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强取豪夺文后躺平了 第86节
作者:
度迢迢 更新:2025-09-10 11:30 字数:2939
玉梨觉得他跳跃过快,但这确实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我什么也没做。”玉梨道,先前她还想过,他怎会因她不咸不淡的三日收留,就要把她强娶,强留在身边。原来那样的关心对他而言已经是奢侈。
谢尧轻声道:“那时太子和谢氏的人都追杀我,我的暗卫都死光了,只有松鹤带着我,到了溪合县他也负伤了。”
“他把我放下,两日没有回来。”他轻笑了一声,“我本以为就要交代在那里。”
玉梨捏紧手指。
谢尧把她往上提了提,贴着她的额头,“玉梨。我并非缺人关爱才抓着你不放。那位七妹曾千方百计关怀我,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我的本能让我无法放下心防,而且我心知,她的亲近,是因我展现出来的天之骄子模样,说到底,是个人都会对那样的我心生仰慕。可是你不同。”
谢尧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的善良是出自本心,不因对方地位高低,甚至不因对方善恶而改变。当时路过我的人很多,有人对我避之不及,有人朝我扔石子,只有你对我伸出援手。”
“其实那时我也曾见到你,视而不见走开过。”
“饶是如此,你还是救了我。”谢尧看着她,她知晓自身的柔弱,有过犹豫,最终选择了勇敢,足见她的善良,比世间至宝更珍贵。
玉梨仍不觉得自己对他多好,她没有付出任何成本。
“无论如何,是我本能地心悦你,想要你。”谢尧道,“娶你为妻之后更加证明,我的眼光有多好。”
玉梨笑了笑。她对他不算多好,但她自己确是不错的。
玉梨终于笑了,谢尧缓了一口气,把她放回怀里。
“之后呢?”玉梨又问。
“之后便是一路顺遂,到了如今。”谢尧嗓音温厚,带着淡淡笑意,“一切的困苦都过去了,有你在我身边,往后皆是光明坦途。”
玉梨抬首望他,他眼眸低垂与她对视,眼中笑意温柔。
玉梨也笑了,伏在他胸怀,想了想以后,预见了很多可能的困难,但有他陪着,都定能挺过去。
玉梨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困倦袭来,睡了过去。
良久,谢尧轻轻把她抱开,她睡得不十分安稳,他拍拍她的肩背。
待她再次睡熟出门了。
片刻也不耽搁,出了明月居,转向后院马厩,牵了夜枭,跨上马就飞奔去了皇宫。
紫宸殿里,崔成壁眉头几乎连在一起。
等了这两个时辰,像是老了十岁。
马蹄声到了殿外,没一会儿,他的主上就出现在门口,崔成壁忙起身迎来。
谢尧抬手止住他。
殿内的人眨眼退了出去,谢尧入座,崔成壁不顾礼节走上前。
急切道:“杜凌所领神武军在草原上出不来,柔然大举犯边,已经攻下两处关隘。”
说着拿出一卷密报,呈递给谢尧。
谢尧眉头未动,神情稳如泰山。
展开看了,瞧着崔成壁。
崔成壁殷切回望,“王爷亲征吧。”
“你曾说孤可开创万代未有之盛世。”
崔成壁重重点头。
“不过万代二字为虚言。”
崔成壁面露窘迫,此时还抓着这个作甚呐。
谢尧笑了一声,“孤倒想把这二字落实。”
崔成壁大喜,笑得牙花子都包不住,“那……”
“孤自然要把基业打得牢固些。”
谢尧与崔成壁三言两语说完他的计划,崔成壁微惊,本能地闪过一丝畏惧,不着痕迹向上看去。
青年神情莫测,不再似初登王位那时的冷戾迫人,浑身的威严淡化了些,神情仍旧如暗海般莫测,但带上了些光亮,令人无端地信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仰。
崔成壁心怀激荡,有他运筹帷幄,此事必成。
崔成壁领命后立刻走了。
谢尧起身出了殿门,重新跨上夜枭,打马走到丹凤门,停了下来。
独自一人登上城楼而去。
朱雀大街为轴,一百一十八坊如棋盘整齐排列,偌大的京城,一眼望不见头,其中百姓臣子,数不胜数,魑魅魍魉亦是无数。
出了京城,还有遥远的望不见的众生。
但这天下如今在他掌握之中。
先前的退意一扫而空。玉梨说得对,他自卑微的位置走到如今万人之上的高位,是他全凭自身挣来的。
争权夺利者,哪个不是手染鲜血。那些所谓干净的,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他留到了最后,自然染得多些。
自然,也是最强者。
只不过在面对玉梨纯净的目光时,他生了怀疑。
这天下能让他自觉卑微的,也就她一人而已。
眼下她知晓了他的过往,并未低看他,也没有怜悯他,她肯定他,心疼他。
谢尧睥睨着巨大城池,嘴角微微勾起。
他果然是最强的。
第64章
玉梨做了噩梦。
梦里有好多不认识的人, 在国公府的蓬乱树木间,或倒或坐,个个浑身是血。
只留下谢春岚一个活人, 她看着她,笑起来,举起手来, 是光秃秃的手腕。
她拉起裙摆,双腿也是空的。
忽然有人拉了她的手腕一把,转回身见到熟悉的盘龙袍, 和一把仍在滴血的剑。
玉梨猛地惊醒,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 急促喘着气。
“玉梨。”听得熟悉的呼唤,玉梨回过神来。
睁眼见谢尧坐在床边, 眉头轻皱着看着她, “怎么了?”
玉梨又是一抖,僵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做噩梦了。”
玉梨想坐起来, 发现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握着。
梦里的场景犹在面前,她有些混乱, 移开目光没有看他。
谢尧松了她的手腕,扶她起来。
玉梨身形有些僵硬, 他蹲身在她面前, “可是有些害怕我?”
玉梨忙扯出笑, “没有啊。”
她说完才觉,是有些害怕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他见了定会多想。
谢尧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多问,借口有事先出去了。
没一会儿,静羽和喜云进来了。
静羽笑着放下水,给玉梨拧了帕子,玉梨接过擦了擦脸。
喜云也一改前几日的束手束脚,恢复了自在活泼的样子。
跟她们在一起,玉梨心里的阴霾才暂时扫去。
玉梨抱着雪咪荡了一会儿秋千,练了会儿字,时近傍晚,谢尧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浅紫色的襕袍。
他近来都是穿的黑或者深紫,玉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穿浅色。
今日看来,好像没有初见时那样强烈的割裂感了。
先前他阴沉莫测,为了迫她顺从,刻意带上压迫感时,简直让她觉得他是白无常。
眼下他眼眸仍旧深沉莫测,眼里不乏习惯性的威严,但他心知她心里有他,不用再强压她靠近她,有着芳心在握的松弛感,还有些温柔的笑意。
还怪好看的。
玉梨看着他走近,神情呆愣了片刻。
谢尧把她从秋千上拉起来,进屋用饭。
饭后,玉梨早早沐浴了,趁谢尧还没进净房,穿戴整齐,拉着他坐在床边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是怕你。”玉梨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若你不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对付他们,没命的就是你。”
她的话开了个头,谢尧就怔了怔,反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
“但是,能不能不要折磨她?”玉梨望着他。
谢尧微微动了动眉头。
玉梨忙道:“我也不是怪你。我想了想,如果换做是我,遭遇你的这些不公,或许早已被折磨致死——”
“不许说这些。”谢尧神情冷了一瞬。
玉梨抿唇,还是说下去,“或者我只会默默忍受,抑郁到死,我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你有。幸好你有。”
谢尧神情缓了下来。
玉梨勾唇,“你奋力走到了最高处,我们才有今日。如今你已经是万人之上,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