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84节
作者:度迢迢      更新:2025-09-10 11:30      字数:3330
  静羽浑身颤抖,手掌更是抖得如筛糠,她又打了两下,打到谢春芷哭了为止。
  “谢静羽!”卫夫人起身怒道。
  静羽心跳如擂,手抖不停,转过去,到了卫夫人面前。
  啪一声脆响,她打了卫夫人一耳光。
  卫夫人偏脸错愕,转回来,目光满是怨毒嫌恶。
  静羽再打她一耳光。
  手终于不抖了。
  静羽平复了一会儿,淡道:“此二人对王妃不敬。赐死。”
  “凭什么!”卫夫人嘶声道,“他答应了,见了她就放了我们母女。”
  静羽知道这回事。
  学着谢尧的淡然,平静道:“杀你们,无需理由。”
  静羽没再理会她们,朝暗卫道,“快一些的,最好别见血。”
  暗卫很熟练,拿出白绫缠上她们的脖子,片刻间就没了动静。
  静羽看着她们,颤抖彻底平复,心跳也慢了下来。
  静羽出了门朝熙兰苑去,在外头碰上了松鹤和谢尧。
  平复下来的心再次提起,走到松鹤身边,唤了一声,“哥。”
  “为什么不进去?”
  松鹤摇头。
  “难道让夫人一个人面对谢春岚?”静羽神情紧张。
  松鹤看着谢尧背影,“他只会比我们难熬百倍。”
  静羽不再说话。
  院里传来了交谈声,离得近的谢尧和松鹤听得清清楚楚。
  玉梨和谢春岚坐在院子里,一张案几,两把圈椅,两人相对而坐。
  带玉梨来的冯沉月倒了两杯茶,就拉着喜云出了门。
  谢春岚似乎真是身体抱恙,穿着一身浅色披风,双臂隐藏在披风下。
  她看着玉梨,笑意明媚,友善又温和。
  玉梨也回以温和笑意。
  互相客套几句后,谢春岚开始讲述,“我的这位兄长身世坎坷,能得如此如花美眷,实在是前世修来的服气。”
  玉梨笑着回应,“我们只是有缘走到一起罢了。”
  谢春岚:“他从小并不是在国公府长大的。我也是听他说起才知道,他原本是我二叔的外室子。”
  玉梨神情怔了一瞬,谢春岚敏锐察觉,笑道,“往日四哥在家中就我一个知心人,这些事啊,旁人不知道,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估计对着你说不出口,也只有我能讲给你听了。”
  “你要是不想知道,我也就不多这嘴了。”
  玉梨忙道:“我想知道。”
  谢春岚笑得亲切,“一看你就是真心关怀他的。”
  玉梨但笑不语。
  谢春岚开口讲述起来。
  “我那二叔年轻时十分风流,还未娶妻便流连平康坊,得了许多红颜知己。看上一个就往府里带,后来娶了妻,就养在外头。我四哥就是他和某个头牌结下的果。”
  玉梨面色微僵,谢春岚也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讲下去。
  “他那生母毕竟是风尘女子,除了在床上侍奉男人,别无所长,见识也粗鄙,为了巴着我二叔,强逼四哥读书,偏偏我二叔也是个浪荡的,根本不在乎他是否读得好,去那外室的宅子,只是为寻欢作乐,何况外室越来越多,他生母时有失宠,只当他没有讨好我二叔,动辄打骂,令他挨饿受冻。”
  玉梨扣着茶杯,指尖在杯底重重刮着。
  谢春岚带了些慨叹地讲述,仿佛事情虽然很是久远,但她还是为小小年纪的谢尧心疼。
  “我二叔不像个正经人,那妓子也乱来,在四哥八岁时,和院里的马夫媾和在一处。四哥撞见了,也不知道躲避,那两个都是以我二叔每月送去的钱财维生,自然怕他告发,马夫打他,他也不知道屈服,还想告诉我二叔,那晚差点被他生母和姘头给打死。”
  从她的用词,玉梨已然听出不对劲,没有回应。
  谢春岚笑意淡淡,“不过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呢,四哥长到十岁,就寻了个时机,把那马夫杀了。将案子做成了悬案。这还不算惨,没过几个月啊,我二叔的事被族里长辈发现了,被逼着去毒死那一院子的妇孺。四哥机警,没有吃那些东西,只不过那妓子贪吃,被当场毒死。几个外室弟弟也遭了祸。”
  玉梨浑身发寒,脸色变得苍白,不自禁往门口望了一眼,什么人也没有。
  谢春岚见此,笑容又深了些,“后来他去参了军。贱民所生的十岁孩子,不知用什么手段,做成了四品武将。回到京城时,被我二叔带回了主家。二叔家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废物,出了个谢四,外室子如何见得光,只好把他当嫡子来,骗骗不知情的人。”
  谢春岚的笑意彻底淡了,“不过,贱种就是贱种。即使披上谢氏嫡子身份,他也只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祖父带他出入东宫,得太子殿下信任,赐他大将军之职,实则是收他做恶犬,令他暗杀政敌,做正经贵族子弟不屑为之的事,他杀人成性,做得完美,是谢家和太子殿下最锋利的刀。”
  “可这刀太脏了,太子殿下难容他,谢氏也断不会留他。是祖父亲自命我毒杀他。”
  “原本我可以不听祖父的令。我可以帮他一把。可他根本不是人,日复一日,我亲近关怀他,他像是没有人性,毫无所动。府里人人都瞧不上他,厌恶他的满身冷戾,只有我可怜他,为他治伤,给他煎药,两年,足足两年,我试图亲近他,他却让我滚。他根本不配。”
  “他还想杀我祖父!”谢春岚脸色陡冷,“他该死。”
  玉梨呼吸深了,想问是否是她给谢尧下的毒,许久开不了口。
  谢春岚自己说出来,神情倨傲近乎癫狂,“我给他下毒,他毫无防备就喝了,我想看他垂死挣扎,他却拼死杀了我祖父。忘恩负义的东西,养不熟的恶狼。”
  谢春岚细细描述那日谢尧的惨状,“我可怜他,愿意给他机会,只要他跪地求饶,区区一个妓子所生的外室子,竟然无视我,枉费我用心对他那么好!”
  所以她泼了毒药在他脸上,毁他的容。
  玉梨几乎透不过气来。
  谢春岚已然癫狂失去理智。
  仿佛回到了那日,看他遍体鳞伤,动弹不得,只能撑在地上,仿佛已经臣服于她,多么的畅快。
  院内充斥着谢春岚切齿的述说。
  玉梨从开始就没有出声过。
  她的沉默,让外头的人煎熬无比。
  谢春岚癫狂的笑声中,她忽然沉沉开口,“然后呢?”
  谢春岚收了笑,“我谢氏为太子殿下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是我爹承袭爵位,太子殿下亲口许诺娶我为正妃。”
  玉梨又静默了。
  谢春岚却笑得要哭,“可是他没死!他破碎了这一切,他活着回来了,他谋逆,他是乱臣贼子。”
  谢春岚抬起双手捂脸。
  玉梨这才看清她只有一只手,而另一手只有光秃秃的手腕。
  玉梨浑身恶寒,几欲作呕。茶杯不稳,洒了些水出来,她忙捏紧了。
  谢春岚见此,将断手放到她面前,另一手撩起裙摆,碎裂的膝盖显现,畸形的骨头让人本能地恶心。
  玉梨浑身颤抖,强撑着没有起身逃离。
  谢春岚盯着她,“是你的夫君做的。是他亲口下令,看着我的手落地。他还杀了数不清的人,他满手血腥,杀人成性,他天生恶种。”
  玉梨的眼眶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谢春岚放声大笑。
  玉梨看了一眼门口。
  外头寂静无声,像是世上只有她和这个小院里的疯子。
  院外。
  静羽手指紧攥,想跑进去,把玉梨带出来,但前面的人无动于衷,她不敢动。
  松鹤不由得低唤了一声,“哥。够了。”
  谢尧的呼吸还算平稳。
  远些的地方安插了暗卫,在高处监视着院里的人,但凡谢春岚有一丝不轨就会被射杀。
  他早知谢春岚与那对母女一样,不会照他说的做,定会发疯,眼下一切尚在预料之中。他也还挺得住。
  再等片刻,看玉梨是何反应,他就可以进去接她。
  他已经想好。
  若她害怕他,嫌恶他,他就骗她,那个疯子说的全是假的。
  若她怜悯他,他就装作伤痛,求她垂怜。
  若她低看他,他就以不敬治她的罪,把她关在紫宸殿,让她看看如今有多少人臣服在他脚下……
  无论她如何反应,他都会把她牢牢掌控,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远离。
  院里。
  玉梨沉默良久,看着谢春岚的癫狂,看她光秃秃的手腕,她碎裂畸形的双膝。
  看着看着,好似也不那么恶心了。
  “还有呢?”她平静道。
  低沉如深流的嗓音把谢春岚拉回现实。
  面前看起来单纯天真的女子忽然变得坚硬起来,谢春岚有些看不透她。
  她也定定看回玉梨,“他恨我!因为我曾对他好过,此生唯一一个对他好过的人,可他不配,我杀他,他恨我,折磨我,我痛苦,他就快意,他是个疯子!”
  “然后呢?”
  “他出身卑贱,他为了往上爬染了满手血腥,他不忠不孝,遗臭万年!”
  “还有呢?”
  “他冷血无情,他得不到正常人的关爱,他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