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你如狂 第65节
作者:
碎兮 更新:2025-09-10 11:22 字数:4574
好笑过后更想弄死她了。
在床上。
他猛地一撞:“这话你该去问贺晨。”
“那你……为什么、”苏依蛮难受地抬起头,一截雪白染汗的天鹅颈美得动人,“跟他打架?”
“他欠揍!”谢叛眼里闪过戾气,没讲具体是为什么,只是动作愈发频繁,恨不能把苏依蛮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不剩地拆吃入腹。
在苏依蛮明确说明衬衫是买来送谢叛的之后,贺晨依然还是去找谢叛挑衅。他拿了瓶酒倒满谢叛的杯子,那个过程里故意露出了袖子上的袖扣。
谢叛不过略看了一眼,贺晨借着这个苗头开始炫耀:“对了,这衣服是依蛮送我的,她说很适合我,尺寸大小什么的都特别合适。”
但衣服的尺寸明明就是比照着谢叛的身材买的,谢叛肩宽、个儿高,常年打篮球的缘故,练出了一身恰到好处的薄肌。而贺晨稍微要薄弱一些,所以衣服在他身上并不是特别合身。
“我只跟她提过一次我的生日是哪天,”贺晨得不到苏依蛮,也就只能过过嘴瘾,“没想到她就记住了,真的挺有心的。”
包厢内光线昏昧,谢叛叼着烟靠沙发里,半边身体被黑暗覆盖,细碎额发在眼前扫下层层阴影。
贺晨没意识到危险的即将来临,刚喝了不少酒,胆子壮了几分,不怕死地继续说着:“实话告诉你吧,我挺喜欢依蛮的,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后悔没早点儿告诉她,等我想说的时候她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但我并不觉得我就没有机会了,你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像你这种生来就不平凡的人,跟她分手是早晚的事儿。到那时候我会追她,会用尽我的全力对她好。”
谢叛在这些话后抬眼,眼底怒意沉沉。
他把燃到一半的香烟拿下来在桌上摁灭,烟丝瞬熄,嗓音随之变得沉凉:“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找死。”
包厢里其他人注意到不对劲儿时,贺晨脸上已经挨了几拳,眼角乌青,嘴唇流血,身上的衬衫衣领被揪破。
谢叛打红了眼,失控得完全不像他。以前的谢叛玩世不恭,很难在意什么,自然也很难被谁激怒。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也从没有变过脸色。
连谢叛自己也说不清他跟贺晨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的一切怒意到底是来源于什么,到底是因为谁。
身下的女孩突然破出一声似痛非痛的哭腔,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肩膀往上缩。谢叛一手掐着她腰,另一手探入她手心握紧:“怎么了?”
苏依蛮不说话,不管有多爽都不透露一个字。谢叛偏就想听她说,恶劣地探索得更深:“我问你怎么了?”
苏依蛮受不了他这样弄,不停想往后躲,可身下是床,她丝毫也找不出缝隙,被迫与他紧贴,脸埋在他颈窝里长久地失神。
谢叛替她回答:“到了?”
她连耳朵都烧红一片。
那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抖个不住,牙齿发痒地咬他肩膀,没注意用了点儿力,把他肩膀咬出了血。
清醒过来后她觉得抱歉,忍着身上的疼痛穿衣裳,想下楼去给他买创可贴。谢叛听见后把人揽回来:“买什么创可贴,老实待着。”
他点了根烟,用的她送的打火机。苏依蛮不喜欢闻烟味,可喜欢看他抽烟,他抽烟的样子带点儿坏和痞,很迷人。
尤其是事后他点烟,松散地靠在床头,脸上挂了层薄汗,侧脸条件清晰分明,叼着烟低头找火,垂下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了一片淡淡的影子。
说不出的带感。
苏依蛮怔怔看他,一时入了迷,连要说的话都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他却接了通电话,她扭头,无意中看见来电显示是“黄教授”。
谢叛穿了衣服去露台接,再回来时说:“我有事先走。楼下给你派了司机,你什么时候想回家都行。”
苏依蛮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看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某一刻,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他的一个床伴,他有需要时就把她叫过来做-爱,没需要时从来都不会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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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芮听说了谢叛跟人打架的事,把人叫回来一看,确实如此,谢叛脸上还挂着没结痂的伤口。
医生在家里等,煞有介事地帮谢叛消毒了伤口,能做的处理无非也就是贴了个创可贴。
谢叛翘着腿窝沙发里翻一本杂志,讽道:“您处理得挺及时,要是再晚点儿我这伤就该愈合了。”
医生没说什么,恭谨地鞠了一躬拿上药箱走了。
黄芮把茶杯放回茶托:“去过生日怎么跟人打起架来了?”
“黄教授消息挺灵。”
“你最近越来越出格了,”黄芮倒了杯新茶,“我跟你爸说的你放心上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跟苏依蛮分手。”
“没这个打算。”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谢叛懒散起身,双手抄在兜里往楼上走,“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屋了,黄教授您布置的几篇论文我还没写呢。”
黄芮看着自己儿子消失在旋转楼梯后,收回视线,端起茶盅小抿了一口。
手机点开,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人的手机号,发出一条消息:【可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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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苏依蛮又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谢叛。
她开始患得患失,经常盯着手机发呆,不然就是一遍遍地点开谢叛的朋友圈。那里还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动态,甚至连背景图都没换,依旧是一张官方默认图。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心里一跳,期待着是谢叛,再一看是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找她的是黄教授的一个助理,姓杨,约她去一家咖啡馆见面。
到那以后并没有多少开场白,对方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黄教授……哦,也就是谢叛的母亲,她希望你能跟谢叛分手。”
苏依蛮无聊时看过几部肥皂剧,里面家境优渥的男主如果选择了一个平凡的女生,这时候男主的母亲就会拿出一张银行卡对女生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而现实是谢叛的母亲甚至都懒得出场,直接派了个助理来解决一切。
瞧不起苏依蛮到这种程度。
苏依蛮很多次想过谢叛的出身情况,在她的视角里,能想到的最顶天的无非也就是个富二代,家里拥有着一个商业帝国。她并不觉得这是很大的问题,她已经考上了京大,天真地认为自己将来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而再也不会被谢叛身边的那些人看轻。
所以她很有底气地说:“我不能答应。如果谢叛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请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杨助理觉得这小丫头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今天我说这些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说一个结果。你跟我们少爷是注定不可能的,早点儿放手对你自己有好处,以免将来会产生一些你负担不起的后果。”
话里有威胁,苏依蛮听出来了,可她依旧不觉得这是问题:“你也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认为任何人有资格干涉我的感情。我跟谢叛分手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喜欢我了。除他之外,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她深呼口气,继续说:“或许我跟谢叛的出身是存在很大差距,但我并不认为阶级这种东西有多重要,也不认为我跟他之间的阶级是无法跨越的。”
“你还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别着急下结论。”
杨助理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临走前只付了两杯咖啡的钱,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留下一张有五百万分手费的银行卡。
这场会面给苏依蛮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但并不是多么巨大,她还是坚定地认为现在这个社会给予了人民足够大的自由选择空间,父母早就不应该也不能够左右儿女的感情。
但是后来没过多久,她发现家里接连出事。先是苏旭鸿在美国的公司遇到了麻烦,不好好处理很可能要面临破产的风波。再然后是茹珍的工作黄了,被所在整形医院以一个莫须有的名义开除。
那几天家里一片愁云惨淡,什么都不顺。苏依蛮心里愈发不安,一天晚上接到杨助理的电话,对方含笑说:“考虑清楚了吗?要认真地考虑,谨慎地考虑,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样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的。”
苏依蛮全都明白了,可她还是倔:“你们别想让我屈服!”
杨助理叹了口气:“苏小姐,何必呢?”
没有别的话,这场谈判再次陷入僵局。
苏依蛮不可能不怕,惴惴不安地失眠了一整晚。而心里的念头还是清晰,除了谢叛自己说分手以外,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次日一早她收到丁颖西发过来的消息。
对方给了一个地址,让她过去。
第64章 思你
那个地方很奇怪, 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几乎可以说在京市的最中心地带,但在地图上根本就找不到, 搜索结果是空白, 丁颖西给她发过来的地址也只能提及一条街名。
她坐车赶过去,离那边还有两公里时司机就不敢再往前开,非让她下车。
苏依蛮步行过去, 路上有零零散散一些闻名而来的旅客,但也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生怕会被哪个便衣盯上。
她虽然生活在京市, 但是并不了解这里, 偶尔一两次听说也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离自己的生活太远,她没有必要关注。
往常门口也都有警卫以及多个便衣, 但是门前的道路允许路人通行, 只要不长时间久留就行。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守卫变得更严,离得很远就封了路, 这让特意赶来打卡的人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苏依蛮跟行人一样站在路口,给丁颖西打了个电话。不多久有辆车来接, 后排车窗降下, 丁颖西的脸出现在里面:“依蛮,上车吧。”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 开进了有警员守卫的历来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地方。
气压很大。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经由任何外物催化就存在的气压, 让人一旦深处其中就会不自觉地秉住呼吸,一声大气不敢出。
苏依蛮隐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能确定。她问丁颖西:“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你挺好奇谢叛家里到底是什么来头吧。”丁颖西让车停, 手往前指了指,“人来了。”
苏依蛮顺着去看。
一辆黑色奥迪a6开过来, 车牌号极其稀有。她的心随着这辆车的到来高高地吊起来,既能预见什么,又生怕亲眼看到什么。
车在规定位置停下,立刻有人迎上去帮忙打开了后车门。
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苏依蛮也看到自己一叶障目的世界从此刻开始产生了不受控制的巨震。
谢叛穿了正装,黑色西装裤和剪裁合体的白衬衫,领带系得规整。不同于平日里的懒散,今天的他端肃严谨,不经意间透露着极强的气场,气质成熟稳重。
跟谢叛一起出现的还有谢宏振,穿了件行政夹克,表情严肃认真。他明显对这里极其熟悉,边跟谢叛说着什么边带他往里走。有几个同样身着灰色夹克的人过来跟谢宏振握手寒暄,紧接着含笑跟谢叛说了些什么,谢叛全都游刃有余地一一应了。
规定原因,这些人并没有开多贵的车,穿多贵的衣裳,但上位者的气质还是显露无疑。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存在,是即使面对面站着,都会觉得对方跟自己所处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直到包括谢叛在内的那些人的身影消失,丁颖西出声:“明白了吗?为什么高中三年没有一个人敢透露谢叛家里的底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认为你跟谢叛能长久地在一起。”
她扭头看着脸色惨白的苏依蛮,手撑额,刚做的精致长指甲轻点额角:“你现在还认为,你跟他之间的阶级是能靠努力就能跨过去的吗?”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苏依蛮却听见轰隆一声,有巨大的雷声割裂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
一切都有了答案。为什么没人敢窥视谢叛的家族,即使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也从来都不敢说。为什么凡是谢叛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看好她跟谢叛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为什么谢叛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好像有点儿喜欢,但从来都没有深爱过。
她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地处内陆的京市也是有海的。
谢叛说去看海,
原来是这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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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助理又打过一次电话,他以为这次苏依蛮无论如何都会知难而退,可那姑娘真不是一般的犟,说的话仍然只有一句:“让谢叛来跟我提分手。”
谢叛最近有事要忙,快到八月底才好不容易清闲下来。那天刚好是七夕,他把苏依蛮叫出来去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