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回去路上。
  方绒雪打量手里的八张照片，突然发现一个疑点。
  “奇怪，摄影师不是给我们十张吗？怎么我这里只有八张？”
  柏临浅笑，“你自己拿了八张还不够，不给我分一点吗。”
  “好吧，那就再分你一张，我很大方的。”她递一张过去。
  喜庆的红底，圣洁的白衬衫，她灿烂的笑。
  美好的下午。
  方绒雪不急着回去，像个小孩似的被路边摆的摊吸引住，挪不动脚步。
  她拽拽柏临的衣袖，“那边有卖红豆沙冰。”
  “这么冷的天你要吃冰？”
  “没事，我小时候经常背着我爸偷吃，他一次都没发现。”
  虽然父亲不在，但方绒雪形成条件反射似的，偷感很重地绕到摆摊的伞下，才开始点沙冰。
  柏临一手替她拿了包，另一只手举着被她咬了个缺口的大棒棒糖，无奈跟过去。
  这边设立不少摊位，让快荒废的旧公园一到傍晚就热闹起来。
  方绒雪尝了口沙冰，过完嘴瘾后心满意足，小嘴都变甜了，“感觉自己好幸福。”
  “嗯？”
  “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陪我一起逛公园。”她额头贴着他臂膀，“超级幸福。”
  柏临眉眼舒展，瞳孔细碎的光闪动，连带着低醇嗓音都挑起雀跃的尾调，“我也是。”
  “你是因为有我这么漂亮可爱迷人善良体贴的女朋友陪伴所以幸福吗？”
  “嗯，是。”他应了她的自夸，但更多的是为她的幸福而幸福。
  “诶。”方绒雪眼睛明亮，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那边有人卖毛线，看起来很好玩。”
  摊位前展览的是摊主织的小动物，客人也可以买五彩斑斓的毛线团和织针拿回去自己织。
  方绒雪买了好几捆。
  柏临：“你会织毛线？”
  “不会可以学。”她把一团毛线丢给他，“小菜一碟。”
  她玩心重，没一会儿被一个钓鱼摊位吸引。
  连带小跑过去。
  没吃完的红豆沙冰被放在他的手里。
  他快拿不住了。
  一手拎个粉包一手提溜个棒棒糖就算了，实在拿不下那碗沙冰。
  但不能说出来。
  免得她把他当非洲人，把沙冰碗扣他脑袋上。
  一个充气垫充当鱼缸，几十条小鱼穿梭，招牌写着三十不限时钓鱼。
  “上次奶奶可是教过我怎么钓大鱼的。”方绒雪信誓旦旦拿了个小凳子，挤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我现在可是钓鱼高手。”
  小鱼竿一米长，看起来没什么难度，不知金鱼吃饱了还是怎么，就是不上钩。
  十分钟过去，方绒雪一条没钓到。
  柏临本来不想笑的。
  但看和她一起钓鱼的几个小朋友，钓起来的鱼快把小桶盛满。
  “小姑娘，你要不拿纱网捞吧，捞两条可以带走。”摊主都有点看不下去。
  “没事。”方绒雪轻咳掩饰尴尬，“我之前学过钓鱼，可能品种不一样，所以有些手生。”
  摊主提醒：“这不是手不手生的问题，你的鱼竿没装鱼饵。”
  “是吗？”方绒雪一看，还真的没装，上次钓鱼是有人手把手弄好的，等自己上手压根不懂流程。
  “没挂鱼饵，你可是什么鱼都钓不上来的。”摊主边笑边看向柏临，“你女朋友真会搞笑，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居然不懂。”
  “老板你别笑了。”柏临抿唇，“她不高兴，回去收拾的人是我。”
  摊主笑得更大声。
  可以说一点共情能力没有。
  方绒雪刚开始情绪还好，装了鱼饵后发现自己还是钓不上鱼。
  杆子一甩不玩了。
  “没意思，不好玩。”
  “本来就不好玩。”柏临说，“钓鱼还不如钓我。”
  钓他还不用挂饵。
  摊主同情又热心地给他们送了两条小鱼，装在玻璃罐里。
  方绒雪拿着玻璃罐朝柏临打量。
  柏临：“别看了，我装不下了。”
  “应该能装下吧。”她瞄准他衣服口袋，非要把玻璃罐装进去，“我每次说装不下的时候，你不也往我里面塞吗。”
  “……”
  说着她硬要把玻璃罐塞他口袋里。
  让他体会下尺寸不合的为难。
  买的东西都被他提着，她倒乐得清闲自在，两手空空。
  好在公园快逛完了。
  到门口，柏临正要松口气。
  看到外面还有零散的摊主在卖氦气卡通气球。
  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小猪佩奇全家桶气球的线绑到他手腕上。
  “绒绒，你确定要买这么多东西吗？”
  “不行吗？”方绒雪腮帮一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朋友花太多的钱啊，没关系的，我自己有钱，我可以花我自己的钱，老公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番操作下来。
  惹得路人围观指点。
  “什么样的男朋友能说出这样的话，公园路边摊的东西都舍不得给女朋友买。”一个大爷嘲讽。
  “……”
  柏临没辙。
  他全身都被她买的东西挂满。
  步履艰难。
  透过气球。
  他又看到她抱着两个半个人高的熊玩偶朝他走来。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爱他了。
  终于来到停车位，把东西放回后备箱。
  透过后视镜，柏临看到后座熊大熊二两个玩偶。
  这和养个闺女有什么区别。
  他轻笑，“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当个小孩子，永远不长大。”她端着没吃完的沙冰，舌尖抿掉了唇际甜腻的水渍。
  “为什么？”
  “当小孩子多好啊，无忧无虑。”她振振有词，“烦恼都是大人的。”
  她今天体会一遍小时候逛公园的心情。
  很开心。
  但故地再如何重游，也是刻舟求剑。
  她还是没弄懂，父亲撇弃郁家的原因。
  “奶奶给我打了好多电话，催我回港岛，说已经给我安排了太平山顶的别墅。”方绒雪放下沙冰碗，直视前方闪烁的红灯，瞳孔里的碎光晶莹透亮。
  “可我考虑过了，我一点都不想回港岛。”
  她不知道父亲的心，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哪怕奶奶为她铺好了路，她仍然不敢面对郁家剩下的尔虞我诈。
  缓了缓，她看向他。
  “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这就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做过的选择。
  稚气得让人怀疑，她的深思熟虑，不过是在留在他左边和留在他右边之间为难。