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51节
作者:
度迢迢 更新:2025-09-10 11:29 字数:4107
玉梨道一声糟糕,风风火火上了马车,紧赶慢赶快速回了谢府。
明月居已经掌灯,垂花门下和正厅里都照得亮堂,玉梨快步走进去,绕过假山,就见谢尧独自一人坐在厅里,圆桌上摆了数道菜肴,但都没有动过。
第39章
玉梨心里一紧, 快步走到屋内,看见谢尧的神情虽然莫测,但并没有不悦。
谢尧看着她, “回来了。”
但听语气又不似平常那般随意温和,玉梨心怀惴惴,坐到他旁边, 刚想说些什么。
“先用饭。”谢尧道。
玉梨也是真饿了,提起筷子,伸筷子去夹菜, 本想夹一块自己爱吃的,转了个弯,给谢尧先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
谢尧看她, 玉梨冲他笑,他的脸色好似缓和了些。
玉梨这才大块朵颐起来, 心里一边想着万色坊断供的事, 一边想着谢尧定是不满意她晚归,她要怎么哄他高兴。
不料饭后却是谢尧先关心她,“今日晚归, 可是碰到难事了?”
他面带关心和鼓励,丝毫没有责怪她晚归的意思, 玉梨大大呼出一口气,倒豆子似的将万色坊少东家以断供胁迫她将花颜坊卖给他的事情说了。
末了道:“其实我先前就担心, 依赖一家供货商会有问题, 已经在找别的备选, 今天会见了几家织染坊的老板,让他们染出万色坊独有的颜色,已经有四家老板接下了单子, 应当不久就会有成果。”
玉梨心里忧愁,但面上表现得轻松自如,仿佛真如她所说,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谢尧笑问:“可有我帮得上忙的?”
玉梨顿了顿,“夫君若有认识的大型织染坊,可以推荐给我。”
谢尧不动声色,“听说,还有三日,你的丝线就要告罄,现染恐怕来不及。”
玉梨沉默,他说得没错,但这是眼下最有效的法子。等等,他的听说,是听谁说的,今日静羽一整日都跟她形影不离,没有传话出去的机会,回府之后也是与她直奔明月居,没有跟谢尧说上话。
难道他还有别的耳目,玉梨想到了那两个护卫,难道他们不是单纯地来保护她的?
玉梨忽然心生无奈。
谢尧:“那万色坊不识抬举,罪,最好的法子是令楚二认清现实,不得不卖给你,你说呢?”
玉梨感到谢尧的神情和语气透着凉意,咽了下喉口,问,“怎么让他认清现实呢?”
谢尧:“我经商多年,与宫里尚服局的司彩有些交情,可让他去施压,让楚二不得倾轧花颜坊。”
玉梨松了口气,“好,要是能这样解决那最好不过,多谢夫君。”
谢尧笑意浮在表面,“跟我说谢?”
玉梨看他有意无意地放出威严,不但不怕,还陡生逆反,“好的,以后不说了,谢老板。”
玉梨刻意把谢字咬得很重,谢尧听了,笑意直达眼底,嘴角也压不住地勾起。
玉梨也笑,谢尧把她拉过去,拥在怀里重重亲了亲。
按着玉梨后脑,盯着她,“往后天黑前必须回明月居。”
“那要是有突发意外呢?”玉梨不想答应。
“若开这铺子有让你晚归的意外,往后全交由我来处置,你只需收钱即可,如何?”
这分明就是不容拒绝,玉梨想想也是,她本来就惹眼,要是天黑了还不回家,出点什么事才是得不偿失。
“那好吧,我一定在天黑前往家赶。”玉梨答应下来,但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没把话说死。
谢尧不很满意,但也没再抓着不放,总要让她经历些风雨,才知道他为她构筑的一切并非禁锢,而是保护。
玉梨沐浴时,静羽才寻到机会对谢尧汇报这日发生的事,先前只是粗略一说玉梨碰到了商战,此时对谢尧细说那楚虹对玉梨说的若是有夫人,不让她出来受苦受累的话。
谢尧听了,默了片刻,方才玉梨没有提到这话,也没有对楚虹表示厌恶,只是就事论事。
她到底是真不介怀,还是跟他太见外。
谢尧听完了静羽的汇报,暂时按兵不动,等与玉梨睡下。
玉梨平躺着,双眼时而紧闭,时而睁开,看着床帐顶,似在思索得无法入睡。
谢尧躺在她身边,揽过她的肩,玉梨自然靠在他的肩头。
谢尧绕着她的发丝打圈,慢声道:“静羽说,那楚二出言不逊,冒犯了你,可要我帮你处置他?”
玉梨猛地睁眼,察觉到一丝冷意,反问他,“能怎么处置?”
“你若厌恶,可让他消失,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
这话与当初玉梨听见他提起自己的父母时如出一辙,玉梨知道他有这个实力,无论明着暗着都可以抹杀掉一个人,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
但,那楚虹虽然霸道了些,但实在和犯罪沾不上干系。
玉梨:“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打压我的自信,实际上,他非常欣赏我的花颜坊,想用尽一切手段吞并过去,而且我已经当场反击了回去,没让他多得意。”
谢尧无言,玉梨又说,“其实相比于他这样正视我,用全力对付我的老板,我更讨厌那些小看我,把我当花瓶,光围着我的外表打转,不和我正经谈生意的老板。”
玉梨说完,顿了顿,谢尧终于回应了,“原来如此。玉梨确实很厉害。”
他语气缓和了,带着些笑意,玉梨也放松下来,往他怀里钻了钻。
玉梨奔波了一整日,脑子不停地转,放松下来就睡了过去。
谢尧轻轻揽着她的背,鼻子里轻哼出一声笑意,跟玉梨作对而已,他确实太小题大做了。
第二日,万色坊如期断供,三日后,红坊等备选也没有染出可替代万色坊的丝线。
花颜坊面临客人来取货,无法按时交货的困境。
这几日玉梨奔波在大小织染坊,绣坊,成衣店,早出晚归,仍旧没能找齐可造出荣华丽花的颜色,就算用相近的替代一些,完全无法替换的还差五种。
若是换了颜色,荣华丽花会与莺娘同款大相径庭,这无异于欺骗之前下定的客人。
在这档口,玉梨存着一丝侥幸,让静羽去万色坊洽谈最后一次,万一宫里的司彩大人真能给楚虹施压成功呢。
万色坊二楼。
楚虹立在窗边,手中折扇敲着手掌,漫不经心看着静羽走进店里。
“楚二,莫说我没有事先警告过你,你若还不松手,别说得到花颜坊,就是你祖上的家业,你的这条小命,也难保!”陈司彩对楚虹愤然道。
陈司彩从前日被上峰暗示来做这事,已经连着三日守在这万色坊,从一开始的和和气气,到苦口婆心,今日也到了他的最后期限,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楚虹却始终气定神闲,听得这话,转身回来,入座,给陈司彩倒上一杯绿茶。
“老陈,先喝口茶降降火。”楚虹道。
陈司彩拿起茶杯,往嘴里一倒,被滚烫的热茶烫了舌尖,险些想骂娘,茶杯重重倒在桌案上,“你小子故意的!”
“我可不是让你立马喝。”楚虹笑道。
陈司彩接过刘掌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和嘴,将帕子掷在案上,气性上来了,靠在椅背上,再不肯说一句话。
静了一会儿,楚虹才道:“你先透露一下,那宋娘子背后,到底是何许人?”
“你我都惹不起的人。”陈司彩哼道。
“说出来吓吓我,兴许我被吓到,就放手了,你也就能交差了不是。”
陈司彩眼眸闪了一下,这事是上峰下的令,只是说得要紧,后果很严重,但,他所知也仅止于上峰这一级,往上就猜不出了。
这等事情,想来是商场上有人靠人情关系走的偏门,背后的人向来保护着身份,上峰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有所耳闻,倒是没有真能越过楚氏的去,不过这次上峰神情十分郑重,还隐隐透着些惧怕,每日回去都会问他进展,着急得像是事关身家性命。
陈司彩猜不透背后的人,能让上峰如此惧怕的,权势应当极重,但又来让他做这等微末小事,也不以权势压人,实在是怪异。
陈司彩扔出三个字,“不知道。”
楚虹笑起来,“那应当也不过如此了,想来是徐尚服落了把柄在人手里,这才如此压迫于你,以你前途为要挟替他解难。”
“这话你也敢说!”陈司彩四下望望,抚了抚心口。
楚虹笑意不改,“不然作何解释?陈司彩与我家老头子也是忘年交了,还记得他早年面对权势压迫宁折不弯的样子吧,现在他是老了,可他骂我的时候,就爱说我跟他年轻时一样。”
花颜坊的人来了,刘掌柜也不去见,看着楚虹,面露无奈。
楚虹也不忌讳,当着刘掌柜的面也直说了,“上头神仙打架,多少小鬼遭殃,老爷子选择妥协我也认。只是加上我家中叔伯争斗不息,原先的织染生意也到了瓶颈,楚氏可说是每况愈下。自古以来盛极而衰,我若是不另辟蹊径,恐怕楚氏也就到头了。”
“那你自去做你的织染生意,何苦抓着人家小女子的首饰坊不放?”
“此言差矣,你若是去过那花颜坊,就知道,那花颜坊必定风靡京城,将来开往陪都和江南,前途不可限量。而宋夫人绝非等闲之辈,她眼光卓绝,有识人之明,知世之才,虽然才十八九,心智却远超某些世家大族的半百主母,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材料,我若是不趁早将其收服,恐怕日后只能望其项背。”
陈司彩:“贪!你们这些商人,就是被一颗贪心给送上的绝路。”
楚虹哈哈笑了两声,“非也非也,我这叫上进。今日我也算交了我楚某的底牌,陈司彩要是还不出大招,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陈司彩痛心疾首,“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招儿,非把人家一个弱女子逼上绝路,你可知每日等着花颜坊交货的客人有多少?”
楚虹:“我这怎么叫逼呢,老陈,你们当官儿的日子太舒坦,还是没见过商场的残酷。我还只是光明正大断供,没在丝线上动手脚,她若承受不住,向我低头,我也愿出市场价买下花颜坊,或是让她继续经营,每年拿些分红,她若能找到替代品,就算我输,我也认,跟那些老东西比起来,我手段算干净的了。何况她不弱,这不都找到你上司这条路了。”
陈司彩哼了一声,当官的舒坦,舒坦个屁!反正他的这官儿也要当到头了,陈司彩不再多费口舌。
“你好自为之吧,别真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虹送走了陈司彩,小厮来问是否要见花颜坊的人。
楚虹神情深邃,“不见,除非宋老板亲自上门来,其余的都不见。”
刘掌柜:“那如何打发?”
“好生招待,不做退步,也别得罪了。”楚虹道,“看来宋老板也并非涉世不深的善女。不错。”
刘掌柜准备去了,楚虹又问,“她的夫君身份可有眉目了?”
“没有。姓宋的家族里,没有人认识她,她身边的人都守口如瓶,没能打听出来。”
楚虹不再说话,刘掌柜离去。
楚虹勾起笑,这位宋娘子,恐怕是外地来的,姓氏是假,为人妇的身份也是为了方便行走谎称的。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