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问道：“你朋友他们都休息了吗？”
  秦泽秋闻声扭头，说道：“他们回去了，没在这过夜。”
  夏蝉道：“怎么跟你这么客气啊，你家又不是睡不下。”
  秦泽秋自嘲一笑：“说明我人缘也没那么好。”
  夏蝉坐在他旁边，懒得去多拿一个杯子，就拿过秦泽秋的杯子，倒了杯红酒，大口喝完，嘴角都是一抹红色。
  秦泽秋盯着她沾上红色酒汁的唇，一时心猿意马。
  到底是没有忍住，他亲上去，这次是慢条斯理地品鉴，夏蝉搂住他的脖子，被动地接受他。
  夏蝉好久没有过性生活了，所以秦泽秋进入她的时候，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的手放在秦泽秋的肩背上t，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像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但她并不觉得压抑，反觉得充实有安全感。
  秦泽秋力道很重，他并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干瘦，脱去衣服的身体肌肉感十足，摸起来硬且紧实。
  秦泽秋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夏蝉浑身上下都仿佛着了火，她感受到了很久没有燃起过的激情。
  二十一岁的开局，很不错。
  在秦泽秋突然离开她去拿避孕套，夏蝉迷糊地拉他，说道：“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秦泽秋抱住她，亲着她的脸颊哄她：“嗯，我不走。”
  他没来得及戴，夏蝉主动纳入他，回吻着他。
  秦泽秋猜测夏蝉酒量不好，她去酒吧都是喝无酒精，刚才只喝了一杯红酒，估计现在已经晕乎乎地上头了。
  恋人进入亲密的身体关系后，就会没那么客气，只想黏在一起。
  明明一周之前他们还是某种程度上的陌生人，但此刻已经身体相连，说些互相喜欢的情话。
  天光大亮时，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秦泽秋搂着夏蝉，在床上沉沉睡去，夏蝉还不困，她的作息已经彻底颠倒。
  夏蝉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下楼找吃的。
  没有剩菜，她也不想吃面包，她想吃点热乎的，于是找了包方便面，开火煮了吃。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还是任慎为，夏蝉想了想还是接了。
  任慎为道：“你还没回学校吗？”
  夏蝉“嗯”了一声。
  任慎为道：“那你出来，我要见你，我有话跟你说。”
  夏蝉轻哼一声，嘲讽道：“哦，任叔叔你现在想见我了啊，我找你那么多次，你要么工作忙，要么去跟别的人约会，反正就是没时间见我，你在躲我我又不傻，现在我有男朋友了，我不稀罕你了，你倒是想见我了。”
  任慎为语塞，他自然知道是他理亏，他道：“那我跟你承诺，你以后只要想见我，我都会见你，行不行？”
  夏蝉道：“我目前不太需要你的承诺。”
  她嘴上这么说，可笑容却是抑制不住的，她心里嫌弃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她竟然刚才是很开心的。
  任慎为道：“你不出来，我就按门铃了，我的话，如果当你男朋友的面说，我觉得都会下不来台，你一定不会想见到那样的场景。”
  他这话倒是极有效的威慑，夏蝉放下筷子，说道：“好好好，我出去见你。”
  冬日的清晨冷得让人格外清醒，深吸一口气连肺都清凉了几分，夏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她走出院子，打开门出去，见着任慎为穿着黑色冲锋衣和长裤运动鞋，发丝还有汗水，他摘下运动耳机，看来是刚晨跑结束。
  他一开口，热气与冷气汇成一团白雾，他说：“夏蝉，你为什么总是能碰到不靠谱的男人？”
  夏蝉知道他在指秦泽秋，她避开，反倒问他：“任叔叔，你自己骂自己干嘛。”
  任慎为冷着脸，拉过她去别处，避免门口摄像头拍到。
  任慎为道：“我问过物业了，这栋别墅根本不是你男朋友的房子，房主定居在国外，偶尔回国才会在这儿小住，平时都是交给国内的朋友代为出租，日租月租都可以——物业说了，这房子元旦期间就被人租了，他们依据出租合同给开的扫脸识别权限。”
  夏蝉的表情不为所动，她仿佛没听到一样，沉默了半分钟说道：“任叔叔，我觉得你这个人，的确是很坏的。”
  任慎为冷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夏蝉道：“我知道你特别喜欢看我崩溃受打击的样子，每一次我和别的男人交往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很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面前，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我哭，我一这样你就特开心是吧？你就假惺惺地关心我安慰我。”
  “你每次这样，我都觉得你在我身边，可是我每次要靠近你了，你又躲我不见我，很嫌弃我的样子，我刚才才明白过来，你觉得你是我的救世主，你在救赎我拯救我，但其实我只会觉得你是喜欢我的，你给我这种错觉干什么呢？”
  夏蝉白净清秀的脸上不遮掩地表露出烦躁厌恶的神情，这落在任慎为眼中，他心中刺痛起来，酸涩鼓胀，十分难受。
  可偏偏她说的又有八分准确。
  他很享受她的痛苦，他会幸灾乐祸她又被别的男人给伤害、抛弃、欺骗，他会想，他才是夏蝉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他喜欢夏蝉为他爱而不得，他是夏蝉最特殊的存在，他喜欢这种存在。
  他的心确实很坏。
  可他也无法容忍她所说的那部分错误。
  任慎为定了定神，冷静地说出那句：“那不是错觉，我的确喜欢你。”
  夏蝉以为是幻听，她皱眉，疑惑地看他。
  任慎为又说了一遍：“我是喜欢你，你前面说得都对，但后面那句不对，那不是你的错觉，我的确喜欢你。”
  “我以前不见你不回你，是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但我最近躲你，是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你，但是我很清楚我们俩在一起没有未来，我们年龄差太大，未来的方向也不一致，我不想只是谈恋爱，我还需要考虑家庭、结婚、生孩子等一系列的因素。”
  夏蝉歪了下脑袋，思索道：“那……你跟我说我男朋友骗我的事，到底是吃醋呢，还是想看我笑话的。”
  任慎为道：“都有。”他说完，顿了顿，又特意补充一句，“看你笑话居多。”
  夏蝉：“……”
  夏蝉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任叔叔，我觉得你理解的喜欢一个人，和我理解的喜欢，不太一样。”
  “我就当你说这些是让我高兴吧，我现在不想去思考关于你的事，我只想和秦泽秋谈个简简单单的恋爱。”
  任慎为难以置信，他脸色阴沉，闷声道：“他在骗你！一个人处心积虑费心花钱租豪宅骗你，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卖了！”
  任慎为现在倒是真心急，他真的担忧起夏蝉的安危了。
  夏蝉很自信道：“我又不傻，他真要卖我的时候我会察觉出来跑路的，目前来说，他问题不是很大，谁没有点秘密呢。”
  她也有在欺骗秦泽秋。
  夏蝉耸耸肩，说道：“我先回去了，好冷，我回去继续吃面了，任叔叔你回去吧。”
  她转过身走回别墅，头也没回。
  54.放纵
  大三上学期结束后，夏蝉查考试成绩，全部高分飘过，她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寒假也没有回家，不过也没有打工，而是第一次允许自己休息，好好享受假期。
  夏蝉会跑到秦泽秋的酒吧里玩，也会在那里过夜，酒吧一共三层楼，顶层是秦泽秋住的地方，床、浴室、厨房一应俱全，还有个露台，夏天在露台喝酒乘凉会很舒适。
  夏蝉已经知道他不是富二代的事实，却还是故意问他：“虽然银湖山庄有点远，但是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小时，不堵车会更快一些，你住惯了大别墅，在这住能习惯吗？”
  秦泽秋道：“习惯啊，回银湖一来一回两个小时，都够我打好几盘游戏了，费那个时间没必要。”
  夏蝉淡笑，也没追问什么，她发现观察别人撒一个接一个的谎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零下三度的气温，秦泽秋裸着精瘦的上半身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抽烟，寒风吹过将烟味带走，他漱口，才进屋。
  夏蝉不给他在室内抽烟，她不喜欢，秦泽秋姑且照做，他脾气有时好有时坏，完全看和对方的状态，目前是恋爱前期，自然顺着夏蝉。
  屋内暖气很足，光着膀子也不冷，夏蝉穿着秦泽秋的t恤趴在床上看电视剧，秦泽秋靠近过去，手一伸撩起她的衣服，她穿着黑色蕾丝内裤，白且翘的臀部与黑色布料色差对比鲜明，秦泽秋拍她的屁股，又揉来揉去，说道：“你放寒假这些天了也不回家，你爸妈心也大，都不找你，不担心你啊。”
  夏蝉一愣，她在秦泽秋面前的人设可是本地高校教授夫妻的独生女。
  夏蝉说道：“我说我申请留校了，在学校图书馆备考考研。”
  秦泽秋“哦”了一声，身体慢慢压在夏蝉身上，掰开她的腿，夏蝉正看电视看到热血桥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扭着身体想要离开，却也是欲拒还迎。
  夏蝉跟秦泽秋在一块儿，在性上很失控，合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两人都很上瘾，沉迷于对方给予的快感，忘记时间，这个地方就是两人的伊甸园，他们赤裸缠绵，颤动呻吟，无人打扰。
  由于太放纵，夏蝉不介意秦泽秋不戴套，甚至懒得让他去买避孕套，她吃一次避孕药也是吃，吃两次也是吃，先爽了再说。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结束，夏蝉闭着眼靠在秦泽秋的怀里，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秦泽秋道：“下周过年，我后天的飞机，去英国陪我爸妈过t年，酒吧停业一周，这儿的钥匙我给你，你要是想来这儿待都随便你，别太想我啊，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夏蝉傲娇道：“谁想你，你别太想我就行。”
  她翻身将地上的蕾丝内裤递给秦泽秋，调侃他：“给你这个，洗干净带过去，想我了用它解决。”
  秦泽秋笑出声，手掌挠夏蝉的胳肢窝，她怕痒，又笑又怕，尖叫着躲开。
  秦泽秋“出国”以后，夏蝉回了她的出租屋，她给咪咪铲猫砂、喂猫粮，咪咪到了冬天就爱在飘窗上的猫窝躺着晒太阳、舔毛。
  夏蝉看了眼回老家的车票，想了想还是退票，她不想回家过年，她早几年就不想回家过年了，也是时候随自己心意一次，被骂白眼狼也无所谓。
  夏蝉去超市买年货，她知道自己一个人也吃不掉，但她就是买了很多食物，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腊月二十九号那天晚上，赵午给夏蝉打电话，问她：“等你这些天也没见你回来，你爸都买了三斤羊肉和两斤牛肉，你不是就爱吃牛羊肉火锅吗？你是明天上午的车到家吗？”
  夏蝉心里怪异起来，她冷淡地说道：“不回去了，我自己过年。”
  赵午闻言立马火冒三丈：“什么自己过年，你一个人过什么年？你在哪儿过年，难不成是去男朋友家见家长了，为什么见家长，你都怀小孩了？”
  夏蝉不耐烦：“见什么家长见家长，妈你脑子里除了结婚生小孩还有什么啊，我就爱自己一个人过年，我不想回去。”
  夏蝉挂了电话，坐在床上烦躁不已，她无法和父母正常对话，明明一年到头也联系不了几次，见不了一两次面，可只要一对话双方都会吵起来。
  夏蝉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说法，是因为父母在她年幼时没有和她耐心沟通过，记忆里赵午和夏威对夏蝉大部分时候都是疾声厉色，她开口说什么，父母都会不耐烦地打断她，自顾自地做什么决定。
  如今她也无法和父母沟通，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可夏蝉明白这个道理，胸膛内抑制不住的烦闷，又夹杂着一丝丝的愧疚，复杂万分，她忍不住会想，夏威那么抠，以前哪怕有两年挣得多一点点买了牛羊肉，也就是买一斤，家里四口人一人一筷子就吃没了，他今年竟舍得买那么多斤肉，就等她回家过年吃。
  可她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小破屋里过年，她很厌恶每次回去面对原生家庭的无力感，就像是洗不掉的斑。
  夏蝉失眠到凌晨，天亮了也就醒了，大年三十，早饭她随便煮了碗面，吃早饭前在门外贴了春联，吃完早饭她又打扫了一下卫生，然后下楼扔垃圾，顺便去早市买了点新鲜蔬菜，年夜饭总要炒一道蔬菜。
  她不准备做午饭，直接做一桌子的年夜饭，年夜饭吃早点就行，她一个人准备做六道菜，六六大顺的寓意。
  夏蝉刚把化冻了的鸡给剁了，门外就有敲门声，她一开始以为听错了，但那敲门声不停且力道越来越大，门仿佛都要被敲破了。
  夏蝉洗了手去开门，看到是任慎为，他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脸色并不算好，他进了屋，扫视了一圈没有别人，只有咪咪冲他友好地“喵”了一声。
  屋内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任慎为一进来就觉得热，他摘掉围巾，对夏蝉说道：“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劝你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