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给植物人冲喜的寡妇 第2节
作者:木妖娆      更新:2025-09-10 11:19      字数:2914
  陆鸢失神了一会,又听到何老婆子不善的声音。
  “还不赶紧去做饭,愣着作甚?!”
  陆鸢收回目光,左右看了眼,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厨房简单,一角柴火,一角灶台。
  灶台上有个风炉,正在熬着飘着米香的米汤。
  陆鸢目光一转,发现灶台上有着半碗黄黄的面。
  她捻了一点在指腹,放到了鼻尖闻了闻。
  这哪里是面,分明是米糠。
  仔细想想,先前寡妇连树根都挖来吃了,现在有米糠能吃,也已经很好了。
  墙上挂了个篮子,里边还有一把野菜,是马齿苋。
  陆鸢掀开瓦陶锅盖,看到浓稠的米汤,不禁地咽了咽口水。
  哪怕她时下腹中已经饥肠辘辘,也不敢动这米汤。
  这米汤就是何老婆子都不吃,而是给昏迷不醒的人准备的。
  这年代可没什么营养液,植物人不吃东西,肯定活不了。
  陆鸢转头看向外头,何老婆子不知什么时候搬了张杌子在厨房门口,就坐在那做针线活。
  难怪何老婆子要坐在厨房门口做针线活,原来是防着她偷吃。
  这浓稠的米汤,是何老婆子孙子的两顿,偶尔秋花实在吃不下东西,蔫蔫的时候,才被允许吃两口。
  忍住了想要喝一口的冲动,陆鸢把盖子盖了回去,遂把注意力放回做饭上。
  米糠口感硬实,得煮软了才能做饼子。
  她往锅中加了小半碗的水,再把米糠都倒了进去煮。
  接着就是生火的问题了。
  好在风炉还有些未灭的碳,她引火至灶眼,没一会就燃了起来。
  煮米糠时,陆鸢瞅了眼厨房门口的老太太。
  何老婆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着寡妇的记忆和她对老太太的印象,不大好评。
  收留娘仨是善事,可目的又不纯。
  目的虽不纯,但也没逼着他们留下来,想走都是可以走的,只是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还能走到哪里去?
  寡妇和两个孩子是被赶出来的,没有过所。
  过所相当于是通行证。
  没有过所,基本上算是黑户了,只能东躲西藏。
  在寡妇的记忆中,她还是带着孩子偷摸躲在船舱中,才到的岭南苍梧县。
  因为身无分文,住在破庙,还差点被老乞丐欺负了。
  古代法制不健全,凶险无比。
  陆鸢觉得自己未必会比寡妇勇敢,能苟活这么久。更别说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很难闯出什么天地。
  她现在都还是懵懵然的,还是先踏实点,也别急着着老婆子翻脸,得让她先缓缓。
  火慢慢地大了起来,陆鸢也就收起心思做饭。
  往灶眼添了一把柴火,她把挂墙上的马齿苋拿下,用水洗干净,掐了比较嫩的位置,切碎。
  熬好软化的米糠,盛到了碗里,等温度适宜后,才把野菜倒了进去搅拌。
  四处找了找,却没发现任何调味的配料。
  一想,就记起来少量的盐巴和丁点菜籽油都被何老婆子藏起来了,几天才能用一回。
  这会没拿出来,就是不给用。
  陆鸢一叹。
  这都是什么苦日子。
  她饥饿得紧,也没有空闲自艾自怜,还是赶紧把饭做好。
  陆鸢把米糠和野菜搅拌好了,就给揉成圆饼放进热锅里头煎。
  没有油,煎的饼子不尽如人意,有些黏锅,也有些焦黑。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能吃的。
  闻着淡淡的掺杂着焦味的米糠香味,陆鸢更饿了。
  煎出来的饼有七个,大概小孩巴掌大。
  把饼夹到碗中,再烧水煮马齿苋汤。
  没一会儿就煮好了,盛到碗中,逐一端到外头的桌子上。
  何老婆子看到野菜汤,脸色顿时黑了,语气不大好:“把野菜都吃了,那晚上吃什么?又费菜又费柴,那经得住你这样嚯嚯。”
  陆鸢默默听着,也没应声。
  她转头看向杂物房,就见两个孩子就站在门口外头,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吃食,眼里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陆鸢心底顿时又酸又涩,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她真的能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处处凶险且等级森严的古代活下来吗?
  第2章
  陆鸢只丧一小会,就敛去了负面的情绪,朝着两个陌生的孩子喊:“过来吃饭了。”
  有娘的准话,春花这才牵着脚步蹒跚的妹妹走过来。
  几个人坐下后,何老婆子开始分野菜饼。两个孩子都只得了半块饼。而陆鸢只得一块。
  何老婆子自个也是一块,碗里还剩下四个,她拿进了屋子里头。
  陆鸢:……
  低头看向手中不大饼子,这都不够填饱肚子的,
  早知道就做大一点了,下次再做饼子,她就有经验了。
  她咬了一口饼子。饼子干得噎嗓子,只能泡一会野菜汤吃下去了,两个孩子也学着她,泡一会才吃。
  吃了一个饼子,又灌了大半碗的没油没盐,泛着苦涩味道的野菜汤,这才勉强四分饱,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温度。
  何老婆子也啃完了一个饼,看向她:“既然吃饱了,就赶紧去给阿晟喂粥。”
  这个阿晟,就是何老婆子的孙子,寡妇只知道他叫祁晟,以前是半个猎户,家里大部分钱财都是来自他打猎补贴的。
  这祁晟一倒下,家里也只剩下一个何老婆子。
  穿越前陆鸢要照看许许多多病患就算了,可凭什么穿越后,还得照顾病患?
  凭啥?
  难道就凭她是天生劳碌命?
  一开始,陆鸢心里是拒绝的,但想到吃的住的都是何老婆子的,也就只能是听从了。
  何老婆子倒了小半碗浓稠的粥汤,递给她的同时,也警告道:“我看着的,你可别偷吃了。”
  陆鸢心忖她还没馋到和植物人抢吃的地步。
  她还是点了点头,在何老婆子犀利的目光下,顶着压力推开了挂名丈夫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一开门就扑面而来。
  寡妇之前就给男人喂过几回汤药和流食,或许心里抗拒给活死人当媳妇,也就没仔细打量过男人的样貌,所以记忆里的男人,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走到了床边,低头看向了床上的人。
  待看清男人长相时,一怔。
  她以为昏迷不醒的男人,肯定是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出乎意料的,男人除了有几分消瘦,就好像是刚昏迷不久的人。
  不仅如此,男人还是个样貌十分出众的成年男子。
  上庭饱满,虽双目紧闭,但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轮廓流畅分明。便是躺着,也能瞧出他身形高大,是个宽肩窄腰的。
  这长相丝毫不像是山野村夫。
  可就算长相再英俊又能顶什么用?
  还不是躺在这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陆鸢观察了一下,拿过床上的薄被,简单叠成枕头,把男人的头抱起,正准备把叠成枕头的被子塞到他脑袋后,在窗口外盯着的何老婆子忽然急道:“你做甚?!”
  陆鸢解释:“垫高一点,米汤才好流入喉咙,不至于呛到。”
  何老婆子眉头皱了起来:“那之前你怎不是这么喂的?”
  陆鸢心说之前也不是我来喂呀。
  她应:“之前没想到。”
  说着,她拿起了碗,捏着男人的下颚,缓缓喂进流食。
  何老婆子眼底闪过些许疑惑,这之前也没见寡妇喂得这么仔细,今天咋就这么细心了?
  陆鸢边给男人喂着流食,边观察着男人的情况。
  这人面色还算红润,肌肉弹性很好,还没有开始萎缩,而脸上的擦伤还有未消的痕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个月。
  不过再不醒,过一段时间,这肌肉肯定会萎缩,平时得给腿脚做推拿才行。
  只是她才来没多久,就是寡妇也只仅在这个家里生活半个月,对于这祁家的记忆少之又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她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提太多建议,不然累的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