄影部的林疏，你认识吗？”
  周野笑着说：“有喜欢的人又不是在一起了，既然没在一起，那我就有机会。”
  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谁？林疏？”
  沈凛想起那次去借相机，桌子上的一张表记录着摄影部的成员分工。
  “对啊，林疏，她好像是摄影部的部长。”
  周野眼睛一亮，反倒乐了：“嗨，喜欢她啊，那弟弟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什么意思？”沈凛舔了舔唇，感兴趣的追问。
  周野跟他解释，“林疏和陈屿俩人不清不楚的，扯了三年都没扯明白，哪有空搭理其他人啊。”
  沈凛一头雾水：“啊？不是说咱们戏剧社跟摄影部有矛盾吗？”
  既然两个部长之间关系不错，为什么还会闹得这么僵？
  “你以为两个社团好好的为什么会有矛盾？”
  “就因为他俩啊，”周野神秘一笑，凑近了点，“其实说白了，是这俩人闹别扭，牵连了咱们这些外人。”
  沈凛听得目瞪口呆，这一天之内吃到的瓜比他过去半年加起来都多。
  他咂咂嘴：“好家伙，这么复杂。”
  给他点时间消化消化吧。
  “可不是嘛。”周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回正题，“所以啊，你就放宽心，周六把那人叫出来，趁着人多热闹，玩玩游戏，该套的话就都撬出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凛只好答应了。
  心里却嘀咕：林叙白要是知道我帮着别人打他主意，怕是得把我的头拧下来。
  周野看他答应，立刻笑了，“我就知道你够意思，回头哥给你分喜糖吃。”
  “……”
  还不如吃糠咽菜呢，至少吃的安心。
  -
  五点多的时候，排练结束，几个台词多的人说了一下午话，坐在排练室的地上休息。
  大家收拾到一半，陈屿在群里发消息，让他们等一会，买了饮料。
  沈凛坐在冷气旁边的地上，和几个男生开了一局游戏，经过相处，他们现在已经很熟悉了，各个称兄道弟。
  过了一会，陈屿推门进来，和上次一样，手里拎着两大袋饮料：“给大家买的，来，一人一瓶。”
  “谢谢屿哥！”
  苏悦接过自己那瓶，顺口问他：“花瓶的事怎么样了？有办法补救吗？”
  陈屿点头道：“放心吧，我跟管理道具的老师说了，他认识做仿古瓷器修复的师傅，今晚就能送过去，周六早上肯定能拿回来，不耽误演出。这两天大家专心排练，别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